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安寧看著燙手的文件,想也不想就拒絕了。
「不行。二舅舅,我以為你是為了拒絕古家才配合你演戲的。我從來沒接觸過醫藥這塊,怎麼管理公司?這麼大的事,你還是自己來吧!或者,找唐冉也行。」
唐廉豐嘆了口氣:「那丫頭要是願意做生意,我做夢都會笑醒。我不管,話已經說了,你們夫妻倆看著辦吧!不會可以學,你這麼聰明,一定可以的。」
不管唐廉豐說什麼,陸安寧還是不肯接受。
她是要回江城的,要是答應管理公司,豈不是以後要留在京都,那江城那邊要怎麼辦?
壹號學府的項目還沒完成,她還要回去上班。
「二舅,這樣吧!再給安寧一點時間考慮考慮,反正我們要過幾天才回江城,回去前,再讓安寧答覆你。」
唐景淵都這麼說了,唐廉豐只好暫時應下。
「反正,這公司是我買下來送給你們倆的結婚禮物,小安寧不要,那就給景淵管著,我只留百分之五的股份,等著年底分紅,平時公司的事可別找我。」
唐廉豐說著,瀟灑的擺了擺手,就這麼走了,剩下陸安寧看著燙手的文件發呆。
換做別人,這麼大一家公司突然砸下來,肯定做夢都會笑醒,陸安寧卻陷入了糾結。
入夜,唐景淵洗完澡出來,見陸安寧坐在床上發呆,不由勾了勾唇角,拿著干毛巾朝她走了過去。
「這麼久了,怎麼也不把頭髮擦乾?小心著涼。」
他說著,很自然幫陸安寧擦起了頭髮,仿佛這是他每天都在做的一件小事。
陸安寧的心思還在醫藥公司上,不知道該怎麼說才能讓唐廉豐把公司收回去。
「我們又不能留在京都,這公司不能收,你還是想辦法還給二舅舅吧!」
「還給他,他會生氣。」
陸安寧犯了難:「那怎麼辦?別說我不會,我們也要回江城的。」
「你想回去?」
唐景淵認真看著陸安寧,自從知道沉香木牌很可能被陸雲汐掉了包後,她就不再提木牌的事。壽宴上,她見到和陸雲汐長得一模一樣的古瑤,情緒明顯有了變化,可她也沒跟自己說。
陸安寧不提,唐景淵卻知道她在思量什麼,只是一時間很難抉擇。
這個時候,二舅送上一家醫藥公司,無異於推了陸安寧一把,讓她更好做決定。
「我們的一切都在江城,當然要回去。」陸安寧說得理所當然,忽略掉心裡另外一些念頭。
「沉香木牌不找了?這個古瑤和陸雲汐長得一模一樣,你心裡藏著這麼多疑惑,就這樣回去,你能安心嗎?」
「就為了一個不確定的答案拋下一切留在京都,太衝動了。」
如果是她一個人,陸安寧不會有任何後顧之憂。她不是怕自己從頭開始,而是不想讓唐景淵陪自己一起從頭開始。
更何況,他在江城還有很重要的事要做。
如果她非要留下,唐景淵又不得不回江城。那麼就意味著,他們得分開。
她看著唐景淵,腦子裡閃過無數種可能,神色越來越暗。
「公司不就是你留下最好的理由?」唐景淵將文件放在她手上:「想做什麼就只管放手去做,其他的,有我。」
陸安寧擰著眉頭:「那你呢?」
壽宴上,她隱約聽出,唐景淵為了他要做的一些事放棄了原本非常好的前途,當年他放下京都的一切去了江城,現在,他要做的事還沒完成,難道要他因為自己,放下江城的一切,和自己留在京都?
她不能這麼自私!
「你不要勸我了,公司我不會要。過幾天,我們一塊回江城。」
「安寧……」
「唐景淵,你別再勸我了。我好不容易說服我自己,你再說,我真的會動搖的。我很自私的!別說了,睡覺。」
沉香木牌在陸雲汐手裡,自己想拿回來可不是一時半會就能做到的事。現在的陸雲汐成了古瑤,有古家護著,她只會更加肆無忌憚,這件事不是一兩天能解決的,不能衝動。
身後,唐景淵順勢躺下,長臂將陸安寧攬入懷裡,在她看不到的地方,男人嘴角微揚,心裡有了決定。
再醒來,兩人默契沒有再提醫藥公司的事。項洋帶著唐睿先一步回江城,一個要回公司,一個要回去讀書。老爺子捨不得,還想讓唐睿轉來京都念書,唐睿只說給他點時間考慮一下。
唐景淵和陸安寧把人送上飛機,陸安寧擔憂:「我們也不能總在這玩吧!公司都丟給項洋,你當其甩手掌柜,會不會不太好?」
「不急,還有點事沒辦,先帶你去個地方。」
見唐景淵認真又嚴肅,陸安寧好奇。路過花店,唐景淵親自挑了兩束花。當車停在陵園時,陸安寧隱約猜到了些什麼。
山頂處坐北朝南的風水寶地,黑色墓碑鑲嵌著的照片上,女人有著和唐景淵相似的五官,隔壁墓碑上是一張和女人極為相似的臉。看到這一幕,陸安寧的內心是震撼的。
這該不會是……
「媽,抱歉!這麼長時間才來看你。有點忙,你和姐不會怪我吧!這是我妻子,安寧。我結婚了!以後,你和姐不用擔心沒人照顧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