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時,葉母還抓著陸安寧的手連連道謝,陸安寧看著眼前善良的葉母,實在難以理解,葉靈菲扭曲的三觀是從哪兒學來的。
葉家一家善良,唯獨葉靈菲劍走偏鋒,性格偏激,還真是被寵壞了的千金小姐。
葉浩傑還主動提出願意給陸安寧當導遊,表達對她的謝意,陸安寧婉言拒絕了。突然這麼客氣,讓她一時適應不了。
古董街平時一點半開市,唐廉豐掐算著時間帶著陸安寧和唐景淵過去,一路上說起了這古董街的妙處。
唐景淵雖懂,卻不如唐廉豐內行,在路上也虛心當起了聽眾。
這條錯綜複雜的古董街,是從老祖宗的時代就傳下來的。早年在這做買賣的,都是些專門發死人財的商人,也就是那個時代俗稱的盜墓賊,南方俗稱為土夫子。
但凡是上了年頭的東西,在這街上,只要有人收,就有人能弄來。從最初的小攤,後來變成了一家家門店。直到現在越來越規範,一眼望去,全成了規規矩矩的營生。
只有一點不變!
這古董街的東西,真假參半,想買真品,全憑自己的本事。
更何況,如今的仿貨中也不乏有技術高超的,幾乎能做到以假亂真。就連唐廉豐也不敢拍著胸脯說,他絕不會看走眼。
不過,在這古董街,以至整個京都的古董圈子裡,還沒有人敢拿傢伙到他面前來以次充好。
如今,唐廉豐在古董街的店面都有數十家,器具,字畫,玉器,既收也賣,還有專門做修補的民間高手,專門為權貴提供修補服務,他從中賺取佣金。
經營了這麼久,唐廉豐靠的全是『信譽』二字。
陸安寧聽著,連連稱奇。
她也曾聽說過有人專門修補古董的,不管是字畫還是出現問題的瓷器或者其他物件,都可讓它恢復如初,只不過,工藝複雜,耗時長,想找到技藝好的,實在不容易。
而且,這類人更多都在為國家修補文物,鮮少有時間接外頭的訂單。沒想到,唐廉豐居然有這樣的人脈。
一路走過,陸安寧聽唐廉豐介紹其中門道,才發現,唐廉豐看似玩世不恭,卻是博學多才,行內的東西,隨手就來,仿佛有說不完的故事。
路上遇到的人,見到唐廉豐,無不尊稱一聲『唐二爺』。
唐廉豐臉上頗為得意,笑道:「其實,景淵很聰明,當初他要是願意跟著我,現在成就早已超越我了。」
唐景淵無奈笑道:「二舅不會忘了,當年帶我去拍賣會玩,差點被外公打斷腿的事了吧!」
「這麼久的事了你還提它幹什麼!你外公就是老思想,總覺得我幹這行沒前途。看我現在,多好。可惜你表妹,好好的家業不願繼承,非要跟她媽一起去考古,風吹日曬的,我想想都心疼。回頭你見著她,好好幫我勸勸。」
「 二舅怎麼不讓我連舅媽一塊勸了?」
唐廉豐嘿嘿一笑:「這不是,勸業勸不動嘛!」
他長長嘆了口氣:「要是你表妹像安寧這麼乖巧就好了。」
陸安寧冷不丁笑出了聲:「二舅要是知道,我曾在江城幹過些什麼,估計就不會覺得我乖巧了。」
唐廉豐一臉詫異,正想和陸安寧八卦時,遠處幾輛車按著喇叭朝這邊開了過來,路上行人不少,對方卻絲毫沒有減速的意思,驚得大家練練退避。
幾輛黑色商務車駛過,清一色的黑色奔馳商務車,前後護著中間那輛七座商務車往遠處開去,架勢極為囂張。
唐廉豐這臭脾氣一下子上來了:「誰這麼不懂規矩,古董街上不准開車進來不知道嗎?還不減速,不想在這混了嗎?滾下來!」
打頭的車停了下來,一司機連忙過來道歉。
「唐二爺,實在抱歉!我們是古家的人,趕著去接我們家小小姐,急了點。對不住!」
「這不是你們古家的中藥街,要橫行也看清楚什麼地方。你們家小小姐,不是都走丟二十幾年了嗎?」
「是!最近找回來了。這不,小小姐在前頭的玉石店裡逛著,東西有點多,我們是過去取的。去晚了,我們怕是會挨罰,不敢耽誤時間。」
唐廉豐蹙眉:「算了!看在古家的面子上,今天不跟你們計較。下不為例!走吧!」
「多謝唐二爺。」
那人一招手,幾輛車才繼續開動,只是慢了不少。
街道盡頭,為首的車緩緩停了下來,陸安寧只遠遠瞧見一道白色的身影走了出來。一旁的隨從保鏢遮擋住了她大半個身體,也看不清具體什麼樣子,陸安寧看著,只覺得架子不小。
直到對方上車時,陸安寧無意中瞥見那人的背影,頓時一怔,腦海里閃過另一個人的身影,等她想再仔細看的時候,那位古家小小姐已經離開了。
陸安寧好奇問道:「古家很厲害?他們家這位小小姐似乎很了不得,二舅見過嗎?」
唐廉豐搖頭:「最近剛回古家,我可沒見過。倒是這個古家,世代經營藥材生意,如今更是遍布全世界,可謂是國內中藥材行業的龍頭老大,財富更是數不勝數,他們的確有囂張的資本。」
陸安寧若有所思,看向唐景淵:「那和唐家相比呢?」
一時,兩個男人笑出了聲。
唐廉豐權衡後,認真說道:「應該,各有千秋吧!」
陸安寧笑了笑,一眼看見不遠處門店櫥窗里擺著各種木雕和木牌,陸安寧眼睛一亮。
「二舅,你對沉香木牌,懂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