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夜的江城,洗去白日喧囂，被淡淡月色籠罩。閱讀
微涼夜風吹拂，站在室外,已有冷意。
但小姑娘的聲音，卻像是春日開出來的桃杏，小小的一簇簇，爭先恐後地，在暗沉的秋色中,開出艷麗。
「你能說幾句話……哄我睡嗎？」
讓人心頭燃起火。
薛璟背脊微熱間，臥室內傳來一陣鈴聲。
他抬起黑眸,就見倚著窗戶的小姑娘,懇求地水眸一團霧氣,奶白手指點了點手機。
低瞥了一眼她攏著紅色毛衣間、隱隱露出的凝脂肌膚。
「回臥室。」
「去披著衣服。」
「等我。」
包軟軟唇角飛起,馬上快樂地點了點小臉。
薛璟幾步走到房裡，拿起手機。
接通電話。
手機對面,軟軟的聲音,就開始點起了菜。
「經紀人大大，夜裡打擾你,對不起。」
「但你能不能念一段故事,給我聽啊？就花一丟丟的時間。」
包軟軟嫩嫩的嗓音，隔著手機麥克風傳來。
一條微信傳來,薛璟掃了眼。
——
#從前，有個女孩,被惡龍抓走了。
她必須通過1000關考驗,才能被逃出惡龍的世界。
否則哪怕死亡，都會一直困在這些考驗里。
她一直沒有成功，每天連哭泣的時間都沒有,只能一次次努力。
快要堅持不下去時，突然有一天，一個勇士劈開了這個世界……
他說，不過如此啊。
他讓她得到了解救，從此獲得自由和漫長的、安全的生命。
後來，女孩跟勇士，都活了很久很久……#
「能拜託念一下下嗎？」
小姑娘軟軟的嗓音，響起。
薛璟莫名胸口一痛。
這個翻版的騎士救公主童話故事，好像是密密的針，扎在他心臟上。
疼痛。
以及憐惜。
毫無理由地翻滾出來。
「嗯。」
半餉，他才回神。
艱澀地擠出一個音節。
「從前……」
夜色無邊的黑暗裡，從容優雅的男人聲音，不急不緩地響起。
可能是疲憊忙碌一天，帶著平日沒有的幾分沙啞。
包軟軟合上眼，將手機放在枕邊。
就感覺這聲音，似乎是在她耳畔吐字。
伴隨著沉穩的呼吸。
特別讓她安心。
放慢的語速，簡直就是特製的安眠藥。
朦朧困意，幽幽向她襲來。
「他說，『不過如此啊』……」
包軟軟半睡半醒間，一個激靈，睜眼。
「等下，你再說一遍。」
她一瞬坐起來，拿起手機。
那邊的男聲停了停。
包軟軟呼吸都屏住了。
「他說……」
「後半句。」
「不過如此……」
包軟軟啊一聲，手機都掉在床畔。
捂著自己飛快跳動的心口。
這個聲音怎麼會這麼像呢？
包軟軟倒在床上，完全失去了思考能力。
這一瞬，就仿佛回到了通關的那刻。
她的整個世界，都從黑暗變為了光明。
那個把她救出來的男人……
包軟軟在床上滾了一圈，雙手拉起被角，蒙上自己發熱的小臉。
完惹。
這下，徹底失眠惹。
這聲音，真是不讓人睡呢。
……
#恃聲音行兇的經紀人#
包軟軟第二天清晨，一早起來，就頂著難得的淡淡黑眼圈，把通訊錄的稱呼修改了。
上保姆車前，她忍不住瞧了眼後排坐著的長腿男人。
真的不玩遊戲嗎？
包軟軟狐疑地看向他拿著的手機。
薛璟發送完一個公司郵件，抬起桃花眼，就見小姑娘一雙水眸落在他手上。
似乎有怨念，想要扒開看。
薛璟挑眉，目光掃過她有些沒精神的聳拉眼尾。
「怎麼？」
包軟軟很快臉紅地別過頭。
一條簡訊也從她手機上跳出。
[蕭夢菲：你經紀人的聲音跟你救命恩人很像？但你的救命恩人很擅長玩遊戲，你經紀人不玩？]
[蕭夢菲：那應該就是巧合吧？聲音又不是指紋，相似度高的人肯定有吧。]
