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即便被壓制的幾乎無法呼吸,楚龍圖卻依然沒有停止反抗。
拼命的催動著體內被壓制的幾乎凝固的內勁,哪怕在如此恐怖的壓制下強行催動內勁讓他的經絡開始破損,那鑽心的刺痛依然無法阻止楚龍圖。
好不容易聚起些許內勁,楚龍圖艱難無比的抬起手,並沒有對蚩尤出手,反而將顫抖的掌心對準了楚鎮風和蕭婉。
「走啊!」
近乎於歇斯底里的咆哮一聲,楚龍圖奮力將所有的內勁全力轟了出去。
磅礴的內勁脫手而出,大部分頓時被蚩尤恐怖的威壓鎮壓消散,唯有極小一部分跨過了中間的距離,轟在了楚鎮風和蕭婉的身上。
楚鎮風手無縛雞之力,蕭婉又受到了不輕的傷勢,面對著楚龍圖這一擊,兩人毫無反抗之力,頓時被打的好似滾地葫蘆一般狼狽的朝後滾去,一口氣被打的滾到了門戶邊上!
眼見兩人已經到了門戶邊上,楚龍圖忍不住鬆了一口氣。
楚龍圖不怕死,哪怕蚩尤如今變成了這副不是人的模樣,楚龍圖也只是震驚,未曾生出半點恐懼。
大不了就是一死,有什麼好怕的?
但是楚龍圖自己可以死,楚鎮風和蕭婉不行。
哪怕轟出這記攻擊消耗光了楚龍圖體內所有殘餘的內勁,楚龍圖也絲毫不後悔。
楚鎮風和蕭婉哪還能不明白楚龍圖的想法,兩人看著在蚩尤身邊苦苦支撐,臉都憋成了紫紅色,虛弱的幾乎站不住的楚龍圖,瞬間紅了眼眶!
楚龍圖迎著他們的眼神,艱難的露出一個變形的笑容,眼神不停的催促他們離去。
此時,戴上鬼神面具之後的蚩尤終於吸收了面具傳來的所有血光,周身縈繞的血光幾乎凝成實質,好似一面血色旗幟一般圍繞著他輕輕的沉浮著。
而那鬼神面具也幾乎和蚩尤徹底融為一體,猙獰可怖的模樣讓蚩尤徹底變成了一個怪物,沒有了絲毫人味。
「人類無聊又垃圾的情感。」
蚩尤聲音都變的瓮聲瓮氣,好似兩個大鐵塊在瘋狂碰撞,震的地面都在輕輕震動。
而他兩顆血色的眸子看向門戶邊的楚鎮風和蕭婉,內里滿是無盡的殘暴。
「你以為你這樣做,他們就能跑得了嗎?」
楚龍圖瞳孔瞬間縮成針尖大小,而與此同時,門戶那邊也驟然響起了沉重的腳步聲。
九個高大的黑影從黑暗當中浮現,一字排開牢牢的擋在了門戶之前,斷絕了楚鎮風和蕭婉兩人的逃生之路。
其面孔之上,除卻中間一道就好似豎瞳的血色裂縫,其餘均是光滑一片,正是方才在大殿外見過的九個無面怪物!
他們早就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埋伏在了這裡!
而楚龍圖送楚鎮風和蕭婉離開的舉動,卻恰好將他們倆送到了九個無面怪物的手中!
楚龍圖也意識到了這一點,強忍著渾身好似被榨乾的虛弱和刺骨的劇痛想要前去解救楚鎮風和蕭婉。
然而剛走出沒兩步,楚龍圖便腿彎一軟,一個踉蹌摔倒在了地上。
蚩尤血色雙眸冷漠的注視著,沒有絲毫的波動,淡淡的吐出兩個字。
「拿下。」
九個無面怪物動了,分出兩個上前輕鬆的將楚鎮風和蕭婉兩人制服。
在擁有化勁實力的無面怪物面前,楚鎮風和蕭婉根本沒有任何反抗之力!
這還不算完,無面怪物甚至狠辣無比的卸掉了楚鎮風和蕭婉的關節,徹底讓他們失去了自由行動的能力,成為了砧板之上的魚肉!
楚龍圖睚眥欲裂的看著眼前這一幕,瘋狂的低吼著。
「蚩尤……啊!」
楚龍圖低沉的咆哮瞬間化為痛苦的低吼,一隻堅硬的金屬靴底重重的踩在了他的腦袋上,踩的他頭骨都咔咔作響,那沉重的力量幾乎要將楚龍圖的腦袋都給踩爆!
蚩尤面無表情的掃了他一眼,繼續伸手抓向了青銅鼎中的長刀,準備一鼓作氣將剩餘的長刀和重甲都一併拿下。
經過了方才那一番交手,青銅鼎消耗了過多力量,噴涌而出的雲煙稀疏了不少,導致幾乎快要壓制不住劇烈掙扎躁動的長刀和重甲。
蚩尤甚至都不需要過多的消耗力量,只需要輕輕用力,很有可能便將長刀和重甲奪回來!
有了鬼神面具補充力量的蚩尤力量在快速復甦,此刻甚至已經突破先天境界達到了一個深不可測的地步,讓原本還能和他過兩手的楚龍圖連他的氣勢都幾乎抵擋不住!
若是再拿回了專屬於他的長刀和重甲,戰力勢必再次暴漲,再無敵手!
楚龍圖等人唯有閉目等死這一個下場!
青銅鼎似乎也想到了這個可能,鼎身當中驟然響起了咚咚咚劇烈的響聲。
鼎身劇烈的震動著,嗖的一下便憑空懸浮了起來。
不容蚩尤做出任何反應,青銅鼎再次劇烈的震動一下。
下一秒,所有雲煙猶如長鯨吸水一般瞬息間被青銅鼎一口吞了回去,就連纏繞在長刀和重甲之上的雲煙細繩也不例外。
驟然重獲自由的長刀和重甲鏗鏘長鳴一聲,凌厲霸道足以將蒼天都劈開的刀氣裹挾著滔天的血光沖天而起,徑直一刀狠狠的劈向了青銅鼎!
厚重的青銅鼎此刻卻靈巧好似飛鳥般,輕盈的一個轉身便躲過了長刀的劈開,旋即伴隨著鼎身當中震天的戰鼓聲,好似窮途末路的亡命徒一般,以玉石俱焚的慘烈氣勢兇狠無比的向著蚩尤砸下!
那架勢,完全就是一副不死不休路的局面!
蚩尤雙眼圓睜,血色眸子兇殘暴虐之意大盛。
「來得好!」
「寶貝,來!」
大喝一聲,長刀和重甲好似乳燕投林般呼嘯著落在蚩尤全身,瞬間將蚩尤包裹成了一位渾身都是兇器的恐懼巨獸!
蚩尤手抓長刀,反手便凌厲無雙的一刀劈出,重重的砍在了流星天墜的青銅鼎身上!
「叮!」
劇烈的金戈交擊聲連綿不絕的響起,空氣當中都蕩漾起了宛如實質般的波紋,好似水波一般層層疊疊的向四面八方擴散。
蚩尤猶如鐵塔一般站在原地一動不動,身形連晃都沒有晃。
而青銅鼎則已經被他一刀劈出了老遠,也不只是有意還是無意,恰好落在了距離楚鎮風和蕭婉十幾米的地方。
蚩尤一刀建功,擊飛了青銅鼎,然而臉上卻沒有絲毫喜色,甚至眸子中的血色愈發濃郁,幾乎凝成實質一般。
因為在他腳下的楚龍圖,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悄然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