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溪沒料到是這個結果,只能道:「不好意思啊,打擾你了,我處理吧。」
掛了電話,猶豫了一下,她起身下床。
腳沒之前那麼痛了,踮著勉強能走,她換了衣服,叫了司機,出發去謝北城所在的公寓。
沈溪剛打開公寓的門,就聽到謝北城發出的不安的聲音。
沈溪蹙眉開了燈,看到蜷縮在沙發上的謝北城,臉色緋紅,身子蜷成一團,像一隻要熟透了的蝦一樣。
他的眉頭緊擰,身體在不安的扭動。
沈溪戴著口罩,皺著眉頭過去:「謝北城,謝北城!」
根本叫不醒。
沈溪腳站太久會痛,坐在了旁邊,用手探了探謝北城的額頭,滾燙。
手還沒收回來,就被謝北城一把緊緊的抓住,拉到他胸口的位置,沈溪怎麼抽都抽不出來。
她能感受到謝北城滾燙的體溫,還有他已經被汗濕的貼身衣衫。
「謝北城,你放手,我給你量量體溫。」沈溪耐著性子說話。
謝北城閉著眼,嘴裡喃喃著「溪溪,不要走」,就是不鬆手。
怎麼說他這場病也是因沈溪而起,沈溪怕他被燒成了傻子,只能好聲好氣的說話:「你聽話,我拿了溫度計就過來,幾秒鐘就好,鬆開我。」
「不要走,不要走……」謝北城虛虛的睜開眼看了看她,把她的手抓得更緊了。
任憑沈溪好話說盡,他就是不撒手。
沈溪無奈,只能一隻手讓他抓著,伸出腳去夠被扔在一旁的測溫計。
腳尖拼命的去夠,好不容易才勾了過來。
她吁出一口氣,給謝北城量了體溫,39°C!
難怪。
沈溪看著他泛紅的臉,一隻手把他身上的毯子扯了扔到一旁,然後開始剝他的衣服。
謝北城又睜開眼,帶著濕氣的眼睛看著她,薄唇微微開啟。
「溪溪,我沒力氣,做不了,下次好不好……」
兩人在一起久了,他這話什麼意思,沈溪一聽就明白!
她差點一口血吐出來!
「謝北城你腦子真的燒糊塗了是不是?這種時候你純潔一點行不行!你的衣服都被汗濕了,不換會加重病情的,我是要給你換衣服!抬手!」
謝北城痴痴的看著她,好半天才道:「溪溪,真的是你呀,是個好夢,我再做一會兒……」
說著又閉上了眼睛。
沈溪突然覺得,眼前的男人很可憐。
他像個孤家寡人窩在這冰冷的大房子裡,生病了連個倒杯水的人都沒有。
可憐。
沈溪別開目光,把這些情緒壓了下去,才轉過頭對他道:「謝北城,咱把衣服換了,吃了退燒藥就好了,你聽話,坐起來。」
她沒那麼大的力氣,如果謝北城一點兒都不配合,她是弄不了他的。
謝北城只以為自己在做美夢,腦袋暈暈乎乎的,在沈溪溫柔的哄聲里被她拉了起來,順從的脫了衣服,沈溪的手也得了自由。
她把濕了的衣服扔到一邊,起身瘸著腿去拿了乾爽的毛巾過來,回來的時候謝北城眼巴巴的看著她:「老婆,你的腳怎麼了?」
沈溪被折騰得夠嗆,懶得和一個燒得神志不清的人計較,道:「摔了。」
她又坐了下來,給他擦著汗。
謝北城滿臉的擔憂:「哪裡摔的?讓老公看看啊。」
沈溪把他的手拍開:「我沒事,側過去,擦後背!」
謝北城聽話的轉過身,背對著她。
沈溪擦著後背,視線落在他的睡褲上。
褲子也是濕的,不換不行。
可是兩人都離婚了,現在要讓她為他做這樣貼身的事,她有些難為情。
「謝北城,褲子也得換。」她把毛巾塞到他手裡:「我去給你找衣服,你自己把褲子脫了,把汗擦一擦,知道吧?」
謝北城看著手裡的毛巾,茫然的點了點頭。
沈溪暗暗吁出一口氣,又瘸著腳去衣帽間找乾淨的睡衣。
扶著牆壁出來的時候,差點沒被眼前的一幕驚得閉過氣去。
謝北城 是聽話的脫了睡褲擦了汗,但是擦完後就那樣赤條條的躺在沙發上,身上半點遮掩都沒有!
沈溪看著地毯上的平角褲和睡褲,長長的嘆息一聲,把手上的衣服裹成一團扔到謝北城身上:「自己穿上!」
謝北城睜著無辜的眼睛看著她,邀功一般:「老婆,擦乾淨了。」
沈溪側過身不看他:「你趕緊把衣服穿上,別給我耍流氓!」
謝北城的聲音悶悶的軟軟的:「我沒力氣,老婆幫我穿一下。」
「自己穿!」沈溪低聲喝道。
謝北城嘟囔道:「不要……」
沈溪背對他站了有兩分鐘,沒聽見背後有動靜,轉身一看,謝北城再次昏睡了過去,就那麼大喇喇躺著,睡著了!
沈溪真是後悔,自己就不該因為愧疚大半夜過來的。
她只能對自己說,夫妻一場,什麼都看過摸過,沒必要在這種特殊時候避嫌。
她單腿跳著過來,先是拿沙發毯蓋住謝北城,然後去找了退燒藥過來,再次坐下來把謝北城搖醒:「先別睡,把退燒藥吃了。」
搖了半天,謝北城終於睜開眼睛,愣愣的看著她,紅著眼睛問:「老婆,你來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