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8章 豎子淺薄,不足以繼承家主!

  趙武明和天七的咆哮聲在大廳當中迴蕩著,話語當中那股子深刻入骨的殺意讓人忍不住全身發寒。

  也難怪趙武明和天七會如此氣急敗壞的發出了死亡威脅,屬實是因為剛才實在是太險了。

  就差一點,就差一點,趙武明和天七兩個人就真的要被炸死了。

  剛才榴彈發射的時候,趙武明和天七兩個人反應過來就要躲閃,但是奈何榴彈來的太快,他們才剛剛準備躲閃,第一波齊發的榴彈就已經轟然落下爆炸,直接將趙武明和天七兩個人都給籠罩在了當中。

  兩個人躲閃不及,也只能原地硬擋。

  可是即便是要在原地防禦,也要講究策略,並非是真的和剛才抵擋子彈一樣,一動不動的用肉身直接去抵擋那落下的榴彈。

  那樣的話就不叫硬氣,那就煞筆。

  榴彈和子彈的威力不可同日而語,可以說,以趙武明和天七兩個人的修為,以內勁遍布全身防禦的話,站在原地一動不動能隨便讓子彈射上個把小時都沒有問題,傷不到他們一根毫毛。

  但是他們如果敢真在站在原地去抵擋一波榴彈,那說不定一波齊發就能夠將他們的內勁給直接轟到耗盡,直接將他們炸的四分五裂,橫死當場。

  就算是找死也不是這樣找的,榴彈的威力哪裡是子彈能夠比擬的?

  一顆榴彈的威力就能夠比得上成百上千個子彈齊射所能造成的傷害,而且榴彈的體型要比子彈大出了幾十倍,真要是撞在身上,那麼榴彈所攜帶的動能絕對不僅僅只是子彈的幾十倍,而是上百倍!

  那樣的衝擊力都能夠直接將鋼板都給擊穿,何況是人體?

  所以趙武明和天七兩個人也不敢就這樣站在原地硬接榴彈,可是讓榴彈落下來爆炸之後也是一樣的結果。

  於是乎,天七急中生智之下,乾脆就將手中的梨花針射了出去,直接撞在飛來的榴彈上面,如此一來將榴彈提前引爆,降低其威力,同時也可以將其縮小波及範圍,讓趙武明和天七兩個人有著更大的躲閃空間。

  只不過是天七手中的梨花針是有限的,而且裴青鬆手下發射的榴彈乃是齊發,幾乎都是一瞬間抵達,而天七就只有兩隻手,他也沒有辦法將所有的榴彈全部都引爆。

  最終兩輪齊射當中,天七也不過是堪堪引爆了將近四分之一的榴彈。

  而這些被引爆的榴彈爆炸的時候,又將將近二分之一的榴彈給引爆,所以最終實打實的落在地面上爆炸,發揮出全部威力的榴彈最多也就不到二分之一。

  引爆榴彈的同時,趙武明和天七兩個人也幾乎是將吃奶得勁都使了出來,將內勁運轉全身抵擋那呼嘯而來的爆炸威力,幾乎都要累的吐血。

  幸好裴青松的手下只齊射了兩輪,就因為榴彈耗盡沒有再繼續齊射。

  若是他們再多一輪,那麼已經幾乎力竭的趙武明和天七根本就沒有辦法抵擋那強大的威力,最終只能是內勁耗光之後被榴彈給炸的屍骨無存。

  即便兩個人都活了下來,但是內勁也已經幾乎耗光,否則也不會脫力到讓趙武明的手下攙扶著才能站起來的地步。

  內臟更是受到了嚴重的衝擊,內臟大量的出血,以至於趙武明和天七兩個人都有一種肚子都吃撐了詭異感覺,更是讓的他們怒火中燒,讓他們如何能夠不恨始作俑者裴青松,如何能夠不想要將他挫骨揚灰?

  趙武明和天七兩個人看著裴青松發狠,快速的藉助著剛才服下的補氣丹快速的恢復內勁,以內勁止住內臟出血的勢頭。

  即便兩人依然受創匪淺,但是已經被徹底激怒紅溫的兩個人也顧不上體內的傷勢,咬牙切齒的就要將裴青松給挫骨揚灰,好好的出了他們這口惡氣!

