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質問,柳琳堅定不移:「我相信自己的學生。」
看戲的旁觀者隱約從緊張的氣氛里嗅到了點別的味道,柳琳和古煜是要準備結婚的,現在,柳琳卻為了個窮學生公開和古家作對。
雙方僵持不下,柳琳一口咬定,調戲不過是陸雲汐的一面之詞,沒有證據,就不能給肖寒定罪。
古家自然堅信,陸雲汐不可能犧牲自己的清譽去誣陷一個陌生人。
有柳琳攔著,古家不好在大庭廣眾下動肖寒,最後只好作罷。
古志偉從人群中站了出來:「好了!事關你妹妹的清譽,不要再把事情鬧大。回去再說!」
古家人氣憤離場後,柳琳也帶著肖寒先一步離開了。本該喜慶的酒會,最後鬧得大家不歡而散。他們走後,還有不少人在猜測,究竟是誰的問題。
「肖寒是個人才,可出身寒門,好不容易有機會來這樣的場合。說不定,就是想攀高枝,這才挑這種時候接近古家五小姐。別看這會他們是仇人,說不定下回見面,肖寒就是古家的乘龍快婿了。」
有人提點,眾人立馬明白過來,笑得曖昧。
陸安寧暗自驚嘆人言可畏,心下瞭然,像肖寒這樣,如果毫無依仗,想在京圈裡站穩腳跟是不可能的。就算是她自己,如今也是靠著唐家的顏面,才換來這些人的一丁點笑臉,背地裡還不知道會怎麼說自己。
就會還在繼續,古家走了,還有其他人,這就像是個小插曲,很快淡出了大家的視線。
一場酒會讓陸安寧笑僵了臉,也深刻體會到了身為京圈貴族的不容易,唐景淵神色如常,大概早就習慣了這一切。
大概關係到古家的名聲,酒會上的事沒有傳開。陸安寧看到肖寒的處境,聯想到自己一個外行空降成天海的決策人,外頭不知道多少人等著看自己的笑話,他可不能讓那些人小瞧了自己。
接下來的時間裡,陸安寧除了和唐景淵一塊參加宴會應酬混臉熟,其餘時間都在惡補醫藥行業的知識,包括天海集團的所有情況,內部每個高層的脾氣特點。
熟知後,陸安寧才知道,天海規模不小,這些高層每一個都不是好糊弄的。只怕,她上任之後,將會有一場硬戰。
不只是要了解公司高層,就連圈子裡那些必須熟悉的大人物,她也一個都不能落下。
幾天下來,她深刻體會到了唐景淵的不容易。
怪不得,他每天都在忙,有時候恨不得連睡覺的時間都擠出來。身在其位,壓力從四面八方湧來,想偷懶都不行。
好不容易空閒了一天,外頭雪大,唐景淵外出辦事,陸安寧就留在老宅熟悉公司的資料,時間也過去得快。一眨眼到了晚飯時候,還不見唐景淵回來,陸安寧看了看腕錶上的時間,眼裡透出一絲擔憂。
「安寧丫頭,景淵有說回來吃晚飯嗎?」
「他說晚上會趕回來吃晚飯的。」
這時,唐睿拿著剛折下的幾枝紅梅進屋,拍了拍身上的雪花。
「還沒看到爸爸的車,會不會臨時有事,還是路上堵車了?」
陸安寧看著窗外越下越大的雪,不由得擔心起來。這樣的天,也怕路上出事。
她正要聯繫唐景淵,懷裡的手機恰好響了起來。看到名字,陸安寧想也不想接了起來。
「你還沒忙完?」
耳邊是唐景淵沉穩的呼吸聲:「我恐怕趕不上晚飯了,你們先吃。」
「堵車嗎?你開慢點,外公和小睿都說等你回來一塊吃。」
電話里,唐景淵沉默了一會:「我在醫院,一時半會還回不來。」
陸安寧眉頭蹙起:「你出什麼事了?」
唐景淵淺笑道:「別緊張,我沒事。」
他抬頭看了看急救室亮著的紅燈,這才說道:「機緣巧合,我遇到了被堵在巷子裡的肖寒,順便替他解決了點麻煩。只是,他傷得不輕,這會還在急救室。」
「肖寒?」
「等我晚上回來再告訴你,這事,恐怕沒那麼簡單。」
電話里傳來警察問話的聲音,唐景淵簡單說了兩句就匆匆掛了電話,估計那邊還有很多瑣事要處理。
掛了電話,陸安寧擰著眉心抬頭看著外面逐漸暗下的夜空,許久才收回思緒,陪著一老一小開始吃晚飯。
老爺子問起,陸安寧笑著解釋:「他臨時有重要的事,要晚點才回來,我們不用等他了。」
老爺子看破陸安寧眉眼間的擔憂,沒有說破。
室外的雪下下停停,還好不至於影響出行。天徹底黑下的時候,急救室的門才打開,昏迷著的肖寒從急救室推了出來,好在沒有生命危險,不過,傷了筋骨,恐怕要養好一陣子了。
唐景淵是準備去找肖寒聊一聊來年合作的事,沒想到,正好遇到他從實驗室出來落了單,被人堵在沒有監控的死胡同里。
以唐景淵的經驗來看,那群人是雇來的專業打手,下手時都具有目標性。唐景淵雖然幫了忙,還是沒能護住肖寒。右手骨折,連肋骨都被敲斷了兩根。
肖寒醒來,看到床邊的唐景淵,眼裡滿是震驚。
「小三爺,你……」
「有人要教訓你,正好我路過。只是,你這樣,恐怕要找人來照顧你。你在京都,有家人或者親近的朋友嗎?」
肖寒遲疑了一下,這才說道:「麻煩你,幫我聯繫柳教授。謝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