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安寧去實驗樓的次數屈指可數更別說和這位李大爺發生衝突了。
她搖頭:「應該不是這個原因。」
要不是有矛盾,那就只有一個可能。
「這事我大概清楚了,交給我。不早了,先休息,有了結果,我再告訴你。」
唐景淵心裡有數,話題到此結束。
陸安寧猜到了大概的真相,只是摸不准,能和白露湊在一塊的人又會是誰,這事也只能暫時壓著。
事關陸安寧的安全,唐景淵認真考慮後還是親自去了一趟。
魚龍混雜的城中村里,唐景淵一身高訂西服站在滿是泥濘的巷子口顯得格格不入,空氣中充斥著垃圾和魚肉混在在一起的腥臭味,在雨水和適宜溫度的發酵下,越顯濃烈。
一個光膀子的高瘦男人騎著自行車從他身邊掠過,一根菸頭被彈入了一旁冒著黑綠色泡泡的臭水溝里。
他緊皺著眉,看著眼前的路,有些無從下腳。
林濤環顧著四周,指向巷子最深處陰暗的小屋子。
「李大爺和他兒子就住在那間房子。三爺,這種地方,其實我來處理就好,您沒必要親自走一趟。」
「事關她的安全,不能馬虎。」
唐景淵大步走去,當初,他在部隊裡大多數環境比這還要惡劣,眼前這些對他而言不算什麼。
一層的小平房門口堆了不少綁好的廢紙箱,屋子雖然破敗,東西卻擺放整潔。
林濤上前敲了敲門,屋內很快有了回應。
「誰啊?」
不一會,門吱呀一聲開了,一滿臉褶皺的頭探了出來,見到兩個生面孔,李大爺立即警惕起來。
他在實驗樓也見過不少有身份的人物,眼前這兩位一看就是講究人。尤其後面這位高大的年輕人,一看就知道不是善茬,李大爺有了不好的預感。
此時,屋內傳來一身咳嗽:「爸,是鄰居嗎?」
李大爺心不在焉應了一聲:「我單位的,你趕緊吃,別瞎打聽這麼多。」
他說著,人從門縫裡鑽了出來,順手帶上了門。
他搓著手,勉強笑了笑:「你們找什麼人?」
「李大爺,有點事,我們想找您聊聊。您方便嗎?」
「兩位貴人,你們也看到了,我兒子需要我照顧,有什麼話,你們就在這說吧!走遠了,他該擔心了。」
林濤還沒回話,身後的唐景淵直截了當開口了。
「前兩天,誰讓你去動實驗樓電梯的?」
李大爺一聽,心都涼了一大截。
他眼神飛快轉著,不敢看唐景淵:「什麼實驗樓電梯,我不知道你們再說什麼。我就是個本本分分的保潔工,不懂你們那麼多彎彎繞。我不知道!」
唐景淵瞥了林濤一眼,林濤從懷裡掏出截圖照片,擺在李大爺面前。
「李大爺,沒有證據我們是不會來找你的。知道你不容易,可你這樣的行為,是能害死人的。那個人讓你這麼做的時候,沒告訴你這些嗎?」
李大爺一聽關乎人命,立馬慌了。
「真的假的?你們別騙我啊!當時那個人只說嚇唬一下電梯裡的人,可沒說會鬧出人命啊!」
見唐景淵不答話,李大爺當場哭了起來。
「那姑娘沒事吧?我真的不知道,那個人給了我一萬塊錢,說嚇唬一下電梯裡的姑娘,他跟我保證過不會有事的。兩位貴人,我兒子身體不好需要很多錢,我也是沒辦法。事情都是我做的,和我兒子沒關係,你們千萬不要找他的麻煩。」
李大爺是個苦命人,說著說著就哭了起來。
微薄的工資無法支撐他們的日常開支,他平時也只能靠著賣廢品貼補一點,突然冒出一萬塊錢,他活到這把歲數都沒見過這麼多現金,怎麼能不動心呢?
唐景淵沒想過為難一個老人家,看著老人涕泗橫流,他輕嘆了一聲。
「你還記得那個人長什麼樣嗎?或者,有什麼特徵?」
李大爺愣住,仔細回想著當時的場景,隨即又搖了搖頭。
「他穿著一身黑,戴著鴨舌帽,連眼睛都被太陽鏡遮住了,我認不出。」
唐景淵蹙眉,認不出來,那就麻煩了。
林濤又問:「您再仔細想想,他就沒有別的特徵嗎?高矮胖瘦!」
好一會,李大爺這才記起了最關鍵的東西。
「他比你矮半個頭,右手虎口這裡,有一道這麼長的傷疤。其他的,我就真不知道了。」
那人警惕性極高,連給錢都是給的現金,還挑在沒有監控的小巷子裡,就算他們想查,也無從查起。
京都這麼大,讓他們去找一個右手虎口有刀疤的男人,這不是大海撈針嗎?
聊得久了,屋裡的人顫顫巍巍走了出來,眼裡滿是擔憂。
明明是最強壯的年紀,對方卻是一副骨瘦如柴的身體,毫無生氣。
唐景淵沒為難對方,離開時,還讓林濤留了些現金,對那孩子只說,是李大爺單位上的領導,特地過來走訪。
走的時候,老人家熱淚盈眶跪在門口磕頭,不停地說對不起。
上了車,唐景淵才提了一句:「這樣的情況,是不是可以得到慈善基金會的救助?」
林濤立即明白了唐景淵的意思:「三爺,我會去辦的。」
只是,這種情況的家庭還有很多,他們想幫,又能幫到多少呢!
線索到此中斷,無從查下去,唐景淵只能在平時加強警惕。或許,對方還會再出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