包軟軟立刻嘆了口氣。
估計也是這樣。
[蕭夢菲：要找一個聲音，可太難了。不過，你是藝人，要找救命恩人，肯定比普通人去找難度小，畢竟你有曝光機會，也許救命恩人就在電視上看見你了呢。]
包軟軟眼睛一亮。
她之前淺薄了，竟然辱罵遊戲之神，把通關後的她扔到這個娛樂圈世界裡。
原來，讓她穿到娛樂圈，是有用處的！
她要好好努力工作了。
繼續提高曝光量！
車后座的薛璟，抬眼，見到前座小姑娘抱著手機傻笑、緊握小拳頭的激昂側顏，挑起一邊眉。
第三屆江城攝影師交流會，在恆豐大酒店舉行。
每個攝影師都帶上自己的得意之作，相互交流這一年的經驗，美其名曰，共同進步。
但其實是大型鬥技現場。
「老張你這張瀑布作品，光影處理還可以再隱晦一些吧，模特身上的光太亮了，搶了水的重心。你看我的。」
「林成，這你就不懂了，略留遺憾，就是國畫中留白。世事豈能盡如人意？這照片我是有哲理的，你在第三層，其實我已經在第五層了。」
「……吹吧你！」
大家誰都不服誰。
直到肖明華走進酒店的會客廳，一眾攝影師才站了起來。
「肖老師。」
「老肖，你可來了。」
肖明華微笑，環視一圈。
很好，他對家夏海這個討厭鬼還沒來。
「老肖，你今年可長臉了。」
業內一流時尚雜誌，女刊男刊，他被邀請的次數是最多的。
幾個藍血紅血的代言海報，一大半都找了他。
今年是肖明華收穫的一年。
主要還得歸功於前兩個月有了起色的《模特天使賽》。
他拍的比賽模特照，以及他擔任評委的犀利點評，讓他的市場認證度、知名度都提高了。
肖明華現在回想起來，都覺得自己參加模特賽是對的。
其中，最要感謝的，一是邀請他參加的曲冀恩，二就是當時的退賽選手包軟軟。
前兩輪，她勇奪第一，驚艷了大部分觀眾。
哪怕現在，肖明華都認為當初，那張包軟軟動態的擊蛇照片，是他今年最得意抓拍。
「這女孩我也看了節目，她當初不做平面模特，也是可惜。」
「沒錯，老肖你完全把她神韻拍出來了，害怕中卻還要守護隊友的勇敢，兩種矛盾，小人物的英雄主義全體現了。她身上有種天生的不完美纖細感。」
「是，難怪最近她走紅了，這種個人特質、顏值不火也是天理難容。」
「這張斗蛇照片我在電視上看到了，動靜結合，光影明暗，凶獸與美人，野性與馴服，這多層次的衝突，真是絕了，不愧是肖老師！」
肖明華得意，但他不說。
「她的眼睛是有故事的。我只是拍攝了這一瞬間的故事，這張照片也不講技巧。」
就是他渾然天成的幾年功底沉澱。
攝影師，是自然與生命的見證者。
而非創造者。
越是經歷的多，他越是這麼覺得。
今年，他開始返璞歸真了。
摒棄技巧之後，慢慢也發現，老對頭夏海也有可取之處。
「對了老肖，今天老夏也要來。你聽說了嗎，前幾天好像你拍的這個包軟軟，上T家雜質封面，他們就是找的老夏。」
業內一線雜誌的動靜，攝影師圈也是關注的。
畢竟封面，一個月就一張。
一年12個月，算上加刊，撐死了也不超過14張硬照。
找哪個攝影師，誰家被用的更多。
大家都在關注。
還要偷學。
這個月這位老師封面，用這種構圖，跟這個模特老師配合，下次他是不是也可以運用呢？
攝影圈內，但凡有點追求的，都緊緊盯著這些。
而肖明華跟夏海不和，人人知道。
模特圈也有傳聞，肖明華的御用偏愛，就是夏海黑名單中的模特。
兩人涇渭分明。
各自瓜分時尚、模特圈的三畝地，互不干擾。
「那希望他用點心。」
肖明華臉上沒了笑容。
年紀大了之後，他沒以前激進。
