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潤年的眼神如同刀子一般從王峰屍體上的傷痕上刮過,透過那些傷痕,他甚至都可以在腦海當中還原出楚龍圖攻擊的招式以及發力的角度,可以輕易的想像出在楚龍圖那狂風暴雨的攻擊面前,已經被麻藥干翻的王峰就無力還手,只能任由楚龍圖攻擊。
哪怕楚龍圖修為再弱,但是老話講得好,蟻多咬死象,再怎麼微弱的攻擊一旦累積到數百次的恐怖程度,也依然能夠在王峰身上留下足以致命的傷勢!
當楚龍圖狂暴的攻擊將王峰身上的骨骼都給打斷無力再保護柔軟的臟器之後,便是楚龍圖一擊必殺的時刻!
一拳擊出,直接轟爆沒有內勁保護的王峰心臟,讓他瞬間命喪當場!
至於裴興高……
裴潤年眼神掃過裴興高身上幾處腫脹的痕跡,微微搖搖頭。
王峰都已經中招,沒理由裴興高可以獨善其身。
最終也不過是被楚龍圖一拳直接轟飛,當場暈倒的下場罷了。
至於裴興高的手下們並沒有收到麻藥影響,依然生龍活虎,裴興高也並不意外。
那些手下不過是搖旗吶喊的小嘍囉而已,影響不了大局,對付他們也沒用。
他們最大的作用就是在大佬們分出勝負之後,將落敗昏迷的裴興高抬回來擺在自己的面前。
裴潤年又在裴興高和王峰的身上摸索了片刻,直至再沒有發現什麼新的線索之後,這才坐回了自己的八仙以上,端起已經冰涼的茶水抿了一口,眼中卻滿是火熱。
「老大這次的差事雖說是辦砸了,並沒有真正的阻止楚龍圖拿下山莊,在河東落下腳來,傳出去會有些丟臉,但是能試探出楚龍圖的實力底牌,便是一樁大功!」
「這毒藥雖說藥性猛烈,一旦中招之後真的便猶如砧板魚肉,只能任人宰割,但是想要規避起來卻也不難,只需要交戰的時候屏住呼吸不將其吸入到體內即刻。」
「武者一旦突破至暗勁之後,便可以修煉胎息的功夫,哪怕是屏住呼吸,憑藉內勁也能夠最少撐住一分鐘,而且修為越高,胎息的時間也越長。」
「以我暗勁巔峰的修為,最少能撐五分鐘!」
「一旦不需要呼吸,那麼楚龍圖的這張底牌就算是作廢了。」
「就憑藉楚龍圖明勁初期的修為,五分鐘的時間都足夠我將他千刀萬剮無數次了!」
裴潤年緊緊的攥住拳頭,臉上悄然掠過了一絲冷厲的笑意。
雖說這次沒能阻止楚龍圖拿下大河山莊,讓裴家顏面有損,畢竟裴家可是發出了封殺令,讓封殺楚龍圖的一切行動。
最終卻連楚龍圖拿下一個山莊都沒能做到,傳出去難免不會讓外邊的人笑話裴家眼高手低,連個過江龍都壓不下。
但是那些都只是意氣之爭,損傷不了大局。
而且折損了顏面,卻讓裴興高真正的打探到了楚龍圖的實力底牌,這便已經是最大的收穫!
如此一來,讓裴潤年在一個月後的武盟大會上對付楚龍圖有了更多的底氣,不會被楚龍圖打個措手不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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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說楚龍圖還有可能會有其他底牌隱藏著沒有使出,但是裴潤年此刻一點都不急。
今天只是試探了一次,便試探出了楚龍圖一張底牌。
來日多試探幾次,還怕試探不出來楚龍圖其他的底牌?
距離武盟大會召開還有一個月,而河東如今是他的地盤,他有足夠的時間和資源去和楚龍圖為難!
至於和楚龍圖為難的人選……
裴潤年眼神落在了還躺在地上昏迷的裴興高身上,眼神淡漠的絲毫沒有父親看向兒子的和藹,反而好似陌生人一樣冷淡。
這個志大才疏的大兒子,便是裴潤年最好的槍!
旋即裴潤年起身,一指點在裴興高的小腹丹田,雄渾磅礴的內勁呼嘯著湧入到裴興高的體內,當即就將裴興高的經脈給撐的變形。
經脈近乎撕裂的劇痛當即就將裴興高聰昏迷當中醒來,渾身劇烈的一顫,猛的嘶吼一聲,裴興高嗖的一下坐起了身,剛剛睜開的眼睛當中滿是怒氣和茫然。
「誰他媽打我?」
「是我!」
裴潤年沉穩有力的聲音喚回了裴興高的注意力,裴興高茫然的眼神漸漸聚焦,看清楚了裴潤年的面孔,驚呼道。
「父親?」
「我不是在和楚龍圖……」
裴潤年打斷了裴興高的話。
「你已經回家了。」
「安心,沒事了,沒有誰可以威脅到你。」
裴潤年輕輕的撫摸著裴興高的後背,安撫著受驚的裴興高,活脫脫一個和藹愛子的模範老父親的模樣,哪裡還有分毫剛才的淡漠。
裴興高回過神來,又感受到老父親濃濃的關愛之後,居然忍不住眼圈一紅,一個大男人居然直接忍不住落淚了,哽咽著開口。
「父親……」
裴潤年看到裴興高眼中落淚的時候,眼底極深處飛快的掠過了一絲濃濃的厭惡。
他裴潤年英雄一世,哪怕是十年前裴家驚變,被萬變醫仙搶走了武盟執事的寶座,差點導致整個裴家就此淪落的時候,他都硬生生的扛著裴家走出了那段黑暗的時光,一點一點恢復了昔日的榮光。
如此英雄果斷的他,怎麼就會生出了這樣一個志大才疏,軟弱無比,居然會被敵人打哭的兒子?
這簡直讓裴潤年恨不得親手一巴掌拍死裴興高!
深深的吸了一口氣,裴興高強行壓下了心中的怒火和殺意,對於利用裴興高再沒有絲毫愧疚。
如此軟弱的兒子,不要也罷。
能夠讓他廢物利用,為家族發展壯大再貢獻一份力量,也算是他也為數不多的作用了。
至於繼承裴家,想都不用想。
裴潤年絕對不會把裴家教導如此軟弱廢物的繼承人手中,怕不是根本用不了幾年就能徹底敗光裴家的家業!
就讓裴興高前去衝鋒陷陣,為他的弟弟鋪路去吧。
裴潤年心中默念著,臉上卻沒有絲毫破綻,只是輕聲的安撫著裴興高,讓裴興高逐漸止住了哭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