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8章 過時了

  九靈元聖九個腦袋盯著唐洛，任由自己墜落向腳下的大雷音寺。

  唐洛和孫悟空則是抵抗擋著那股下沉的力量。

  唐洛恢復到正常狀態，只是身子輕輕一顫，眼中的火焰迸發，幾乎將他的腦袋都完全卷進去。

  往下下墜了幾米後，唐洛才重新穩住身形，壓下火焰，讓一朵小火苗重歸眼眶。

  「師父。」孫悟空看向唐洛。

  「沒事，小傷，死不了。」唐洛擺手三連，剛才雖然用功德玉蓮進入不可觸狀態，可畢竟是妖神級別的攻擊，還是狂暴的殺招。

  功德玉蓮也沒有辦法徹底將傷害免疫，其中大概還有一成轟在了唐洛身上。

  引動他身上原本就嚴重的傷勢。

  從對戰觀音到現在，唐洛一直傷上加傷，看上去岌岌可危的樣子。

  「彌勒人呢？」唐洛環顧四周，「都到這個時候，還在那裡當縮頭烏龜？滾出來領死！」

  有一種臨死前的囂張感。

  「放肆！」

  「孽障！」

  斥責之聲響起，從大雷音寺內，飛出大量的金身羅漢和菩薩。

  他們占據天空，在唐洛和孫悟空周圍形成環形包圍圈。

  看上去像是鬥獸場的觀眾，而唐洛和孫悟空就是那兩隻鬥獸。

  在其中，唐洛還看到了一部分以前見過，略微有點影響的面孔，不過這些人都冷著一張臉，視唐洛為仇敵。

  從一點倒是可以看出來，彌勒對新大雷音寺的掌控，其實還要強過玉帝對天庭的掌控。

  可彌勒依然沒有榮登大寶，真的穩如老狗。

  「這就是我大雷音寺的心腹大患嗎？」

  「看上去不過如此。」

  「傳說中的孫悟空、唐僧，看上去像是正版？」

  佛音中，夾雜著一些不太和諧的聲音。

  天庭存在為數不少的超脫者，大雷音寺同樣如此，雖然都是光頭，但多少可以看出來和周圍和尚的些許不同。

  要優越、桀驁很多。

  佛音未曾停歇，唐洛和孫悟空腳下，出現了金色的「地面」，頭頂也有金色蒼穹籠罩。

  形成了一個牢籠，將兩人困在其中。

  「師父，看來那傢伙要當千年王八萬年龜了。」孫悟空看到彌勒遲遲沒有出現，嘲諷開口，「還有那九頭獅子，你根本就是一隻烏龜吧，龜殼倒是挺硬的。」

  九靈元聖落入大雷音寺內部後，也沒有再出現。

  不知道和彌勒在謀劃些什麼，想想無非是送周圍的這些羅漢、菩薩們去死，好儘量逼出唐洛和孫悟空的底牌。

  小心謹慎到這種地步，絕對不只是因為唐洛和孫悟空。

  彌勒真正在提防的，恐怕是如來。

  在彌勒心中，最後的對手不是眼前的猴子和半死的妖僧，而是隨時都會出現的如來。

  別忘記了，當初彌勒想要馴服孫悟空，絕對看見了如來的五指山。

  他沒有告知玉帝，卻不意味著他不會防備著如來突然出現。

  隔空對弈，唐玄奘和孫悟空，乃至大雷音寺的和尚、菩薩們，都是彌勒和如來的棋子！

  至少彌勒是這麼想的。

  誰先出現（出手），誰就輸了一籌。

  「阿彌陀佛。」

  佛音逐漸低下去，有一菩薩往前一步，宣一聲佛號，「妖孽，還不快快束手就擒！」

  「就知道送出替死鬼。」孫悟空嗤笑一聲。

  他看不起玉帝，也看不起彌勒，要打就自己上，「跟我上」才是正途。

  「給我上」，自己躲在後面，算什麼玩意？

  他孫悟空從來都是帶頭衝鋒的，西行時候稍微特殊一點，一部分時間負責壓陣，後來則是負責攔住唐洛。

  攔出了一個「旃檀功德佛」，孫悟空一直覺得如來這傢伙是在暗示什麼。

  只可惜，沒有弄懂如來到底在暗示什麼，山海界一二三就炸了。

  「啊。」想到此處，孫悟空拍了一下手，唐洛看過來。

  「師父，我們忘記問玉帝老兒當年山海界為什麼會破碎了。」孫悟空說道。

  「你好奇？」

  「是挺好奇的。」孫悟空說道，「總要有個原因吧，那個時候山海界不見任何衰敗，欣欣向榮。」

  「不，應該是修煉界不見衰敗。」唐洛停頓一下，「山海界到底是個什麼情況，誰知道呢。」

  「喂，彌勒！」孫悟空大聲喊道，「是不是你們這群萬年王八把山海界給炸了？」

  在真佛、大羅之上，有著彼岸、超脫之境。

  這裡的彼岸幾乎就是表面意思，就是有本事通過無盡海，來到另一個新的世界。

  對絕大多數山海界的智慧生靈來說，山海界大的沒邊，類似夏蟲和地球的關係。

  但對三清、三佛來說，山海界就沒有那麼大了。

