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人說你雷霆手段,我卻道你慈悲心腸。」
「我傅淮洲慈悲,只渡一人。」
——
宴會正到高潮時刻,正廳裡面的人群衣香鬢影,但宴會廳後的小獨棟樓裡面卻是一片漆黑。
沒有人群交談的聲音,空氣黏膩燥熱,只有交纏的喘息聲。
平時規整的床單被隨意蹂躪成亂糟糟的樣子,地板上散落著已經不能再穿的衣服,
「我是誰?」男人一向冷淡的聲音因為藥效的原因更加低沉。
女生臉上紅暈明顯,額上生出些微汗來,白皙的小手有些難耐地糾扯著自己身上礙事的禮服,眼前朦朧但依稀能看見面前人鋒利成熟的眉眼。
「傅淮洲...我知道的...」
她聲音軟糯,現在更是生出些天不怕地不怕的勇氣來,伸手就要攬男人的肩膀,「難不成我會把您認成傅行川,我又不是傻子...」
同樣中藥的男人聞到女生身上的馨香,身上的熱度更是灼熱,懶得再聽她無意識的自言自語,傾身直接把人拉到自己身邊。
房間裡面的空氣逐漸危險起來。
「我也知道是你,那就不存在誤會。」傅淮洲全身都是攻略性的氣息,即使是這樣的時候也沒有完全失去自己的邏輯。
滾燙的手指剝掉女生白皙肩膀上的禮服肩帶,緩慢卻又強勢,讓面前的小白兔根本無處可逃。
粉瓷的皮膚暴露在空氣中,沾上了男人身上的雪松香氣,阮荔打了個冷顫,往他的懷裡縮著。
晃蕩中眼淚落在男人的肩膀上,她也懶得再去思考要怎麼收場。
「疼...傅淮洲...」
男人聲音微微柔和了些,「聽話點。」
——
時間回到宴會前一周。
今年夏天的京市比往常要熱鬧得多,平常沒什麼事情能入眼的各家少爺名媛對兩件事津津樂道。
一件是傅淮洲要回國正式接手傅家,盤踞京市上流社會頂端的傅氏無人不知,作為繼承人的傅淮洲更是傅氏近些年俯視眾人的王牌。
另一件便是,阮家十幾年前找回千嬌百寵了這麼些年的阮荔居然是假千金,而真千金也在前段時間正式被尋回。
「祖宗,宴會你可已經遲到了啊。」旁邊經紀人陳姐愁眉苦臉地看著還在補妝的女生。
「啪」一聲,隨身的小鏡子被合上,露出後面女生巴掌大的小臉,一雙桃花眼動人心魄,抬眼間滿是風情,紅唇黑髮,艷色難掩。
「去傅家吃飯還沒提前叫我回去,主角肯定不是我,遲點去剛剛好。」阮荔隨意拉了下落在胳膊上的披肩,纖細的手指在紅唇上摩挲了幾下,讓口紅暈染得更自然。
陳靜自從帶上這位大小姐一直是高枕無憂的狀態,資源不用她拉,有這張臉和阮荔本身的關係在,挑都挑不過來;緋聞也不用擔心,因為這位大小姐向來眼高於頂,只要是男人她都懶得睜眼瞧。
偏偏阮荔還對身邊人好,什麼名牌包包,年終獎向來不吝嗇,除了偶爾性子有些嬌——
「咦,這衣服沾上墨汁了,扔掉吧?」旁邊女生眨巴著大眼睛,一臉無辜地看著陳靜,像是在徵求她的意見。
好吧,其實也不是偶爾嬌,陳靜已經習慣這位祖宗的操作。
這條裙子是品牌設計師出山之作,只有高定VIP的用戶才能看到,但她猜明天就會被放在那個角落的衣櫃裡面。
「我們要不要換個妝造,一會別人問起來還能說是在片場不舒服才來晚了?」陳靜還在抓耳撓腮地想著主意。
阮荔輕輕皺眉,陳靜正鬆了口氣以為她要採用自己的想法,就聽見她很是堅定地拒絕。
「又不是我故意來遲的,再說了我才不要化那麼丑,早在我七歲的時候我就發過誓——」
「你一定要美到死。」陳靜這句話都聽得耳朵起繭子了。
