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塵輕輕抿了抿嘴唇,臉上也出現了難看的神色。
因為想要壓制趙夢潔體內的寒毒,需要用九轉烈陽丹。
韓塵雖然知道煉製方法,但其中的幾味藥材實在難找。
即便是水月神宮中,都沒有。
但事已至此,也沒有其他辦法,韓塵立即上樓,把事情的原味跟趙夢潔說了,讓她自己做決定。
一聽自己還有一線生機,趙夢潔本來蒼白的臉上也閃過一道喜色。
她說道:「我這條命本來就是撿回來的,而且只有三天壽命,就算是找不到治療我的辦法,也沒什麼,你不用為我擔心。」
說完,她勉強擠出一絲笑容,輕輕吻了韓塵一口,又盯著他看了足足十秒鐘後,就一仰頭,將藥丸吃掉了。
這藥丸的見效很快,她直接就暈了過去,如同睡美人一樣躺在了床上。
「只有三個月!」
韓塵將門關好,退出房間,臉上也出現了一絲凝重。
張鶯道:「師父派我前來,就是為幫你尋找藥材的,我這裡有一張清單。」
說著,她將一張請柬似的東西遞了過來。
韓塵打開一看,眼睛頓時一亮。
因為這清單上不僅列出了所許藥材,連誰的手裡有這藥材,都記得清清楚楚。
很快,他臉上的笑容就消失了,轉而變成了凝重。
因為這請柬的紙已經枯黃了,上邊的字跡也變得模糊了,顯然不是最近寫的。
說不定已經有二十來年了。
難道師父在二十年前,就知道韓塵會遇到一個身有寒毒的人,然後寫下了這張藥方?
雖然韓塵一直都知道兩位師父神通廣大,但這也太匪夷所思了。
他將手背在身後,在屋子中輕輕踱步,腦海中也在將這些線索組織到一起。
像趙夢潔這種天生寒體的人,本來就是億中無一,師父怎麼會算到有這樣一號人?
又怎麼知道,自己要救她呢?
想來想去,只樣子一種可能。
這一切都是安排的。
說不定,趙夢潔出生的時候,師父就已經知道了她的狀況,然後安排下了自己跟她之間的緣分。
這說起來有些玄妙,但做起來不難。
韓塵跟趙夢潔之間雖然沒有婚書,但是跟林書婷有啊。
林書婷與趙夢潔是親戚,而且趙夢潔又住在林書婷的家裡,自己自然能接觸到她……
可是師父準備這一切的用意又何在呢?
韓塵對自己的頭腦向來很有自信,但此時卻覺得腦子裡都是漿糊。
別看兩位師父平時看起來大大咧咧,其實心思十分縝密。
要想弄清楚她們在計劃什麼,還真不容易。
「師父還跟你說過什麼嗎?」
韓塵轉頭望了張鶯一眼。
「沒有了。」
張鶯道:「師父只是說讓我來幫你,聽你吩咐啊。」
「這樣啊……」
韓塵眼睛一轉,隨即往她面前一坐,笑道:「幫我捏腳。」
「什麼?」
張鶯的秀眉一下子就挑了起來,說道:「我才不呢。」
韓塵故意板起了臉,說道:「師父不是說過,讓你聽我吩咐嗎?怎麼這才第一句話,你就不聽了?」
「師父是讓我幫你的忙,又沒讓我幫你捏腳!你可不要太過分!」
張鶯向韓塵揚了揚拳頭,說道。
韓塵道:「幫我捏腳,就是對我最大的幫助。你想一想,我腳這麼痛,沒辦法行動,還怎麼幫師父做事啊?我不幫師父做事,你怎麼回去交差啊?」
張鶯沒想到韓塵這麼會強詞奪理,一時間有些無語。
「你不答應?好,那我就換個要求吧。」
韓塵笑吟吟地說道。
一聽這話,張鶯頓時慌了。
摸了摸剛剛打疼的臀部,她真擔心韓塵提出更過分的要求。
前思後想之後,她還是將韓塵的腳拿起,輕輕捏了起來。
「舒服!」
韓塵非常滿意地閉上了眼睛,很快就進入了夢想。
第二天,韓塵專門請了人來照料趙夢潔,然後便把衛子豪等人叫來開會,讓他們分別去尋找藥材。
眾人紛紛領命離開,只有一個人坐在那裡不動。
這是一個女人。
穿著皮衣皮褲,留著乾淨的短髮,嘴唇是紫色的,還畫著眼影。
「這是誰啊?」
韓塵愣了一下,沒反應過來。
「韓先生,這是陳蕊啊。」
一旁的張學文走了過來,輕聲說道。
「陳蕊?」
韓塵本來正在喝茶,聽了這話之後,直接將嘴裡的水給噴了出來。
此時,那女子也走了過來,對著韓塵九十度鞠躬,「大哥,您請吩咐。」
她的聲音也變得十分冷漠,臉上更是一絲多餘的表情沒有。
昨天晚上,三人還在不久以後,可是這在過了幾個小時而已,她就像變成了一個陌生人似的。
從她的眼睛中,你看不到一絲光彩,就好像一個行屍走肉。
聯想到陳蕊昨天晚上打的那通電話,韓塵的眉頭也皺了起來,「你把趙闖殺了?」
「沒錯。」
陳蕊依舊面無表情,淡淡地說道:「昨天你們離開之後,他就打我,羞辱我,然後我把他綁了起來,用小刀把他的肉一塊一塊,一塊一塊地割了下來。」
她的語氣平靜至極,沒有一絲感情。
此時韓塵也明白了,顯然她是受了刺激,這才性情大變。
「你不在家裡休息,來這裡幹什麼?」
韓塵又問道。
「我是船幫的老大,當然要來。」
陳蕊淡淡地說道。
「你?」
韓塵上下打量了她一眼。
陳蕊道:「我已經考慮清楚了,我要換個方式生活,做船幫老大,說不定是個不錯的選擇。」
說到這裡,她笑了起來,不過這笑容卻讓人汗毛倒豎。
就連韓塵看了,都覺得很不舒服。
不過見她如此堅持,也就沒有多說什麼,只是讓張學文多多幫助她。
正說著,門外傳來一陣又一陣地驚呼聲。
這裡是船幫的總部,外邊的人自然都是船幫的人了。
「沒規矩!」
陳蕊皺了皺眉頭,就走了出去,結果還沒出門,就見到一個壯漢走了進來。
看他的樣子,身高至少有兩米,而且皮膚黝黑,遠遠看去,就像成精的黑熊一樣。
他一臉殺氣,仿佛勾魂的鬼差沒有分別。
「他怎麼回來了?」
見到此人,張學文的臉色頓時變得鐵青。
汗珠也從他的額頭滑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