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沈溪還興致勃勃的,是那種要擼起袖子大幹一場的激情澎湃,今天得知了謝北誠的事,整個人都悶悶的,提不起勁兒。
在工廠視察質檢的時候,柳總幾次看她,甚至開玩笑的說:「小沈啊,是不是第一次來工廠,不適應這裡面的味道呀?小姑娘嘛,能理解的。你以後多來幾次就習慣了。」
新布料都有特殊的味道,但沈溪不是第一次跑工廠,這樣的味道她並不陌生不排斥。
她強迫自己收回心神,必須先做好眼下的工作。
午飯定在工廠附近的一個高級賓館,面對滿桌琳琅滿目的菜品,沈溪一點食慾都沒有,開席的時候也是象徵性的以茶代酒,走了個過場,然後就悶頭吃飯,旁邊的人說了些什麼她一句都沒聽進去。
柳總私下還問吳經理,這黃總的小助理到底什麼來頭,怎麼在擺臉色,是不是對今天的質檢情況不滿意,或者是對接下來的合作有異議?
沈溪沒有主動表明身份,吳經理也不好說什麼,只能安撫柳總,說梵歌對他們一向信任,接下來要合作愉快。
沈溪淺淺吃了幾口,她想給謝北城打電話問問事情的進展,卻不好提前離席,正有些為難的時候,她的手機震動起來。
是個陌生來電,她趁機站起來:「你們慢吃,我先去接個電話。」
從包廂出來,她走遠了一些,先接了電話。
原本以為會是推銷的電話,自己敷衍兩句,掛掉就能給謝北誠打過去。
哪知道聽筒里卻傳來一個熟悉、惡魔的聲音,讓沈溪瞬間緊皺了眉頭,渾身緊繃起來。
「是你,謝南霆!」沈溪的聲音幾乎是從牙縫裡擠出來的,像是恨不得把電話那頭的人咬碎一般。
她還不知道謝南霆已經潛逃的事,不然現在肯定會借個手機給謝北城打過去通風報信。
謝南霆的聲音低沉,帶著冰冷的寒意:「沈溪,有個禮物要送給你。」
沈溪咬牙道:「你又想搞什麼鬼?」
謝南霆陰笑一聲:「你知不知道六年前,和你在酒店的那個男人是誰?」
沈溪不知道他為什麼會在這個時候提起這件事。
想起他曾經編出裴嶼,差點破壞了自己夫妻間的感情,她就氣憤不已,低喝道:「這次你又想騙我是誰?」
謝南霆舌尖一轉,譏誚的吐了幾個字:「不是別人,是你老公,謝北城。」
沈溪幾乎是脫口而出:「謝南霆,上次你找蘇彥來害我還不夠,到了這個時候,你還想來挑撥離間?我告訴你,我不會再相信你的任何一個字。就算你拿出證據。我也不會信。」
她想起自己輕信謝靖遭遇的後果,顫抖著身體補充了一句:「你們家任何人說的任何話,我都絕不會再信了。」
謝南霆笑著道:「沈溪,你真可憐,這些年過得不輕鬆吧。我聽說你之前還因為那件事失去記憶,患過抑鬱症?可是你怎麼都沒有想到,把你帶進地獄的人,就是現在對你千依百順的謝北城。可憐你到了這個時候,還為他說話。」
「謝南霆,我的事,不是什麼秘密。你覺得我還會相信你的話嗎?」沈溪的手緊緊的抓住走廊的窗欞,氣憤不已。
謝南霆的語氣不徐不疾,繼續道:「你以為謝北誠為什麼對你這麼好呢?你以為他為什麼完全不介意你的過去呢?你以為他憑什麼能看上你呢?沈溪,用你的腦子好好想一想,他做這一切,都是因為愧疚,彌補,因為,他就是造成這一切的罪魁禍首。」
沈溪的身體抖得更加厲害,她根本就不會相信現在的謝南霆說的任何話,但是,就算知道他說這番話別有用心,她還是止不住的憤怒:「你曾經說是裴嶼的時候,可也是這般是信誓旦旦的,甚至連照片都給我了。謝南霆,我不會再相信你說的話了!塗灣的窟窿是你做的吧?告訴你,你嘚瑟不了兩天了,北城已經收集了你的犯罪證據,警察很快就會去找你的!你就等著坐牢吧!」
謝南霆語氣悠悠:「不相信我說的沒關係,你只要去問謝北誠就可以了。他什麼都清楚。」
他譏笑一聲:「沈溪,你敢問嗎?你敢面對嗎?」
沈溪被他的話氣得胸口起伏,她心裡有些害怕了。
她什麼都不想再聽了!
正準備掛電話的時候,謝南霆提醒道:「沈溪,你還記得關宥儀嗎?你還記得謝北誠當初一直在找一個女人嗎?」
沈溪的脊背一僵,她記得以前是聽謝北誠說過,他有一個白月光女孩,他們曾經發生過一些事。
他找這個白月光的時候,描述的是:一個頭髮長長的、和沈溪同校女孩子。
那時候從照片上篩選出來了兩個人,一個是關宥儀,另一個,就是她沈溪。
她還想起一個東西,那塊她丟失多年,被謝北誠收藏起來的佛牌。
那塊佛牌就是那天晚上自己掉在房間裡面的。
佛牌上的日期和關宥儀的生日一樣。
這麼多的巧合,讓大家都以為,關宥儀才是那個人。
沈溪腦子好亂,卻也漸漸地理清了事情的真相。
所以,那時候謝北誠要找的人,其實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