阮荔越看裙子上那點墨汁越難受,最近拍得是個古裝劇,少不了這種舞文弄墨的文戲,那個女二像是沒長眼睛一樣,她都下了戲換好常服了還往她身上撞。
「最討厭下雨天了,什麼都蔫蔫的...」
黑車在道路上疾馳,一場傾盆大雨澆散了初夏多日以來空氣中的煩悶。
「傅氏集團正式宣布新任掌舵人由傅淮洲接任。」
「前幾年被派任去國外的傅淮洲傳聞將於明天回國,眾所周知這位新任掌權人在傅家三個兒子中排行最小,這次回國將要面臨接手傅氏商業帝國的挑戰。」
春夏交替的時節,雨水傾盆,夜色中那輛極為商務的勞斯萊斯車燈耀目,黑色車身宛如獵豹。
「老爺子已經正式退休和老夫人去國外旅遊了,現在傅家莊園裡面只有副總一家。」秦助理坐在前面匯報著情況。
「嗯。」男人的聲音在雨幕裡面更顯清冷,剛剛路過京北市中心最大的GG屏時,正在播放的那幾句新聞似乎對他毫無影響,什麼千億帝國,不過只是彈指之間的事情。
其實傅淮洲被直接任命召回來也是意料之中,傅老爺子有三個兒子。
剛剛說到的副總正是老大叫傅楨,經商雖有小能但掌控不住這樣龐大的商業帝國,老二叫傅均,常年在軍隊裡面,軍政界不可言說的大人物,對於家中之事向來不問。
也唯有排在最末的傅淮洲,雷霆手段玲瓏心思,早年間就在京北圈打響了名氣。
「您回來已經有不少人過來遞了邀請函,我已經幫您篩選了一些無關緊要的...」
「嘭」一聲在雨幕中格外清晰,然後是輪胎在馬路上急剎的刺耳聲音。
秦助理匯報的聲音戛然而止,整個人差點被甩在前面的操控台上,幸虧還繫著安全帶。
「怎麼回事?」秦助理看向旁邊也嚇了一跳的司機。
「後面那車追尾了,傅總。」司機如實說道,誰也沒想到都進了傅家的莊園裡面,還有這樣不謹慎的人。
兩輛價值不菲的車一時間都面目全非。
「沒事吧?」陳靜也被嚇了一跳,連忙看向旁邊差點撞到椅座上的女生。
阮荔擺擺手,她今天真是出門沒看黃曆。
司機也害怕極了,聲音都在顫抖,畢竟這種車就算是他傾家蕩產也賠不起,「對不起小姐,下雨我沒看清楚距離,第一次開這車不太熟悉....」
阮荔輕輕拍拍自己的胸口,這司機確實是今天臨時換過來的,早上阮舒因為要出門便把她一直用的那個司機換走了。
她看了一眼前面被撞得有些糟糕的車,她還是沒認出來那是什麼車,總歸也不會賠不起。
「人沒事就行,我一會下去看看誰的車。」阮荔收攏披肩準備下車,也沒把這情況當回事,既然都是今晚來傅家吃飯的,應該也不是什麼陌生人。
陳靜幫她撐著傘,阮荔往正廳門口走著,正好看看那車的主人是誰。
「傅總,您先進去,我稍後處理。」
傅淮洲微微頷首,秦助理先下車拉開車門,撐起黑傘在旁邊等著男人下車。
正廳前還有一段路,傅淮洲不急不緩地走著,雨實在下得太急,即使撐著傘還是免不了沾上雨水,前面偶爾有因為平整問題積成的小水潭。
皮鞋踏足地面激起水花,濺在私人訂製的黑色鞋面上,同時也濺在了面前一塊白色布料上。
空氣安靜了兩秒鐘,秦助理也沒注意到旁邊走過來的人。
然後是女生倒吸了口氣驚呼的聲音,準確地說是尖叫。
「你...你誰啊?」阮荔看著自己被雨水濺髒的裙面,即使只是裙擺處也難以忍受,差點就要和上面那一點墨跡相得益彰了,還有面前這打傘的人,為什麼把傘打那麼高,水滴都順著流向她這邊了。
「小姐,賠償的事找我談就好。」秦助理總算看明白情況,誰能想到在傅家還有人敢跟上傅淮洲並行,平常都只有讓路的情況。
阮荔看向踩到水的罪魁禍首,居然一言不發。
男人的臉隱在黑傘之下,西裝革履,襯衫扣子一絲不苟地扣到最上面一顆,喉骨凸出,身形挺拔。