  尤其是趙武明,性格高傲的他如何能夠接受自己被人給狠狠擺了一道的事實,一把甩開了手下攙扶著他的手,咬牙切齒道。

  「給我去將裴青松和裴星辰兩個人給我堵住,絕對不能讓他們跑了!」

  「今天,老子要將他們倆的腦袋給割下來當球踢!」

  趙武明的手下看著趙武明那滿臉的狠戾,知道趙武明已經被徹底激怒發了狠,對視一眼聳聳肩後,一臉冷厲的看向了裴青松,作勢就要散開前去圍堵裴青松和裴星辰的去路。

  至於圍上來的裴青松帶來的援軍戰士,根本就沒有被他們放在眼裡。

  一群連暗勁都沒有幾個土雞瓦狗,只需要隨便動動手就能夠將他們給幹掉,他們根本就沒有重視的必要!

  當務之急,是先將裴青松和裴星辰兩個人給堵住,絕對不能夠讓他們兩個人就這麼跑了!

  裴青松和裴星辰自然將趙武明的狠戾表情,還有趙武明手下的動作都看在了眼裡,眼中掠過了一絲冷光。

  想要將他挫骨揚灰,也要他們有那個本事才行!

  這場仗打到了現在已經打成了爛仗,再打下去也已經沒有了任何必要,還是及時抽身為好!

  「你們還愣著幹什麼?」

  裴青松驟然開口,聲音低沉而森冷。

  「這兩人已經被榴彈轟成重傷,此刻戰力已經跌到了明勁境界,爾等一起圍攻,一定可以將他們斬殺!」

  「擒下他們,裴家元老虛位以待。」

  「殺了他們,裴家族女隨你們挑選。」

  「一次拼搏,就可直接升為裴家高層,此生都不必奔波勞碌,可以坐享榮華,你們難不成都不心動嗎?」

  裴星辰那幾乎蠱惑性的話語在所有人的耳邊響起,當即就讓原本已經躁動不已的裴星辰手下徹底心動,眼中瞬間充斥著濃郁的貪婪。

  方才還無比強大恐怖的趙武明和天七兩個人現在在他們的眼裡,現在已經成為了兩個人形金山。

  只要將他們兩個給拿下,那麼後半輩子當就都有著落了!

  如此千載難逢的良機就在眼前,他們怎能錯過!

  這一瞬間,裴星辰的所有手下再沒有絲毫猶豫,裹挾著法子內心的貪婪發出了震耳欲聾的咆哮!

  「殺!」

  那沖天而起的咆哮聲,幾乎如同雷霆炸響一般瞬間響徹了整個大廳。

  而裴星辰的手下則是已經黑壓壓的如同一群蝗蟲一樣瘋狂的向著趙武明和天七兩個人衝去。

  如果此刻從頭頂看,就可以看到如此態勢。

  趙武明和天七兩個人並肩站在一起,在他們的身前是趙武明的六個手下形成了一條單薄無比的防線。

  而在他們的對面,首當其衝的便是裴青松所帶來的裴家戰士,此刻正在手持手持短刀、匕首等冷兵器向著趙武明和天七兩個人靠近,面色冷硬,充斥著無比肅殺的氣息。

  在他們的身後,便是剛才發射榴彈的聲譽三分之一的裴家戰士,此刻作為第二梯隊緊隨其後,如出一轍的冷硬和肅殺,簡直就如同機器人一樣漠然。

  在最後,才是裴星辰的手下,他們人數最多,但是戰鬥力也最弱,烏泱泱亂糟糟的向著趙武明和天七兩個人衝鋒。

  如此態勢,就好像趙武明、天七以及趙武明的六個手下就好像是一條脆弱無比的堤壩,而向著他們衝過來的裴家戰士以及裴星辰的手下就好像是層層疊疊的三重浪潮,裹挾著滔天之力想著堤壩撲來,仿佛只需要輕輕的一推,就可以將趙武明、天七和趙武明六個手下形成的脆弱堤壩給輕易的衝垮。

  在大廳的另一個角落,天三、秦天霜以及他們的手下全都是皺緊眉頭,滿臉驚容,天三嘴唇翕動,就要開口讓保護自己的手下前去支援趙武明和天七等人!

