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達把沈溪的近況都告訴了他,他知道沈溪在學管理的課程,他很為她高興。
自然的,也知道她今天沒有線下課,所以她肯定會陪孩子來上課的。
沈溪的愛一直很具體,是陪伴,是信任,是毫無保留的付出。
是自己辜負了她。
謝北城很想上去,特別想上去,他有直覺,沈溪一定在上面。
他每天都被沉重的思念狠狠的折磨著,但是他知道,現在還不是見面的時候。
現在的見面,什麼也改變不了。
他收回視線,搖了搖頭:「不了,這個點在上課,去了也看不到,我明天就能回家了。」
沈明森坐定:「一周探視幾次?」
謝北城心臟像是有刀片來回劃著名,喉結滑動幾下,聲音低啞:「一次。」
能看孩子一次,但是看不到沈溪,沈溪會找理由不在家,迴避他。
沈明森:「你是個好父親,至少,比我稱職很多。」
謝北城臉上掛著苦澀的笑:「我們就不要比慘了,您看看我們等下要去的這套房子。五百八十平,上下兩層已經打通裝修好,有室內花園,可以自己養養花養養魚,位置鬧中取靜,周圍的生活設施齊全,非常適合居住。」
沈明森看著iPad上的房子圖片,眼裡散發著欣賞的光:「這套看起來不錯,裝修也是我太太喜歡的風格,我先去看看,可以的話再帶我太太去看。」
車駛入小區,沈明森把房子上下兩層逛了一遍,表示非常滿意,顧佩瑛在視頻里也看了一遍,表示挺喜歡。
沈明森對謝北城道:「那好,我等下帶我太太再來看一看,如果她沒意見,我們就要這套。」
謝北城陪著他出來:「好,如果不滿意,我還有幾套備選的,如果看中這套,室內的裝修有需要變動的,也可以和我聯繫。」
電梯門打開,裡面的女人提了一個購物袋,看他們人多,就往角落裡讓了讓。
謝北城看到她,微一蹙眉:「媽,您這是要去超市?」
李佳慧看到他也挺詫異的:「是小謝啊,我去趟超市。」她看了看他旁邊的幾個人,道:「你是在工作嗎?」
謝北城:「陪朋友來看一套房子。」說著他轉身對有些石化掉的沈明森介紹道:「沈先生,這是我……岳母,她住這裡,所以我對這個小區的情況很熟悉,首推給您。」
沈明森緩緩的摘下帽子。
李佳慧原本帶著禮貌的笑意準備打招呼,待看清眼前的人是誰以後,表情慢慢的僵住,臉色陰沉下來。
沈明森唇角顫動幾下,吐出幾個字:「佳慧,好久不見。」
李佳慧把視線移開,聲音里是謝北城陌生的冷淡:「你們先忙,我還有事先走了!」
她看了一眼電梯跳動的數字,按了下一層,準備出去。
謝北城懵了:「媽,您和沈先生認識呀?」
李佳慧詫異的看著他:「你不知道他是誰?」
謝北城疑惑的解釋:「他是我從專程國外接回來的建築設計師,你們……」
他看出來了,李佳慧和沈明森的關係應該不太好,兩人之間的氣氛,過分沉重。
李佳慧冷冷道:「他是溪溪的父親!」
還有很多難聽的評價,當著這麼多人的面,她沒說出來,電梯門打開,她直接走了出去。
謝北城想要追出去,回頭看沈明森神情複雜,又停下了腳步。
轎廂安靜下來。
到了一樓,陪同的其他人知趣的離開,謝北城這才看著沈明森,艱難的確認道:「您……真的是沈溪的父親?」
沈明森眼裡透著無以言表的失落:「對,沈溪是我女兒,我也是才知道,她的丈夫是你。」
謝北城嘴唇動了動,一時之間沒能說出話來。
實在是不知道該說什麼,這關係轉變得太快了!
謝北城很少聽沈溪提起她的父親,他只知道,她父母在她小時候就離婚,後來父親消失了,再也沒見過,她和李佳慧日子過得艱難,後來為了改善生活,李佳慧嫁給了繼父張守祥。
他實在是沒辦法把眼前這個文質彬彬、家庭幸福的男人和那個不負責任的人聯繫在一起。
他的表情有了變化,之前的尊重,慢慢變成了蔑視。
沈明森不是瞎子,自然明白他的意思,道:「我是個不稱職的父親,這次回來,也是想好好彌補一下溪溪。」
謝北城的聲音冷淡:「她不需要你彌補,經濟上她非常的富足,情感上,您彌補不了。」
沈明森看著謝北城:「我知道,我的這個身份,讓你對我有了非常不好的看法,但是小謝,我覺得我們作為溪溪的家人,作為都傷害過她的人,現在應該站在同一戰線,想辦法取得她的原諒,讓她擁有一個完整的、幸福的家庭。」
謝北城的語氣仍舊帶著疏離:「只怕她要是知道我和你在一起,更加不會原諒我,沈先生,以現在的情況,這套房子不適合你,否者我得罪的不只是沈溪,還有我的岳母,那到時候,我才是真的萬劫不復了。」
沈明森眼裡帶著渾濁的光:「房子我肯定要另外選擇的,我不想佳慧不高興,更不想我現在的太太心裡有想法,但是,我說的同一戰線的事,你要考慮。」
謝北城聲音冷淡:「你當年為什麼拋下她們不管?你知不知道她們那些年是怎麼過的?」
想到沈溪跟著繼父提心弔膽的生活了那麼多年,想到她孤獨的站在橋上,差點往下跳的畫面,謝北城就覺得心裡悶痛、後怕。
沈明森:「我們一定要站在這裡聊這個事嗎?溪溪等下要過來,現在就讓她看到我們在一起,恐怕不是什麼好事。」
謝北城蹙眉:「你怎麼知道她等下要過來?!」
沈明森坦白道:「我剛才在培訓班看到她了,也聽到她和她媽打了電話。」
看到謝北城滿臉的錯愕,他問道:「怎麼,你沒有去偷看過她?」
謝北城搖了搖頭:「我可不敢!」
兩人往外走去,沈明森用過來人的口吻傳授起經驗:「你倆現在關係緊張成這樣,你要抓住機會,或者創造機會到她面前去刷存在感才行。」
謝北城更是反對:「這只會讓她更反感我!我還不想死。」
沈明森:「但是你要知道,你若不去,別的男人就會去!」
謝北城臉色突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