但因為過去撕得太厲害，這幾年哪怕意識到自己也有不對的地方，卻也沒辦法跟對方握手言和了。
「討厭我沒事，但次次把個人情緒帶到工作中去，去影響拍攝老師，那就是不專業。」
肖明華嘆氣。
夏海比他還倔。
脾氣更臭更硬。
「是。」
其他攝影師都附和。
「上次老肖你的御用，因為你生病，被一個不懂事的新人助理，分配給了老夏，他都把模特給罵哭了。」
肖明華搖頭，「他就是這麼臭脾氣，改也改不掉。」
想著，他就拿出手機。
「我問問包老師，希望她別生氣，下次我給她拍封面。」
幾個月不見，肖明華都不能再喊小包了。
包軟軟的咖位，顯著提升。
從她刊登上一線雜誌封面開始，在圈內就已經算是殺出一片天地，從此有名有姓了。
「夏海待會來，我們還要勸勸他。別得罪了女明星，自己還不知道。」
「對，她在圈內人緣也不錯吧？」
正議論著，夏海就扛著幾本文件袋，風風火火來了。
「勸我什麼？」
嗓門響亮。
大家頓時熄聲。
只有肖明華，深深看了老對頭一眼，敢嗆聲。
「勸你不要欺負包老師。」
夏海：「？」
「就是包軟軟，」肖明華開口，「雖然我很欣賞她，有幸跟她合作過，拍過她精彩照片，但你也不要因為跟我的過節，欺負她，故意為難她……」
夏海半天才蹦出一個特麼。
「肖明華，你是不是有病？」
肖明華：「……」
兩人正對峙，其他攝影師忙勸。
但一串彩鈴鈴聲響起。
是有些萌軟、可愛的柔和小女生歌聲。
內容卻有些……古怪。
——「星期天，我溜達，跟著PD別走散，如果走散先別哭，就在鏡頭找老鄭……導演找人快快快～」
一群攝影師全愣了下。
向來脾氣怪的夏海，怎麼是這種畫風了？
而這彩鈴一響起，就見本來跟肖明華劍拔弩張的夏海，臉上的不爽全部退去。
露出一絲詭異的老父親般的寵溺微笑。
然後接了工作電話。
肖明華：「？」
眾攝影師：「？」
掛了電話後，夏海一身火氣已經全消了。
笑眯眯地，看向眾人，「剛我說到哪兒了？」
——說到肖明華有病。
「哦對了，讓你們看看我最近的得意之作。」
「不要太驚訝，托好你們的下巴。」
「不要被我女鵝的巔峰仙女狀態，震驚。」
夏海得意地把手裡的文件袋，拿出來，一人發一本。
但大家都太過于震驚。
女鵝？
仙女？
可低頭，就見手上熱騰騰的文件袋，上面幾個大字——T.12月。
好傢夥！
T雜誌，這還沒發售吧？
「今天發售，這是樣刊，不要拍照，看完我要拿走的。」
然後，夏海還給他們發了一次性手套。
眾攝影師：「？」
夏海一臉慎重，「翻閱的時候，都戴上。」
眾攝影師：「？？」
「不要把你們污穢的指印指痕，留在我女鵝仙女完美無缺的臉蛋、具有表現力的身體姿態上。」
眾攝影師：「！」
肖明華：「！！」
這病的不輕啊……
但大家還只能照做。
早年學廚的夏海，翻鍋的臂力可是很強的。
他們弱小，可打不過。
但戴上可笑的一次性手套，打開文件袋。
抽出裡面的雜誌，才抽到一半，看見封面的半邊……他們就覺得不可笑了！
天選神顏——！
衝突感極強的表情。
光影籠罩的構圖。
提線木偶，獲得自由的立意。
絕了絕了！
這仙女不就是包軟軟！？
大家紛紛一愣。
肖明華更是驚愕看向夏海。
夏海一臉驕傲，挺起胸膛，「怎麼樣？」
「你女鵝？」
「嗯，我昨天剛進她的爸爸粉群。」
「…………」
老夏，你變了！
周六早上十點，T雜官方發布一條12月雜誌封面微博。
