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安寧禮貌地笑了笑:「不能。」
季顏愣住,不甘心再次強調:「我只是好奇它的款式,借來看看,很快就會還給你。」
「不借。」
陸安寧毫不猶豫拒絕了季顏,端莊的臉上隱約浮現出陣陣怒意,好一會,她才平復好情緒。
「陸小姐,我能知道原因嗎?」
陸安寧平靜的看著她:「東西是我的私人物品,我不喜歡借給別人,就這麼簡單。」
季顏一時啞口無言,嘆了口氣,再次問道:「不借,我買總可以吧!你出個價,我買下它們。」
陸安寧笑出了聲:「我說過要賣它嗎?古夫人,古家再有錢,也不能強買強賣吧!不好意思,我們不做交易。」
沒給季顏再開口的機會,陸安寧繞開她,追上不遠處的唐景淵,連一道餘光都沒留給她。
季顏盯著陸安寧的背影皺緊眉頭,剛才的比試上,難道她不是故意拿出來給自己看的嗎?
她主動接近,陸安寧又拒絕了她。這個女人到底想幹什麼!
季顏站在原地發呆,連陸雲汐過來了都不知道。
被拍了兩下,季顏才回過神:「怎麼了?」
陸雲汐狐疑地看著季顏:「媽,你剛才怎麼了?魂不守舍的,臉色也不太好,是不是哪裡不舒服?」
季顏擺擺手:「我挺好的。」
她想到什麼,帶著陸雲汐來到後台找到工作人員,二話不說,就要買下陸安寧剛才畫的那副寒梅圖,正好還有幾個看中了楊老題的詩,也要買那幅畫,幾個人爭了起來。
季顏只盯著最後的印章,眼神堅定,不顧陸雲汐勸阻,出了五十萬的高價硬是將那幅畫買了下來。
陸雲汐面色陰沉,緊盯著那幅畫,許久才收回目光。
「媽,你何必花這麼多錢買這麼一幅畫?」
季顏沒有在女兒面前多說什麼,她需要把畫帶回去,向丈夫求證一件事。
「瑤瑤,你身上除了那塊沉香木牌,確定沒有其他東西了,對嗎?」
陸雲汐渾身一僵,連笑容都不自然了。
「媽,你怎麼突然這麼問了?你知道的,我對以前的事都記不清了,醒來的時候,只有脖子上掛著那塊沉香木牌。要不是遇到大哥,我恐怕已經死了。」
陸雲汐似是回憶起了什麼不堪的過往,神色暗了下來。
季顏不忍看女兒這樣,這才不再追問。
陸雲汐緊跟著季顏提前離開了展會,見她親自抱著畫不肯鬆手,這才意識到,肯定有哪裡不對勁。
難道,這幅畫有問題?
她仔細回憶著陸安寧作畫的整個過程,似乎沒有什麼特別的地方。
直到……
陸雲汐想到了什麼,目光落在季顏懷裡的畫上。
難道,是畫上落下的印章有問題?
以前,她好像從來沒有見過陸安寧用這個東西。難不成,關於陸安寧的身世,還有秘密是自己不知道的?
怪她,當時就該再狠一點。
陸安寧收到錢的時候心裡還是驚了一下,季顏的反應比她預計中更大。她故意不給季顏看實物,她居然捨得花五十萬高價拍下自己的畫,就為了研究清楚印章的圖案。
也許,用不了多久,季顏就會主動找上門了。
展會結束後,唐景淵做東,訂了位子請幾位國學大師一塊吃飯,陸安寧也因此和幾位大師混了個臉熟,如何討好長輩向來是她擅長的東西,一頓飯下來,陸安寧輕易哄得幾位大師眉開眼笑,都爭搶著要認陸安寧做乾女兒。
這趟展會活動結束,陸安寧收穫頗豐。
正當陸安寧和唐景淵打賭,季顏能忍幾天再來找她的時候,第三天,季顏用她的私人號碼聯繫上了陸安寧,約她單獨去茶樓見面。
化妝鏡前,陸安寧打量著自己臉上的妝容,輕輕描眉,一邊向唐景淵炫耀:「你輸了!晚上買香辣蟹給我吃。」
唐景淵眼裡滿是寵溺:「要不要再加一份螺螄粉?」
陸安寧雖然自小養在陸家,卻酷愛這些小吃。只是到了京都,老宅這邊遠離鬧市,就不能隨時去吃了。
陸安寧嘿嘿一笑:「外公不會說我們吧?」
唐景淵若有所思:「我多買一份,給他當夜宵。」
房間裡傳來兩人打鬧的笑聲,久久不見消散。
幽靜的茶樓包廂里,陸安寧坐在季顏對面,舉止優雅得體,挑不出一絲錯。季顏細細端詳著眼前的人,有那麼一瞬間,她竟覺得,只這麼看著,陸安寧竟比自己的女兒還要乖巧,看著讓人舒心。
意識到自己在想什麼,她立即回過神,臉上露出厲色,不滿陸安寧輕易讓她生出這樣的念頭。
「這裡沒有外人,我就不繞彎子了。說吧!多少錢?香囊和印章,我買了。」季顏說著,毫不猶豫掏出一張空白支票,等著陸安寧開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