  對他們來說，山海界會不會是一個牢籠？如果有一天，他們突然有了炸翻這牢籠，迎接新世界的辦法，他們會不會去做？

  山海故人中，有不少人產生過這樣的想法。

  然而無論是如來、還是太上老君，都是神龍見首不見尾，更不用說在山海界時期就「消失」的原始、靈寶。

  燃燈古佛亦是如此。

  那麼，最有資格回答這個問題的人，就只剩下彌勒了。

  故而孫悟空有此一問。

  只可惜，彌勒穩如泰山，唾面自乾。反倒是那個越眾而出的不知名菩薩，被唐洛和孫悟空旁若無人的態度給激怒了。

  「孽障！不知悔改！死不足惜！」

  還算標準的佛門呵罵，那菩薩雙手在身前合十，做了一個禮佛的動作後往兩邊一拉。

  一件金色的法寶出現在雙手之間。

  那法寶整體呈現出長條形狀，前面為圓形管，後面的部件比較複雜。

  六根金色槍管組成的圓形管，看上去分外顯眼，加特林！

  隨著那菩薩雙手往上一托的舉動，金色傳說·加特林飛上半空，分化出成千上萬把，槍口對準唐洛和孫悟空。

  「南無加特林菩薩……」

  一陣陣若隱若現的吟誦聲響起，可以看到大量羅漢雙手合十禮佛，將力量灌輸到天空中的金色傳說·加特林之中，形成無窮無盡，大慈大悲的度化子彈。

  「山海界早在千百萬年前就已經破碎，現在不是你們的時代，時代更迭，你們落伍了。」南無加特林菩薩看著唐洛和孫悟空驚愕的表情，緩緩開口。

  「阿彌陀佛。」

  他雙手在身前重新合十。

  加特林槍管旋轉，彈幕鋪天蓋地而來。

  孫悟空抓住金箍棒，旋轉著形成圓形金紅光幕，隨著他手臂的揮動，完全護住周遭。

  子彈被落在金箍棒上，被不斷彈開，還跟其它子彈撞擊。

  叮叮噹噹的聲音如大珠小珠落玉盤，清脆而動聽，聽上去竟然像是一篇樂章。

  唐洛則是終於取出玄變，隨意豎起，玄變形成玄變之傘，被唐洛舉起遮擋彈幕，傘的邊緣生成玄金珠簾垂下。

  隨著子彈的轟擊輕輕飄蕩著，仿若那些足以撕碎山脈，在大地上留下深不見底深淵的子彈只是一陣清風而已。

  唐洛悠然而立，看上去比孫悟空還要舉重若輕。

  不過，唐洛只是單純的防禦。

  孫悟空要做的，是反擊！

  隨著孫悟空一聲「就這？」的輕笑，原本被雜亂無章彈開的子彈們，頓時形成了一股反擊的洪流，沖向那位超脫者·南無加特林菩薩。

  那超脫者合十的雙手驟然打開，身子連閃。

  孫悟空防禦的同時持續追擊，那些子彈被他當做武器，飛射向彈幕中時隱時現的身影。

  好幾次都和那超脫者擦肩而過。

  不僅如此，被孫悟空反彈的子彈們，逐漸凝聚著，仿若化作了一條真龍，混合著孫悟空的力量沖向高空。

  橫掃而過！

  那些加特林盡數破碎，彈幕消失，金身羅漢們悶哼一聲，鮮血從口中逸出，儼然已經受傷。

  超脫者立刻收回他的法寶，伸手抓住，提起，對準孫悟空和唐洛。

  就要「扣動扳機」的瞬間。

  身前驟然一片冰冷，那是森然殺機形成的死亡寒冰，占據他身前的所有空間。

  不知何時，唐洛手中的玄變之傘，已經變成了玄變之炮。

  六根未來機械感十足的炮口展開著，仿若在唐洛身側形成了三片羽翼。

  琉璃骨手抬起，黑色的空洞眼眶，周圍藍色冰層覆蓋，看上去竟然像是某種特殊的改造。未來機械死亡天使。

  「的確，時代更迭，加特林已經過時了。」唐洛輕笑著，握拳。

  玄變·洪流！

  死亡的洪流湧向四面八方，吞沒周遭所有的一切。

  羅漢、菩薩，認識的，不認識的，盡數消失在洪流之中。

  以唐洛和孫悟空為中心，往外全部都是通過玄變宣洩出去的毀滅性力量。

  僅僅只有少數人，稍微多抵擋了那麼一兩息時間。

  炮口調轉，洪流持續著，湧向腳下的大雷音寺。

  廣闊的大雷音寺上浮現出一層光幕，擋下玄變·洪流。

  仔細看去，就會發現，那是一隻若無若無的巨大金色手掌。

  彌勒！

  旁邊的孫悟空大笑一聲：「終於肯出來了！」手中的金箍棒驟然落下！

  手掌上，出現九靈元聖的身影。

  九靈之首中的白虎之首張嘴升空，發出虎嘯和孫悟空金箍棒落下的呼嘯聲，形成虎嘯龍吟。

  巨掌抬升！

  金箍棒，洪流，白虎之首，巨掌。

  四種可怕的力量在這一刻完全撞擊在一起，爆發。

  巨大到根本看不見邊際的須彌山，震動起來，開始崩裂！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