「真可愛！」溫音顏控得到了滿足，揪揪已經傻了的溫靈，轉身進了門。
「你你你！太過分了！」奶聲奶氣的吼聲傳來。
隨後是輪椅匆匆的響聲，以及林嫂的叫喚。
「哎喲！小小姐，別跑這麼急啊！小心摔著！」
溫音在房間裡笑了一聲。
她也不惱，誰讓那小丫頭是跟她從一個肚子裡爬出來的呢？
回到房間，溫音將今晚要用的東西準備後，一股腦兒塞進書包，離開溫家朝古玩市場走去。
——
晚上十點整。
溫音來到了程乾的房間裡。
一手拿著桃木劍，一手捏著驅靈符。
她眸色淡然，看著程乾：「準備好了嗎？」
程乾深吸一口氣，沒有說話，用力點頭。
溫音將驅靈符按在他的額頭上，桃木劍放在他頭頂，嘴裡念叨著程乾聽不懂的話。
程乾渾身顫抖，額頭上全是細密的汗水，承受著難以想像的痛苦。
一分鐘後。
一個跟程乾長的很相似的少年，漸漸浮現在溫音眼前，只不過渾身黑氣纏繞，倒不似怨靈那樣可怕。
他開口：「臭丫頭，這是他欠我的，你多管什麼閒事？」
溫音看著他：「你雖然沒有作惡，但你附在他身上，會讓他折壽，長久會成為你自己的孽障。而且，這結局是你想看到的嗎？」
鬼程乾沉默了。
溫音：「人有人道，鬼有鬼道。你沒有作惡，還能進入輪迴。」
鬼程乾：「你胡說！像我這樣還沒有出生就枉死的人，沒有輪迴轉世的機會。我要是不附在他身上，我早就已經魂飛魄散了！」
「不。想要獲得輪迴的機會，並不只有附身這一條路。」
鬼程乾：「你……你有辦法？」
溫音轉身將書包里的陶瓷娃娃拿出來，放在程乾的書桌上。
她下巴一揚，「你到這裡面去吧，之後程乾會像養小鬼那樣供著你，直到你可以去輪迴轉世為止。」
「你是認真的？沒有騙我？」
「就算我會騙你，你親兄弟會嗎？」溫音道，「你跟了他十幾年，難道不清楚他的為人？」
鬼程乾猶豫片刻，轉頭看向閉著眼的程乾。
程乾滿頭是汗，此刻正在承受不小的痛苦。
「我信他。」鬼程乾往陶瓷娃娃的方向走去，頓了頓步子，半晌道，「請你幫忙跟他說一聲，這麼多年……抱歉了。」
話音一落，他化作一團白色煙霧，沒入了陶瓷娃娃中。
溫音輕輕拍了拍程乾的肩膀，將他從昏迷中叫醒。
程乾睜開眼睛，神色焦急：「溫音，他呢？」
溫音指了指書桌上的陶瓷娃娃：「在那裡。」
程乾鬆了口氣。
他已經感受到自己身上輕了不少，半晌，小心翼翼問：「他……能轉世嗎？」
「你每天用香火餵養，四十九天之後，他可以進入輪迴。」溫音停了片刻，「對了，他讓我跟你說抱歉。」
程乾瞬間淚光盈盈，猛地搖頭。
「是我的錯，是我讓他這麼多年沒地方可去……」
「行了，男子漢大丈夫，哭哭啼啼的，膩死個人！」溫音毫不留情的打斷。
程乾：「……」
她和溫念念口中的人，好像不一樣。
沒有心機，也並不荒唐，就是性子有點冷。
看來，自己從前是不是誤會她了……可在念念口中，溫音是十惡不赦的啊！
溫音沒有理會忽然頓悟的他，轉身就走。
人世間處處可憐，有些事本就沒有誰對誰錯，都是因果。
她邁步出去，驟然聽見身後腳步聲響起。
「溫音！」程乾鼓起勇氣大喊，「今天的事……謝謝你了！之前是我不對，處處跟你作對，是我看走眼，抱歉！」
溫音揮揮手，走了。
剛從程乾樓上下來，溫音的手機就響了起來。
一看是傅墨軒打來的，誤以為是好友又出了狀況，溫音急忙滑下接聽鍵：「出什麼事了？」
「哎喲，我的姑奶奶，你怎麼還沒到我家來啊？」傅墨軒神色焦急不已，嘴巴吧啦吧啦停不下：「說好來我家吃飯的，跑哪兒去了？我奶奶發脾氣了，你快過來哄哄，我和我哥都沒轍啊！」
在傅墨軒的叨叨聲中，溫音終於想起了這件事。
糟糕，她竟然把吃飯給忘了！
她太了解莊惠彤的性子了，今天要是她沒到場，彤彤能把桌子都掀了！
溫音收回思緒，立刻道：「我這就過去。」
傅墨軒這才鬆了口氣，連對著莊惠彤一頓哄，「奶奶，別生氣了，溫音一會兒就過來，你先把藥喝了吧！」
「不要，沒看見音音，我就不喝！」莊惠彤的倔脾氣上來了，誰勸也不聽。
就連她最寵愛的兩個孫子，在她面前也成了擺設。
傅墨軒咋舌：這才認識幾天啊！到底溫音是她親孫女，還是他們是她親孫子啊？！
傅司辰揉著酸痛的額角，臉色陰沉的不像話。
等溫音出現在莊惠彤房間的時候，就看見傅司辰一言不發怵在哪兒，傅墨軒活像個猴兒似的，變著花樣兒哄那老小孩兒。
溫音噗呲一笑。
這倔脾氣，還真是一點沒收斂！跟年輕的時候一模一樣！
她走到莊惠彤身邊道：「這不是來了嗎？鬧什麼呢？」
「音音!！」莊惠彤滿眼驚喜地抬頭。
「你可算來了啊！」傅墨軒哀嚎。
「不好意思，我有點事，忙忘了。」溫音歉意一笑，「不是在等我吃飯嗎，走吧！」
莊惠彤對傅墨軒招了招手：「快快快！去把輪椅推過來，音音一定餓壞了。」
「奶奶，餓壞的明明是我和我哥……」
傅墨軒哀怨的看了奶奶一眼，卻也只能轉身，認命地到外面去推輪椅。
溫音輕輕掀開被子，躬身將莊惠彤抱起。
莊惠彤有些不好意思，輕輕拍了拍她的手臂：「音音，這事兒讓司辰來做，別累著你。」
「沒事，又不重。」溫音道：「放心，我不會把你摔了。」
溫音說完，抱著好友朝門外走去。
忽然，她懷中的重量消失——
溫音抬眼，有些錯愕。
傅司辰只留下了一個冷寂的背影，抱著莊惠彤往前走。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