  跟隨趙武明等人前來的丁卯也是站在另一個角落,眼神銳利,眼睛一眨也不眨的看著場中,右手不自覺的形成鷹爪形狀,已是做好了準備隨時都準備出手!

  而裴青松和裴星辰兩個人則是遠遠的站在後方,凝視著雙方之間的交鋒,同時也將場中分布的各方反應全部都看進了眼裡。

  裴星辰激動的捏緊了拳頭,臉上都忍不住泛起了兩朵異樣的潮紅,咬著牙道。

  「好好好,早就該這樣了!」

  「這次定要趁著他們受傷之際,將這兩個狗雜種拿下,好出我的心頭惡氣!」

  裴星辰還兀自在那裡激動的準備看著手下的人將趙武明和天七兩個人的腦袋給砍下來出氣,然而裴青松卻已經沒有了絲毫興趣,冷聲道。

  「現在正是好機會。」

  「手下的人已經吸引了對面所有的注意力,並沒有再注意我們。」

  「趁著他們放空,我們馬上就走!」

  這話一出,裴星辰頓時就好像是中了美杜莎的石化光線一樣,瞬間就凝固在了原地,張大了嘴巴一點一點的扭過頭,滿臉不可置信當中帶著一絲茫然看著裴青松,喃喃道。

  「走?」

  裴青松用力的點點頭。

  「沒錯,我們馬上就走!」

  再一次聽到裴青松確認之後,裴星辰這才驟然驚醒,驟然瞪大了眼睛,當即就要咆哮出聲,但是想到了對面的趙武明和天七兩個人之後,當即將聲音壓低了下去,無比急促驚怒的開口。

  「我們為什麼要走?」

  「現在局勢一片大好,我們眼看著就可以將趙武明和天七兩個人給拿下,再順勢將他們倆的黨羽給清理乾淨,那麼今天這一局我們將大獲全勝,我們為什麼要走?」

  「老頭子,你是不是老糊……」

  最後兩個字還沒說出口,裴星辰就驟然感覺自己臉上一疼,赫然是已經被裴青松狠狠的甩了一巴掌,臉頰當即火辣辣的疼。

  這一巴掌也將裴星辰給扇醒了過來,不管他修為如何高超,裴潤年如何看重,但是比起裴青松來都是遠遠不如。

  裴青松才是裴家那個真正的一人之下,所有人之上的人物,裴潤年之下裴家第二人,其資歷之深,地位之高,遠遠不是他可以比擬的。

  就算是他說起來修為已經和可以和裴青松比肩,但是裴青松那可是貨真價實的內勁和武道奧義全都突破到暗勁巔峰的人物,而裴星辰僅僅只是內勁修煉到了,連武道奧義都沒有領悟出來,比起裴青松來還差著一截呢!

  類似剛才那樣的講話,已經不只是對裴青松的質疑,更是對裴青松的侮辱和冒犯!

  裴星辰一念至此,當即渾身狂冒冷汗,心臟劇烈的跳動了起來。

  若是換在平時,可能他還並不在意,或者說換在平時,他冒犯也就冒犯了。

  無論是看在他自己的修為還是看在裴潤年的面子上,裴青松也都不可能會和他計較。

  但是如今他們正處於戰場,正面臨著前所未有的強敵,裴星辰雙腿還因為受創導致無法自如的移動,待會要是真撤退還得裴青松帶著他。

  此刻冒犯了裴青松,很有可能會讓裴青松對他心生不滿。

  要是再待會撤退,或者說戰鬥的時候手稍微一松,將裴星辰落下,那裴星辰可就是真的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只能眼睜睜的看著自己被趙武明、天七等人拿下斬首了!

  事後就算是裴潤年追查起來,裴青松充足的理由來推卸責任,戰場混亂,裴星辰雙腿受傷無法自由移動,發生一點意外情況很奇怪嗎?

  一點都不奇怪!

