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夫人,這個時候,你應該守在你女兒身邊。」
陸安寧疏離的態度讓杜曼止住了步子,她受傷的看著陸安寧,欲言又止。
半響,她才開口:「你這是在生我的氣,連一聲『媽』都不願意喊了嗎?我想和你單獨聊聊,可以嗎?」
杜曼朝陸安寧伸手,被陸安寧躲了過去。
看著杜曼僵在半空中的手,陸安寧冷漠道:「有什麼話就這樣說吧!我們還要去吃飯。」
杜曼抬頭,紅了眼眶:「你在怪我嗎?我也是有苦衷的。雲汐當時已經把話說出去了,我只能硬著頭皮幫她圓謊,我也不想這樣的。總不能眼睜睜看著她失去自己愛的人吧!我欠她太多,只是想儘可能彌補她。」
陸安寧冷笑:「你欠她,所以拿我彌補?幫她圓謊,所以稱病把我騙回來,設計讓我成為害死孩子的兇手。你這麼做的時候有沒有想過,我要面臨怎樣的處境。對!我不過是個養女,你怎麼會關心。」
「不是這樣的!」杜曼連連搖頭,試圖辯解。
「的確不只是這樣!應該說,你不關心任何人,就好比現在你應該護在你的女兒身邊,你卻選擇來找我求原諒?你永遠把自己說得那麼無辜,別無選擇。我今天才發現,原來你心裡只有你自己。遇到任何事,你最先權衡的都是你自己的利益,對嗎?」
一開始她不敢這麼想,可當剛才陸雲汐被打的時候,她一聲不吭,原來,她和陸正豪一樣自私,這些年,自己得到的竟全是虛偽的愛。
「你怎麼能這樣說我!」杜曼氣急:「別忘了,你是我養大的,這些年我付出了多少,不是我對你用心教導,你哪有今天的能耐。」
「對啊!你對我所有要求,都是要符合陸正豪的標準,你只想成為陸正豪眼裡的滿分妻子,為自己博一個好名聲,細細想來,其實你也沒有在意過我是否喜歡。」
從小到大,杜曼只教她要乖巧聽話,守規矩,直到她涉入職場才發現,這些根本沒用。要不是這幾年在商場上的歷練,她真就成為陸家人手中隨意擺弄的棋子了。
「是你不聽話!認親宴上,你要是聽從家裡安排,根本不會有後面這麼多事。都是你的錯!」
陸安寧忍不住笑了:「就是我的錯!所以,我要及時止損了。陸家,我高攀不起。從今以後,我和陸夫人,再無關係。」
說完,陸安寧拉著唐景淵要走,杜曼追上前想抓住陸安寧,被唐景淵擋住。
冰冷的眼神嚇退了杜曼,她停在原地,不甘地看著陸安寧:「你現在攀上高枝,就想和我撇清關係,沒那麼容易。養育之恩大過天!」
「陸夫人,自重!既然斷絕了關係,就別再糾纏。今天這樣的事,再有下次,我不介意讓陸家在江城徹底消失。」
杜曼頓時被嚇住,只能看著唐景淵把人帶走。
好一會,杜曼才回過神來,意識到自己被一個晚輩威脅了,氣上心頭,不顧形象大罵出聲。
「陸安寧,記住你今天說的話。我一定會讓你後悔的!」
陸安寧勾唇,加快了腳步,手裡的力道漸漸加重,十指相扣,她沒抬頭看身邊的人,只是心裡多了一層踏實的感覺。
走出醫院那一刻,她突然感覺自己無比輕鬆。她不會再心軟,也是放過自己。
就連唐景淵也以為,陸雲汐這麼一鬧,她和裴丞逸的婚事肯定會泡湯。
不料幾天之後,老宅那邊打來電話,讓他們周末回去一趟,選定婚期。掛了電話,唐景淵和陸安寧面面相覷。
陸雲汐假孕的事已經被揭穿,難道,裴文斌夫婦還沒有和老宅那邊說?
陸安寧心裡有所猜測,直到周末,她陪唐景淵一塊回到老宅,老遠看見陸雲汐乖巧地站在裴丞逸身邊,臉上掛著滿滿的笑容,她才確信自己沒猜錯。
是她低估了陸雲汐的本事,竟有辦法說服沈藝芝那樣的暴脾氣將假孕這種事壓下來。不過,肚子是假的,只看他們一會怎麼說吧!
會客廳里,大家坐在金絲楠木沙發上品茶,老爺子不發話,其他人也不敢貿然出聲。
老爺子的眼神在幾個人身上來回打量著,好一會才開口:「適合結婚的好日子有兩個,除了下個月,就要等半年後了。我的意思,下個月太倉促,不如就定在半年後。」
他說著,看向裴文斌夫妻:「聽說,前些天,雲汐把孩子摔沒了?那就調養好身體,半年後,你們再一起舉辦婚禮。老三,你說呢?」
陸安寧斜了對角處的陸雲汐一眼,老爺子要是不想深究,這個理由也說得過去。
此時,陸雲汐恰好抬頭,兩人目光交匯,陸安寧隱約看見陸雲汐嘴角一閃而過的得意,沒有作聲,繼續低頭品茶。
唐景淵被點了名,漫不經心答了一句:「你不是已經決定了?還問我做什麼!」
「你!」
話題就此被唐景淵終結,看似重要的婚期,在找人合了八字後,被訂在半年後,也就是年底,臘月十八。
陸安寧聽著婚期時間,看著一旁的唐景淵,突然有些恍惚。領證後,她都不曾想過婚禮這個環節,此刻,她才有了一絲新婚在即的觸動,心裡多了一絲異樣的感覺。
男人們被叫去書房談事,陸安寧不想和沈藝芝乾瞪眼,出來花園裡透氣,不一會,陸雲汐就追了出來。
「陸安寧,我還能來老宅,你很失望吧!」尖細的聲音充滿挑釁,更像是在可以炫耀著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