【#TT十二月號#封面，與@包軟軟攜手，本期我們以「釋放天性」為主題，呼籲大家在日常忙碌的生活中，注意自我的內心呼喊。
愛生活，從愛自己出發，釋放本我，找回本心。
封面人物包軟軟在高空被束縛著，但她閃動眼眸中是不滅的生命力，弱小的肩膀書寫著不屈的昂揚，纖細的腳踝，迎風向著光走去……
束縛，在這一刻，慢慢掙脫。
從此，她如風一般，自由，動人，屬於自己。
攝影：夏海
造型：趙銘】
附帶著包軟軟在空中牽引絲帶邁步的封面圖，迅速衝上實時娛樂榜。
#包軟軟12月驚艷封面#
一群關注她的粉絲，點進去，就失語了。
【我的崽……竟然這麼好看！麻麻跪下了，精緻的娃娃都沒你優秀！】
【這是我能免費看的嗎？】
【哭了，軟軟，你還有多少驚喜是麻麻都不知道的？】
還有粉絲寫起了小作文。
【一開始被她搞笑的綜藝風格吸引，後來才知道這是她的真性情，有趣的靈魂萬里挑一，她是錯過就會遺憾的寶。
後來，我才知道，她其實很有實力。
這張雜誌封面更證明這一點，軟弱是外表，堅強的力量卻是內里。
回歸初心，釋放天性，源源不絕的生命力，讓我看到了蒲柳般看似弱不禁風卻韌勁十足的本質。
愛你，我說累了。
以後，一路陪你成長，成為你疲憊時的港灣，這是麻麻我唯一能做的了。】
而更多的路人，看見熱搜點進來。
本來還想驗證下，是不是真的驚艷，值得一個熱搜。
結果進來，就出不去了。
【神秘力量，讓我入坑了。】
【非戰鬥人員撤離！包軟軟手持美貌殺人啦！】
【錯，用jio鯊人……這封面是M家鞋品贊助的，整張照片的構圖，突出了她腳上的水晶鞋。】
【M家哭唧唧，哪怕我鑲滿水晶，也比不過包軟軟搶眼。】
十分鐘後，T雜還放出了拍攝的視頻。
只見包軟軟，雙手雙腳離地，被香檳色緞帶綁住。
身上碎布般的白裙，仿佛她受盡千瘡百孔的折磨。
然而，她閉眼，在光影的半空中翻騰、下腰、漫步……
美得就似乎是精靈。
【這核心控制力——健身房教練都不敢吧？】
【你脫了馬甲，不會是空中瑜伽的老師吧？包軟軟？】
【雜技團，沒包軟軟的位置，我不服！】
網友紛紛轉發、評論。
又一次回到劇組，在跟男主角對戲擁吻的唐羽馨。
不停聽到耳邊冷漠的系統提示音。
【陸文晧支持率下降1.3%】
【曲冀恩支持率下降2.5%】
【楊雪妮支持率下降1.1%】
【曲飛飛……1.5%】
唐羽馨：「！」
「卡，羽馨你怎麼了？」
導演皺眉，喊停。
而唐羽馨飛快地感覺到自己嘴角一陣疼痛。
【今日重點攻略對象陸文晧支持率下降。】
【懲罰：嘴周一圈長泡。】
唐羽馨：「……」
她瞬間捂住嘴。
指尖頓時摸到了一個個小小的凸起。
不過呼吸之間，就有了觸碰的痛感。
「唐老師，你的嘴！」
男主演本來要深情吻下。
但低頭一看，就見到唐羽馨紅唇邊一圈有著膿水般的白色水泡。
大大小小不一。
頓時，他一陣噁心。
【你的一名大粉，對你的濾鏡破碎。】
【在脫粉邊緣，搖搖欲墜。】
唐羽馨眼前一黑，差點昏過去。
今天又是怎麼回事！
十一點，雜誌12月刊正式發售。
限量20000冊，多一本都沒有。
不過半小時，就被搶空。
網絡一群手慢的軟媽粉、事業粉，大哭。
就連幾個想買一本收藏的顏值黨路人，都懷疑人生。
《以夢》綜藝好感包軟軟的路人粉、節目粉，更是不敢置信。
【你們不是應該都在看綜藝直播嗎？233333……】
這個周六，註定不平靜。
大家忙得不行，恨不能分身。
當以夢的導演，鄭明昌無奈出現在屏幕上，觀眾都笑了。
【23333，導演日漸崩潰。】