  就算是裴潤年聽了都不會有絲毫的疑心,只能可惜裴星辰運氣不好,然後就此結案,再不追查。

  而裴星辰也將會就這樣輕飄飄的死去,再沒有人會追查他的死因,等到再過個幾年,恐怕整個裴家都會遺忘了裴星辰的名字,再想不起來。

  一想到可怖處,裴星辰忍不住亡魂大冒,更是被裴青松那冷厲森寒的視線給看的心頭戰慄,低下了頭低聲道。

  「元老,請原諒我的冒犯,我也只是一時心急。」

  「這的確是我們最好的機會,若是直接離開,錯失了將他們兩個殺死的機會,那麼等到他們心生警惕,之後再想要找機會殺了他們,可就很困難了!」

  裴星辰兀自辯解著,鼓起勇氣和裴青松對視著。

  他認為自己的考慮並沒有任何的私心,十分的公正,方才也只不過是情急之下口不擇言冒犯了裴青松而已,而且他也已經道歉了,所以才敢和裴青松對視。

  裴青松兩道瘦松眉之下的雙眸森冷的緊盯著裴星辰,就好像是萬載玄冰一樣充斥著冰冷和凌厲,看的裴星辰心頭髮寒,使勁的在心頭給自己打氣才沒有膽怯的低下頭去,同時心中也是震驚於裴青松所展示出來的威嚴和震懾,這和他平時見著的裴青松截然不同,好像是換了一個人一樣!

  這也正是這些積年的老狐狸的老辣之處!

  平常沒有出什麼大事的時候,一個個看上去蔫了吧唧,就好像是村頭坐著曬太陽,就等著數日子等死的老頭一樣,笑呵呵的沒有絲毫的稜角,根本沒有任何的威脅,很容易被人看輕!

  但是當他們真正遇上了真正的危機,撕去了所有的偽裝,露出了那長年累月所積壓下來的威嚴和凌厲的時候,那股子氣魄和氣勢足以壓的人心頭窒息,連大氣都不敢喘!

  就連裴星辰這等桀驁不馴,時常和裴潤年頂著乾的人在被裴青松驟然展露的氣勢威壓之下,也是忍不住打了個寒顫,被壓的說不出話來。

  緊接著,裴星辰就看到裴青松冰冷的開口。

  「廢物!」

  「連這麼簡單的局勢都看不透,你還有臉自稱為裴家百年難遇的天才?」

  「我看是蠢材還差不多!」

  「你在裴家待了這麼些年,那些日子都待到狗身上去了,一點東西都沒有學到嗎?」

  「整日耀武揚威,張牙舞爪,鼻孔都翻到天上去目中無人,還以為你有多了不起,到頭來也不過是頭重腳輕肚子空,蠢蠢的廢物!」

  「若不是看著你這一身修為還有點用處,還有點培養價值,到還不如乾脆一巴掌將你給拍死來的乾脆!」

  裴青松無比嚴厲的將裴星辰給罵了個狗血淋頭,用詞之刻薄,語氣之嚴厲可謂是前所未有,根本沒有給裴星辰留下半點面子,幾乎是將他給扒乾淨扔到太陽底下一般狠狠的羞辱了一通,罵的裴星辰面紅耳赤,心中怒氣好似岩漿一般驟然升騰而起差點就直接突破閾值直接爆發,最終還是被裴星辰給死死的壓了下來。

  眼前還有強敵在側,再加上他受了傷,行動不便,還有很多仰仗裴青松的地方,現在還不是和他翻臉的時候!

  先等過了眼前這一劫,等到之後他正式上位以後,他要讓裴青松為他今天所說的每一個字都後悔!

  裴星辰憤怒的在心底咆哮著,極力的壓制著怒火,只不過畢竟城府還淺,無法隱藏的那樣完美,臉色看上去就有些難看。

  裴青松自然也看到了裴星辰眼中那沸騰的怒火和一閃而逝的怨毒,已經將裴星辰的想法給猜了個大概,心頭對於裴潤年這個修為最高的兒子評價瞬間跌到了谷底,暗暗搖了搖頭。

  氣量淺薄,心胸狹窄,狂妄自大,暴躁易怒,就這樣的人,如何能夠成為裴家未來的家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