黑傘被撤開,男人的下巴微揚。
薄唇微抿,五官冷淡鼻樑挺直,無框透明鏡片後的一雙眼沒有絲毫感情,唯有淡漠和危險。
傅淮洲眼前的鏡片有些水漬,看不清楚眼前事物,他垂眼看向旁邊的人,只看到在夜幕中白得晃眼的皮膚,然後移開目光。
阮荔本來還因為自己裙子生氣,被這人一提醒想起自己還追尾了他的車,自己的裙子本來就不準備要了,人家的車卻不像裙子一樣隨手就扔這麼輕鬆。
她收斂了剛剛嗔怒的神色,「抱歉,車確實是我的問題,你列個單子,後面聯繫我賠償相關的事。」
阮荔自認為自己態度還算不錯,她都考慮對方角度了,對方最起碼也應該對她的裙子表示一下歉意。
結果面前的男人僅僅只是淡淡瞥了她一眼,隨即便轉身繼續往前,留下阮荔在雨中凌亂。
「這人誰啊,這麼高傲?」阮荔氣得就差在雨中跺腳了,又怕再把身上衣服弄髒,只能硬生生忍下來,「他是什麼意思?」
陳靜也沒想到還有敢惹面前這位祖宗的人,在京市,沒阮家有權有勢的不敢惹阮荔,比阮家厲害的也只有那幾家,但因為這位祖宗實在漂亮又嬌氣,關係其實都還不錯。
「一會著涼了,我們先進去吧。」陳靜覺得今天這頓飯應該沒那麼簡單。
正廳氣氛其樂融融,兩家人交談甚歡,男人的推門打破了談話聲。
「淮洲?」坐在主位額傅楨上站起來看著這位周身氣勢強大的男人,「不是明天才回來?」
「大哥。」傅淮洲微微頷首。
旁邊阮家的一家三口還沒反應過來,雖然京市的人都知道傅淮洲要回國,卻沒想到被他們撞了個正著。
「小叔叔。」傅行川也跟著站起來,他從小到大都是既懼怕又崇拜這位長輩。
「都坐。」傅淮洲抬手。
秦助理很識眼色地叫住了準備關正廳門的傭人。
本來是兩家一頓普通的晚宴,因為傅淮洲的到來氣氛頓時緊張起來。
誰不知道傅淮洲當年大學的時候就自己創了個小公司,也是名副其實的商業天才,這些年手段更是穩准狠。
「小叔。」在旁邊爸媽的示意下,阮舒跟著傅行川的輩分喊著人。
但面前的男人眼神都沒有分給她,阮舒一時間有些尷尬,拉著旁邊阮城的胳膊小聲問道,「妹妹怎麼還沒來,不會出什麼事了吧。」
「她能出什麼事,身邊那麼多人呢。」阮城也覺得今天這晚宴,阮荔實在是遲得有些過分。
「沒什麼事,也就是出了個車禍。」女生嬌俏的聲音從門外傳來。
兩人前後腳進正廳,阮荔進去的時候裡面,前面的男人剛把外套脫下來遞給傭人。
「車禍?」阮舒連忙站起來,「妹妹沒受什麼傷吧?」
阮荔微微抬起下巴,「我撞得別人。」
「還好意思說?」阮城氣得吹鬍子瞪眼,「一天天不讓人省心,自己收拾爛攤子。」
阮荔輕哼一聲,自己收拾就自己收拾,她自己工作又不是沒錢,側眼看向身邊的男人,眉目冷淡,好似看不見她這麼一個大活人。
「我道歉了,不像某些人。」她把最後三個字咬得格外重,生怕旁邊人聽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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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又名《傅總觀貓日記》食用聲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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