【導演：逐漸忘記我在做什麼節目，還以為在雜誌tb店。】
【好傢夥，導演不出來，我也差點忘記這是《以夢》了。】
因為雜誌發售時間，跟綜藝直播時間重疊。
一群觀眾、特別是包軟軟的粉絲，都來回切換軟體，一會要去微博吸包軟軟顏值，給她寫生命不止小作文，一會又要在直播關注有沒有包軟軟的鏡頭。
還要抽出一隻手，搶限量版雜誌。
太忙！
所幸，今天一早上主要都是紅隊的鏡頭。
直播沒給藍隊包軟軟幾個角度，否則真是看不過來了！
鄭明昌深吸一口氣，「大家應該也在好奇，藍隊在做什麼。」
【也還行。】
【哈哈哈，我剛從媽粉群里出來，那裡都在喊，『別管軟崽的直播啦，快去搶雜誌，最後五千本』、『最後一千本』、『靠沒了沒了』……】
【嘻嘻，今天真的還沒空關愛綜藝直播。我讓室友幫我搶雜誌，結果我們4人只搶到一本，我室友還不想給我……說是太好看了，她想自留，嗚嗚嗚嗚！】
【沒事，導演，我們回來了。雜誌沒搶到，我大哭，來看軟崽了。】
【前面一早上直播說的啥，導演你給我復盤下。】
鄭明昌無奈：「……」
今天一早，直播焦點就在曲冀恩四人去他受邀參加的秀場上。
平時，觀眾都無法看見秀場後台的工作情況。
但今天，曲冀恩靠人脈，把紅隊跟攝影師都帶進去了。
紅隊四人全部都參與這場國內設計師的品牌走秀，四人打包報酬是四十萬一場。
紅隊，崛起。
成為今早直播的主力軍。
而藍隊，只匆匆拍了個早晨集合的四人場景。
因為陸文晧跟甄宣遇到團隊的事情，花了半個小時去溝通，後面鏡頭就乾脆沒有了。
此刻，直播鏡頭一轉。
就見到，景天旅遊辦公室里，包軟軟跟曲飛飛坐在一起，正在等他們。
搶完雜誌的粉絲們，終於有空來認真吸軟了。
【崽，麻麻來了。】
【放崽崽自己玩了一上午，是麻麻不對。】
【可憐，老母親都沒有搶到雜誌，怎會如此！@軟崽，能讓雜誌社加印不？】
直播鏡頭，特地繞到了包軟軟的面前。
她抬起凝脂小臉，就朝鏡頭笑了笑。
雖然沒睡好有點疲憊，但今天還是想要好好工作呢。
做大明星，然後在電視上發表尋人啟事，找救命恩人。
包軟軟想著，小臉就閃過一道堅毅跟信心。
PD柳秋走了過來。
「我們藍隊隊伍的資金，現在是62萬。1000人的旅遊基金，人均620元。」
「已經完成了資金籌集計劃。」
「上周，老師們體驗了兩日一夜的產品線路。早上，在工作人員的指導下，也初步完成了旅遊線路的設計。」
【哇！完成啦？】
【動作好快啊。】
「老師，這周可以進行到——確定1000名幸運觀眾名單的工作步驟了。」
【嗷！飛快舉手！】
【看我～】
【620一人，我要去啊！】
鏡頭前，包軟軟跟曲飛飛聽著就點頭。
正巧，甄宣跟陸文晧也電話完畢，回來繼續錄製。
四人就湊在一起，討論了起來。
甄宣作為隊長，第一個開口，「最公平公正的，就是抽籤了。」
陸文晧皺眉，最近他腦子突飛猛進地在進化。
「直播觀眾數量日均三千萬，今天夜裡會到峰值，估計突破四千萬。」
「萬里挑一，基數太大，怎麼抽籤？」
甄宣：「……」
被難住了。
他這個隊長，有何用處？
像是他們公司年會，每個人都有工號，或者座位下貼個號碼。
讓老闆抽獎，抽哪個就是哪個了。
陸文晧到底參加過幾次陸氏集團的年會。
「可以請節目組，導出所有直播觀眾的ID帳號，我們找程式設計師做一個抽獎小程序。從裡面隨機抽1000個。」
甄宣豎起大拇指。
但還沒開口，旁邊柳秋就走了過來。
「節目組不提供任何幫助。」
