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注意到了,離這裡不遠的地方走來了一個看上去六十來歲的老者。
想必這個人應該就是那個中醫藥協會的理事長。
鄒大夫也沒再說話了。
龔嘯塵抬頭看見那老者,也趕緊起身:「章老,你來了!」
章老,也就是天南中醫藥協會理事長,章夢丘。
而看見這傢伙過來,季梓蒼臉上確實有點不太樂意。
因為,他也認得這老東西。
這老東西算是中醫藥協會中的頑固派,一直對他們季家很不服氣,也反對季家這個西醫家族對中醫進行滲透掌控。
但這傢伙藝術水平還算可以,並且人脈頗廣,在季梓蒼眼中,就是塊啃不下的硬骨頭,算是個很難惹的刺頭兒。
而此時,章夢丘過來之後,語氣也有些奇怪:
「老龔,你的病我都清楚得很!」
「今兒,又是來了哪個聖手?」
同時,他這話也帶著點陰陽怪氣的意味。
因為他剛才已經聽到了林北和那鄒大夫的對話,心中對鄒大夫的為人十分不恥。
這狗東西簡直就是「端起碗吃飯,放下碗罵娘」,一點職業操守都沒有。
而林北這小年輕,雖然看不出來醫術水平到底怎麼樣,但還是有幾分身為中醫的氣節,來頗合他的口味。
而章夢丘的話,也算是徹底得罪了季梓蒼。
季梓蒼冷冷笑著說道:「章理事長也想來趟這趟渾水嗎?」
「不過如果我沒記錯的話,中醫藥協會可是我季家說了算!」
「我季家也不會那麼蠢,請一個沒有什麼能力的人去治龔宗師!」
他這話有三重意思,第一就是讓章夢丘少在這裡逼逼賴賴,多管閒事,第二就是警告章夢丘,說季家勢力很大,第三層意思就是,他章季家很牛逼,不會做什麼蠢事。
章夢丘聽到這些話,心中也有幾分火氣。
他最討厭和憎恨的一件事就是,季家一個西醫起家的玩意兒,居然真正掌控了天南中醫藥協會。
所以他也沒遮掩些什麼了:「西醫起家的人懂什麼中醫!」
「不知道什麼叫做畫虎不成反類貓嗎?」
「天南中醫行業如此亂象,也多半是因為某家族的緣故!」
章夢丘的話也讓季梓蒼憤怒,他冷冷一笑:
「中醫行業有什麼亂想不亂想的?這個行當裡面,本來就是八成的騙子!」
「你!」章夢丘很是生氣。
兩人針鋒相對,鄒大夫也開始諷刺章夢秋了:
「中醫現在確實是應該清醒一下。」
「現代科學的發展也告訴了我們,西醫才是未來真正值得投入的醫療方向。」
章夢丘聽到鄒大夫這麼說,心中也是格外悲哀。
中醫真的是敗了呀!
一個不尊重祖輩和仙人的小小中醫藥協會會員都敢如此大放厥詞!
而在這個時候,林北慢悠悠地開口了:
「你們到底還準不準備動手治療了?」
「雖然我也覺得這老登沒多大概率能治好眼前這位龔先生,但,光說話不做事也不行吧!」
而在這時,季梓蒼卻諷刺林北:「你這臭小子懂什麼?」
「就憑你也敢去置喙鄒大夫?」
林北呵呵一笑,道:「我就說了,怎麼著?」
「他還不准人說了!」
季梓蒼當時就給整笑了:「那要麼我們就來賭一賭!」
「要是這位鄒大夫能夠治好龔宗師的話,你就給我跪下來,在我季家門口掛著狗牌子當狗!」
「如果周大夫沒能治好龔宗師,你治好了龔宗師,我親自向你跪地道歉!」
林北聽到這話,就樂呵了起來。
他剛才也不是沒觀察過那個所謂的龔宗師。
此人身體雖然精氣外溢,強健無比,但實際上,卻是外強中乾,且有極重要的「問題」,可不是那麼好治的。
林北也不相信,這個沒有一點骨氣和氣節的鄒大夫能治好龔嘯塵。
所以林北就答應了下來:「那好呀,我們就這麼賭了!」
「那你到時候可千萬別跑路了!」
「我還想看著你跪下來對我磕頭道歉!」
而在這個時候,章夢丘卻說了一句公道話:
「季公子,我勸你還是冷靜一點比較好!」
「龔宗師的這個病其實是很難治的……」
而此時,林北卻非常淡然:「放心的,我這邊有把握的。」
林北雖然並沒有說自己有百分之百的把握,但章夢丘卻能從這年輕人身上出一種非同尋常的自信來。
而那個鄒大夫其實心中也有點麻了。
但他也相信自己肯定比林北要強,於是他也答應了下來。
龔嘯塵又笑著說道:
「那你們就趕緊開始吧!」
「這病症也算是困擾了我很多年時間,我巴不得能夠早一點治好。」
那個鄒大夫簡單清潔了一下針和自己的手之外,又說道:「那就先請龔宗師,說一下你的情況吧,或者是展示一下傷痛的部位什麼的!」
龔嘯塵點點頭,又說:「這自然是可以的!」
他就乾脆把自己的上衣脫了下來。
隨著衣物被脫下,龔嘯塵露出的上半身被展示而出之時,眾人都倒抽了一口涼氣。
因為他心臟處有一個發青發紫的痕跡,周圍的血管也因此而變成了深黑色,而且向上鼓起,隨著心臟的跳動,這些黑色血管一跳一跳的,讓人感覺分外恐怖。
鄒大夫看見這副模樣,心中也有點吃驚,他又上手檢查了一下,把了脈。
之後,他臉色也有點猶豫了起來,同時也開始思索。
季梓蒼詢問道:「怎麼樣?能夠治嗎!」
鄒大夫也差不多能夠判斷出這應該是一種血管病變。
「應該是可以治的!」想起剛剛的賭鬥,他咬咬牙說道。
自己絕對是不能輸的,輸了,季大少恐怕是要把他狠狠收拾一頓!
季梓蒼眼神舒緩了起來:「那就趕緊開始吧!」
鄒大夫點了點頭,手掌拂過那個針盒,轉瞬間便取出了一根銀針。
他此時的姿態也算是輕鬆淡然,並且有一種得道高人的味道,看上去居然還挺能唬人的。
隨著他一針針落下,林北的眉頭卻逐漸皺了起來。
這傢伙什麼玩意兒?
他也好意思上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