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景淵許久不開口,陸安寧替他說道:「白露尋死覓活的,這個狀態再把人送走,你更不放心了。」
「那也不能把人留著。鬧了一次管用,以後,就會鬧無數次。」
陸安寧一時不知該怎麼接話,聽他這話的意思,還是得把人送走。陸安寧以為,他會心軟。
唐景淵揉了揉眉心,伸手握住了陸安寧的手。
「不知道是不是我多心了,白露的精神狀態,好像不太對勁。」
陸安寧一愣,這事,大哥也跟她提過。
「要找個醫生看看嗎?」
唐景淵點頭:「我已經和楚恆說了,他正好有個朋友在這,明天,他會去看看白露的情況。」
只是,還沒等到天亮。半夜,唐景淵就被一陣急促的電話鈴聲吵醒,是醫院打來的。
醒來的白露又開始鬧起來,這會在病房裡喊著要跳樓自殺。
唐景淵猛地從床上坐了起來:「先穩住她,我馬上過來。」
陸安寧被驚醒:「出什麼事了?」
「白露在醫院鬧著要跳樓,我過去看一眼。你先睡,我很快就回來。」
陸安寧本想跟著一起過去,偏偏腳傷還沒好,只好叮囑他,晚上出門開車要小心點。
等人走後,陸安寧也沒了睡意,看著手機屏幕上顯示的時間,凌晨兩點四十。
就怕,這樣的日子只是個開始。
醫院那邊,白露驚動了不少人,直到唐景淵趕到,她也不肯從窗台上下來。
唐景淵擰著眉盯著那道纖瘦的身影,僅剩的耐心被耗盡。
「白露,夠了。」
白露哭花了臉,看到自己心心念念的人出現,情緒更加控制不住。
「景淵哥,我知道你不想我離開的,你是被那個女人逼迫的,對不對?只要你說一句『不想』,我馬上下來,我絕不讓你為難。」
唐景淵眼裡閃過一抹冷笑:「你在威脅我?」
「我就想聽你一句真心話!如果我哥還活著,他肯定不會看著我受委屈的。景淵哥,我是真的……」
他提步走了過去,沒有出聲,只是朝白露伸出手。
白露愣住,目光落在他的手上,有些動搖。
「你這是……」
「你只有這一次機會。」
他靜靜地站在那,漆黑的眸子裡看不出半點情緒。一時間,白露拿捏不准唐景淵的意思。
這是答應了嗎?
白露遲疑著,唐景淵已經開始倒計時。
「三!」
白露的心臟驟然一緊,男人繼續數道:「二!」
白露緊了緊拳頭,咬著唇還是沒辦法做決定。
「一!」
正當唐景淵準備收手的時候,白露突然伸手抓住了他,從窗台上跳了下來。
唐景淵用力一帶,將人輕鬆拉離了窗戶邊緣。
白露眼裡滿是喜悅,正想向唐景淵說點什麼時,唐景淵突然將人交給了一旁的醫護人員。
白露察覺不對勁,開始拼命反抗。
「景淵哥,你這是幹什麼?你剛才不是答應我了嗎?只要你不把我送走,我不會再鬧了。讓他們放開我!」
唐景淵站定,一隻手插在兜里,冷漠地盯著她。
「我給過你很多次機會。」
一旁,護士已經拿著針朝她走了過來,鋒利的注射器在夜裡閃著寒光,看著格外滲人。白露才意識到自己上當了,想逃已經來不及了。
「你們要幹什麼?放開我!放開我!」
護士根本不聽,鋒利的針扎進白露的身體裡,她能感覺到液體在身體裡散開,涼意席捲全身。
一旁,醫生拿著病歷認真看著,習慣性推了推臉上的眼鏡,一副學術人士的做派。
「唐先生,病人的情況我已經了解了。建議給她做一個測試,看她的反應。以我的專業判斷,八九不離十。」
「什麼意思?你們在說什麼,我好好的,我不用……」
藥效很快,白露不一會就安靜下來,被護士抬上了病床,整層樓終於安靜下來。
許崢是楚桓的朋友,國內很厲害的心理醫生。以他這些年的臨床工作經驗和專業知識,基本可以判定,白露存在很嚴重的心理問題,而這個源頭,就是唐景淵。
「白小姐很像偏執型人格,具體情況還需要做進一步測試。如果真是這樣,她恐怕要儘快開始治療。現在,她已經表現出了自殺傾向,必須認真對待。」
白露在昏迷中轉了科室,安排了專人守著,怕她再次做出過激的行為。
唐景淵和許錚談了許久,聊的都是白露的過往經歷。
談話結束,許錚長嘆了一聲:「情況確定下來的話,她最好可以接受系統的治療。換個生活環境,對她來說說不定更好。」
唐景淵看了一眼病房內熟睡中的人,點了點頭。
「M國怎麼樣?聽楚桓說,你正好要去國外交流學習。」
「全新的環境對病人來說自然是最好的,眼下她什麼都聽不進去,安撫已經沒有用了。唐先生信得過把人交給我,我一定盡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