「如果需要節目組提供名單，視作為請求幫助。」
甄宣：「……」
陸文晧：「……」
他們齊齊僵住，看向包軟軟。
【噗噗，鵝子你看軟軟幹嘛？】
【甄宣你才是隊長，醒醒。】
【有包包的孩子，是個寶。】
【其實不糾結，鵝子你就選我。】
【你們選我就對了，其他999個，就一路點點點下去！點到誰就是誰！】
要明星來思考這種邏輯計算的問題，可太難了。
四個人光是數出1-1000，可能都要一上午。
如果還考慮觀眾的先來後到，觀眾發彈幕跟不發彈幕的分類，今明兩天的觀眾分布，有沒有看直播的不同觀眾情況……想把所有新老觀眾都考慮進總數，做一個公平抽籤，那不尋求節目組幫助，是不可能的了。
包軟軟雙手一攤，雙眼眨了眨。
「那就求助。」
她拍了拍書包，裡面現在躺著一個厚實的文件夾。
一頁就是一張保命書。
「我們是直接讓鄭導操作，還是拜託紅隊把2000個名額都抽取了？」
藍隊三人：「……」
【hhh】
【包軟軟：什麼，問節目組要名單是不行的？PD你再說一遍，說大聲點！】
陸文晧跟曲飛飛，從來沒有一刻覺得，保命書這個東西這麼有用過。
真是個好東西啊！
「那就這樣吧，讓紅隊干。」陸文晧甩手，「鄭導的保命書，肯定要留到關鍵時刻。」
「這輪就用成耀的保命書。」
曲飛飛點頭。
甄宣默默點讚。
心裡，又對包軟軟敬重了幾分。
隊裡現在從保命書下存活的，也就他跟PD了！
弱小，且不敢動。
「包老師……」
PD柳秋差點哭出來，急忙跑出來。
「三思。」
【哈哈哈！】
「紅隊今天在走秀，他們沒時間做這件事。」
「那沒事，他們下周再做好了。」
「……」
【噗噗噗噗～】
【反正是春節後……笑不活了。】
PD柳秋捂住了自己的額頭。
深呼吸。
冷靜。
只要有一顆包容的心……
但她正在做心理建設、都要放棄的時候，卻聽到了一聲天籟之音。
「PD，本來導演是想讓我們做什麼任務呢？」
包軟軟竟然配合地開口問了。
她今早剛下決心，準備好好露臉工作。
現在，企圖努力了。
柳秋嚶一下感動。
還是軟軟老師最好啊。
「我們節目組準備了一個遊樂園打卡項目。」
包軟軟側了側小臉。
柳秋飛快解說，「在江城遊樂園有五個遊樂項目，只要藍隊老師上去遊玩，滿足一定條件，就可以每個項目解鎖200名觀眾的抽獎方式跟名單。」
【原來如此，名單節目組訂好了啊。】
【soga，我想呢，怎麼讓嘉賓做數學題。】
甄宣眼睛一亮，「遊樂園，我好久沒去了。」
陸文晧也是面露嚮往。
玩遊樂園項目？
這可太簡單了。
跳樓機，他都能上去五個來回，不帶尖叫的。
但他剛要說話，就聽身邊一個柔柔軟軟的女孩子聲音。
「PD，我剛才在你講解的時候，突然想到了一個選出1000位幸運觀眾的方法。」
包軟軟在鏡頭前，光潔小臉瑩瑩亮。
柳秋：「……什麼？」
那她都白說了？
【軟軟：你說的對，但我不聽。】
【軟崽列入風險區域的遊樂園……鄭導是故意的吧？】
【軟：遊樂園很好，但下次你別說了。】
包軟軟卷翹墨染般的睫毛眨了眨，聲音滿是認真。
「我突然想到，我們可以出一個試卷，讓以夢的觀眾來答題。」
柳秋：「？」
藍隊三人：「！」
【？？？】
【……？！】
包軟軟的表情莊重。
寫滿了——公平公正、童叟無欺的八個大字。
「我們設計一套100分的考卷，錄取得分較高的前1000名觀眾，作為我們藍隊旅遊的天選幸運兒。」
【…………救命……】
【軟崽，你自己聽聽這像話嗎？我用考試來選幸運觀眾……嚶！】
