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安寧本以為,抓到的人肯定和那幾個挑事的有關,沒想到,唐景淵帶過來的卻是一張老實巴交的生面孔,陸安寧甚至對他沒有丁點印象。
這人被逮住,也不掙扎,只一味低著頭,像是認命了一樣。
他們幾人互相交換了個眼神,陸安寧上前問他:「你為什麼要在工地裝『鬼』嚇唬人?」
那人一動不動,只是一味沉默著。
顯然,被抓到的是個替死鬼。他不開口,真正鬧事的人被溜走,之後類似的事可能還會發生。
項洋瞥了那人一眼,清了清嗓子:「沒什麼好問的,人贓並獲,我們也能跟工地上的人交差了。醫院裡躺著那幾個,花了多少錢,回頭算一下,讓他掏錢。這項目是和政府合作的,他惡意影響工程進度,要麼就直接報警處理。」
項洋手一揮,這就要走,極為沒耐心。
唐景淵又覺得不妥:「交給警察也起不到太大作用,最多把他關幾天,我是覺得,把工地上的人都叫過來,把人交給他們處理比較好,那幾個病倒的工人家屬最有發言權。」
陸安寧輕嘆:「都是搬磚的,你心思這麼不好,肯定待不下去。去了其他工程隊,也未必有人敢要你。估計只能回老家了。」
唐景淵拍板:「就這麼辦!把剛才錄的視頻公布出去,不要壞了壹號學府的名聲。趕緊處理了這事,我們也好回去休息。」
三人一唱一和就要把這件事敲定,唐景淵一個眼神,林濤立即讓人去宿舍區把大傢伙都叫過來。見狀,一直沉默著的中年男人終於開口了。
「不是我!不是我!別讓我回老家。」
三人對望了一眼,不由得笑了起來。
陸安寧半信半疑:「剛才你還不出聲,而且我們已經抓到是你在搗鬼,你說不是你,你怎麼證明?」
「有人給我錢,讓我這麼幹的。要是被抓著,不說話,你們也拿我沒轍。可他們沒說我會丟了飯碗啊!我好不容易才從老家出來謀個營生,我不想再回那個深山裡去了。裝鬼嚇人真不是我的意思,那幾個工友生病,也和我沒關係。是他們偷偷下了毒!」
唐景淵質問:「他們是誰?」
「強哥他們三兄弟,那一萬塊錢就在我行李袋裡,包錢的紙還是從他最愛看的美女雜誌上撕下來的,不信你們可以去看看。」
林濤會意,立即帶著人去把阿強幾個人抓住。
三個人滑得像泥鰍,被保鏢控制後,嘴裡還不停地罵罵咧咧,說他們仗勢欺人,要去告他們侵犯人身自由。
陸安寧聽了,忍不住笑出了聲。
「你懂的還挺多。」
阿強不服:「你們憑什麼把我們兄弟三個扣住,我們犯了什麼事?」
「裝鬼嚇人,還對工友投毒,誰給你們的膽子!」唐景淵厲喝一聲,將帶頭反抗的阿強一腳踹翻在地上,鋥亮的皮鞋踩在他胸口。
「開發商老闆動手打人啦!你們快拍下來,我要告你……」
話還沒說完,唐景淵稍稍用力,阿強哀嚎,扭成一團。
另外幾人看見阿強的樣子,嚇得瑟瑟發抖,瞬間慫了。
唐景淵勾唇:「告!我最不缺的就是錢,先把他手腳都打斷了,肋骨也砸斷幾根,指甲都拔掉吧!林助理,提前聯繫好最好的醫生,千萬別讓他有事。對了!提醒你一句,這醫生醫術高明,就是有一個不好的習慣,不愛用麻藥,治傷的時候,你估計得忍著點。」
項洋輕笑了一聲,補充道:「這得慢點來,先準備點水,暈過去了可不好玩,得弄醒了再動手,那才刺激。」
兩個男人腹黑地笑著,居高臨下看著地上的阿強,仿佛在看一隻垂死掙扎的臭蟲。
阿強不信:「你們……你們敢?」
唐景淵眸色微沉:「那你去問問,在江城,有沒有我唐景淵不敢幹的事。」
他輕吼一聲:「動手!」
林濤長臂一揮,立即有人提著鋼棍走了過來,一米九的大高個,全身肌肉,在唐景淵面前卻畢恭畢敬。
「小三爺,先斷哪根骨頭?」
阿強瞪大眼睛看著唐景淵,以為自己聽錯了。
「你……你是小三爺?」
唐景淵勾唇,問向陸安寧:「安寧,你覺得,哪根骨頭最礙眼?」
陸安寧被唐景淵扶著朝阿強走了過去,淺淺的笑意卻讓阿強頓時毛骨悚然。纖細的手指在他身上的部位來回打轉,阿強懼怕到了極點。
「幾位老闆,高抬貴手。我說!我什麼都說!求求你們放我一條生路,斷了手腳,我以後可就要餓死了。我老家還有妻兒老小靠著我養活呢!求求你們了!」
找阿強辦事的,竟是個女人!
「她答應給我五十萬,還給了我一瓶藥水,讓我把它加到飯菜里,製造生病的假象,趁機散播謠言,擾亂人心。名聲臭了,這樓也就沒什麼用了。」
「那你沒有想過,樓沒用了,對你們而言,有可能連工錢都拿不到嗎?」
這下阿強徹底愣住了,陸安寧再次質問:「給你藥水你就拿著,你就不怕鬧出人命?」
「她說過,這不會吃死人的。」
「她說什麼你就信?一個什麼樣的女人?你還認得她嗎?」
阿強沉默了好一會,最終搖了搖頭:「她見我的時候戴著鴨舌帽和口罩,只露出一雙眼睛。不過她身材很好,穿著時髦,一定很有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