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3章 認知進化
「好冷啊——」少女顫抖著，臉上閃過了猶豫的神色。
很顯然，她也意識到了野外的危險性。
若是不動用術士的力量，兩人會在野外冷死。
這不是玩笑話，基本上每一年都有冷死在外頭的術士。
然而在夜晚的野外點燃魔蘊取暖是十分危險的舉動，這一舉動如同在黑夜裡點亮一盞指引燈，吸引陰影中的邪魔走過來。
「點燃火焰，一定會吸引邪魔入侵嗎？」西蒙一邊速看，一邊詢問身邊的獸耳娘。
她不假思索道：「大概率會遇見，但也有的術士成功度過侵蝕。」
「是精神上的，還是物理上的傷害？」西蒙細問道。
「應該是精神上的。」
毛狐少女認真回憶了一下鎮裡老人們的日常談話，想起了一些術士異變成邪魔之前的前兆，例如精神上的狂躁，失常，看見不可思議的事物等。
而此時此刻，她也面臨著不得不點燃魔蘊的風險。
隨著溫度開始下降，臉上的皮膚已經結起了淡淡的寒霜。
沒辦法了，她只能動用術士的力量，施展燃燒魔蘊的術式。
這也是西蒙第一次近距離觀看本地術士的技能。
只見她神神叨叨的念咒，祭煉體內的魔蘊，經過體內的某種術式迴路後，莫名的感覺從她身上升起。
隨後瀰漫在空氣里的「魔蘊」開始顫動，圍繞著她而轉動，似在放聲歌唱。
西蒙仔細去聽，什麼也沒聽到。
一旦放開警惕，用無意識的替身收集正常人類所聽不見的環境聲音，則聽見了一句隱晦的咒語。
由於是環境聲，不是用人類的語言構成的魔法體系，西蒙無法解讀，他只感覺到了這是一條無比強大的咒語，它調動了世界級的規則。
緊接著她體內祭煉的魔蘊快速流動，在一陣閃爍後，她的白色大尾巴驟然變得閃耀發亮。
這時，西蒙看見了一團青色的火焰。
火焰輕輕覆蓋在尾巴的表層，它燃燒的不是尾巴，而是尾巴毛髮里流失的魔蘊，這部分魔蘊屬於毛狐少女。
光是看著這團青色火焰，就感到了溫暖人心，令人身上的寒意退散。
西蒙心裡尋思，有本地術士幫忙，他不用修煉魔蘊也能驅散寒意。
只不過這樣就行了嗎？
術士在夜晚中動用魔蘊的力量，風險還是有的。
剛剛已經遇見了古怪的邪魔，兩人還會再遇見一次邪魔嗎？
而西蒙手上這本書，也在暗戳戳引導著西蒙修煉魔蘊，點焰魔蘊提升環境溫度。
感覺有詐。
但是叫她取消燃燒又不合理。
因為西蒙已經感覺到了當地規則的特殊性，這份嚴寒不是自然降溫，而是規則的直觀體現，無法通過正常點燃升溫。
而這也不是坐在機甲里就能完美屏蔽的負面機制。
「西蒙先生，我，我感覺到它們要來了……」
毛狐少女的嬌小身子突然開始發顫，原本就軟呼呼的她，頭上的白毛全部炸起來，而那大尾巴的火焰也是猛地竄高了幾十厘米，直通機甲艙內部天花板。
「在哪裡？」
西蒙冷眼掃視周邊。
機甲艙內部的空間有限，除了能塞兩個人，基本上沒有額外的塞人空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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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少女所見的事物，並不能被西蒙所看見。
西蒙的人類靈覺也不對此有感知，只覺得少女過度緊張，幻視幻聽了。
然而西蒙知道，事態絕對不是這樣。
人類的靈覺在此地已經無用到這種地步了嗎，毫無覺察。
而西蒙的替身也沒有感覺到什麼，這時候，只能靠西蒙自主判斷。
隨著少女越來越害怕，甚至啊的一聲，尖叫起來，她出現了應激反應，試圖用攻擊型技能發動攻擊。
西蒙怎麼可能讓她攻擊起來，要知道這裡是機甲的內部，攻擊機甲內部等同於破壞他的大機甲，這可不能亂打。
西蒙心念一動，背後的替身隱隱浮現，最起碼要穩住她。
只見不可名狀的詭異替身附身於她，西蒙渾身一震，BOSS級靈覺瞬間接收到大量割裂的靈感信息。
這是因為替身附體的同時，他也感同身受，置身於了少女的感官世界。
於是，他再一次看見了三位邪魔。
同樣是河邊沙灘，無盡的草原，圓月高掛，三人圍在篝火處，沉默的伸手烤火。
其中一位黑袍人向少女作出邀請狀，邀請她過來取暖，還希望她提供點「幫助」。
「朋友，我們的薪柴不夠了，需要您借點魔蘊續火，可以嗎？」
「不要，我才不要借給你們——」
毛狐少女緊張的大叫道，她知道邪魔都是騙子，一旦和邪魔產生關係，她體內的魔蘊就會被污染，隨後慢慢轉化成邪魔。
她可不會上當。
鎮子裡的老人都是這麼說的，遇見邪魔，要麼快跑，要麼拼命。
當她開始念叨攻擊咒語時，西蒙的替身已經附身在她身上。
這下子，置身於邪魔幻覺中的少女感覺到了熟悉又陌生的氣息，那是西蒙的氣息。
她突然有點清醒了，她不是還在機甲內部嗎，怎麼就跑出來了。
當她想回頭時，卻無法動彈，這才發現身體被西蒙的替身控制了。
而西蒙控制著替身，感受到了截然不同的兩種調調。
一邊是正常世界的機甲內部視角，另一頭是安靜的原野，明亮的篝火，以及三位黑袍人。
兩種割裂的世界，看起來一樣，實際上卻不是同一個世界。
莫非，這是里世界？
西蒙心裡不經意間的靈光一閃，卻是觸及了本世界的秘密。
有的時候，人看不見邪魔，也許就是人類的認知能力限制了自身。
隨著西蒙臨場頓悟，替身更新了認知能力，很快，他所見的畫面驟然有了很大的不同。
三位邪魔置身於里世界的原野，沉默著，等候少女的發言。
無形的恐怖降臨於少女的精神世界，但這些恐怖對於西蒙而言，卻沒有想像中那麼高。
因為他的替身看見了三具空殼，而發問的靈魂來自燃燒的魔蘊，也就是少女的大尾巴所點燃的魔蘊火焰。
「嗯？」
青色的火焰發出了靈魂疑問，它感覺到少女身上發生了某種詭異的變化，這種變化超出了邪魔的認知。
「你是誰？」火焰所化的邪魔緩緩問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