【我快不認得幸運兩個字了！】
【軟崽，不許你對麻麻下手……】
【我今天才知道，鄭導的苦2333】
【對不起，我之前不該笑節目組的無能，我錯了。遊樂園打卡，真是個好主意，軟崽，我們還是聽PD的好嗎？】
整個藍隊，經歷了一段長長的靜默。
包軟軟以為他們這是同意了。
「那我們一人出25道題吧。」
「一共100道題。」
【！】
【100！是人嗎！】
【大學老師都不敢出這麼多題！】
PD柳秋在鏡頭裡輕輕一顫。
倒不是她在抖，而是攝影師忍不住地笑了。
藍隊其他三人，也終於慢慢恢復了思考能力。
他們出題來考觀眾？
在短暫的錯愕後，藍隊三人都在鏡頭前，齊齊露出了『魔鬼』般的笑容。
他們，一代學渣的代表。
曾經最怕考試的問題學生。
今天，終於也有了給別人出題的機會嗎？
他們這就不困了啊！
「是不是弄個200題？」甄宣摩拳擦掌，「畢竟要選1000個高分呢。」
陸文晧跟曲飛飛齊齊點頭。
【不是人！這比包軟軟更不是人啊！】
「那我們出什麼題呢？」
陸文晧興奮。
問包軟軟要了一張白紙，然後，就沒有……然後了。
對不起。
學渣，是連出題都不會的渣呢。
逐漸失去笑容。
曲飛飛摸了摸鼻子，「要不，去書店找一本《五年高考三年模擬》？」
三人齊齊眼睛亮了。
自信的光芒，又回來了。
【……嗯，我不去旅遊了，我還年輕，我決定把這個天選機會，讓給其他需要幫助、熱愛旅遊的觀眾們。】
【我突然膝蓋有點疼，旅遊這個機會就留給四肢健全的人吧～～～】
【現在我突然不想看節目了呢，呵呵（狗頭）】
一瞬，直播間觀眾們都感受到了被五三、被高考支配的恐懼。
彈幕上一陣哭唧唧、孔融讓旅遊的和諧畫面。
美不勝收。
是鄭導看了也忍不住咧嘴的程度。
#不讀書你就別看綜藝#
#想旅遊先做五三#
#包軟軟的天選抽籤法#
沒一會兒，《以夢為馬》都受到了教育局的關注。
【感謝這檔娛樂綜藝，讓大家感受到了學習的重要性，提高了我們學生以及學生家長的學習氛圍。推薦廣大家長跟孩子一起收看。】
官方貼標籤，以夢成為家庭教育節目了。
包軟軟以一己之力，讓千萬人哭，又讓千萬家長笑。
【這種綜藝多來點，我就不控制孩子看電視的時間了！】
【哈哈！兒子要玩，我就讓他看這個綜藝！】
【方法get！以後要買玩具，就先考試～】
包軟軟，差點成了孩子們的噩夢。
但在以夢直播間，她在鏡頭裡，慢條斯理地拿出了自己背包里的書。
《人體穴位以及經絡淺談》
《營養學：1483種食物如何搭配》
《急救護理指南》
……
厚厚一沓。
然後，攤開了自己的A4紙。
開始出題。
藍隊三人：「！」
柳秋：「！」
【！】
包軟軟寫到一半，抬起頭。
對著鏡頭，靦腆一笑。
「我出的25題，都是健康知識。」
「很多常識，不難。」
「送分題哦～」
【……我……現在去買這幾本書還來得及嗎？】
【今天才懂，五三，原來好可愛啊……】
【送分……確定不是送我狗頭？】
拿出來的三本書，至少有一千多頁！
藍隊其他三人，都忍不住伸手翻閱包軟軟這幾本書。
然後三人齊齊露出一個同情的眼神，看向鏡頭。
真幸運。
他們是嘉賓。
而不是節目觀眾呢～
一個小時後，100道題，被發到了以夢的微博官網。
還是限時20分鐘、無法複製黏貼去網上問度娘的試卷格式。
觀眾全員，在線答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