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學文就已經是他無法仰望的大人物了。
可就是這樣一個大人物,在韓塵的面前還要如此謙卑。
就算給他一萬個膽子,他也不敢再打劉馨兒的主意啊。
想到此處,他直接就跪了下來,說道:「先生,小姐,剛才是我豬油蒙了心,你們……」
說到這裡,他就已經說不下去了,黃豆大小的汗珠不停地從額頭滑落。
他的臉上更是一陣青,一陣紅。
尤其是想到船幫的殘忍之後,他更是恨不得一頭撞死在這裡,免得受那麼多零碎苦頭。
「濤哥,您這是怎麼了?」
這時,趙光明也察覺到了不對,連忙過來攙扶。
「滾開!」
濤哥一轉身,用力推了他一把,說道:「你這個老不死的,你自己想死就算了,為什麼又拉著我一起死啊。」
「我沒有啊。」
趙光明一臉茫然地眨了眨眼睛。
直到這個時候,他都沒有搞清楚狀況。
濤哥好端端的,怎麼就給別人跪下了?
「還敢說沒有?」
濤哥怒道:「剛剛你用什麼口氣跟學文哥說話的?就憑這點,就已經給你宣判死罪了,更不用說……更不用說……」
說到這裡,他望了一眼韓塵,艱難地咽了一口唾沫。
雖然他不知道韓塵的身份,甚至不知道他的名字,但也早已看出,這絕對是一個他惹不起的人物。
他知道,自己的生死,都有可能在對方的一念之間,於是用力磕起了響頭,也不說話。
辦公室里十分安靜,只有他磕頭的聲音在不停迴蕩。
很快,他的額頭都已經見血,濺得到處都是,看起來十分瘮人。
「哥,要不原諒他吧。」
劉馨兒畢竟還是有些心軟,此時已經看不下去了。
「好吧。」
韓塵點了點頭,說道:「既然是我的好妹妹求情,那你就起來吧。」
濤哥早就頭腦發脹,快要暈過去了,聽了這話之後,這才鬆了一口氣,忙道:「多謝先生,多謝小姐。」
韓塵道:「以後我妹妹要在這裡上學,你幫我照看著點,她若是少了一根汗毛……」
不等他說完,濤哥別接口道:「我以死謝罪。」
「好。」
韓塵點了點頭。
濤哥也不說話,又磕了幾個響頭後,才倒退著離開了房間。
辦公室里再次恢復了安靜,眾人的臉色都變得十分古怪。
尤其是趙光明。
他知道這個濤哥是個天不怕地不怕的混混,沒想到竟然被嚇成這副德行。
這小子究竟是誰啊?
他望向韓塵,目光中充滿了審視。
林嵐卻是冷哼一聲,說道:「不就是認識幾個街頭的流氓嗎?有什麼可神氣的?」
「對啊,既然如此,我們就更加不能讓他們留在學校了,否則非帶壞了學生不可。」
「趕緊把他們趕出去吧,否則會敗壞我們學校的名聲。」
眾人群情激奮。
「你們是來面試的,還是來吵架的?」
就在這個時候,人群中傳來了一道清脆的聲音。
說話的那個,就是一直坐在趙光明身邊的女子。
眾人都不知道她是誰,應該是學校安排來的。
這話果然管用,眾人都安靜了下來。
接下來就是十分無聊的面試、回答問題的環節。
「哥,要不我們還是走吧,反正名額都已經內定了,留下來也沒意思。」
劉馨兒道。
「別著急,我保證你能成功入學。」
韓塵淡淡地說道。
「你為什麼這麼自信?」
劉馨兒眨了眨眼睛,說道:「還有啊,剛剛你為什麼讓那個劉濤在學校保護我?就好像我一定能入學似的。」
「山人自有妙計。」
韓塵微微一笑。
劉馨兒將信將疑。
「劉馨兒,過來。」
就在這時,那名負責面試的女子說話了。
劉馨兒深深吸了一口氣,這才站起身來,將簡歷遞了過去。
「許總,剛剛的事情你都看到了,像這樣的人,怎麼能留到學校呢?依我看,就不要浪費時間了。」
趙光明說道。
聽他的口氣,似乎對這位許總十分敬重。
許總點了點頭,說道:「我只看到那個林嵐仗勢欺人,瞧不起窮人,還見到某人趨炎附勢。」
聞言,趙光明臉上一紅,不再多話。
許總只是掃了一眼簡歷,就問道:「你有過什麼工作經驗嗎?」
「我……我做過車模。」
劉馨兒小聲說道。
一聽這話,眾人都笑了起來。
「車模也算工作嗎?虧你也說得出口?」
「怎麼不算?只不過工作地點不同罷了,人家是在床上工作的,哈哈。」
「我果然沒猜錯,這賤貨來我們學校,就是為了勾搭有錢人,估計她的學費都是賣肉賺來的吧?」
聽了這話,劉馨兒真是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
她之所以當車模,也只是為了救父親的命而已,從來沒有覺得自己低人一等,但還是受不了別人的嘲笑。
「安靜!」
許總輕輕拍了一下桌子,說道:「職業不分高低貴賤,你們不要太過分。」
聞言,眾人在很識相地閉上了嘴巴。
同時,他們也很好奇,這個許總為何總向著劉馨兒啊。
又問了幾個問題之後,許總道:「恭喜你,劉馨兒同學,以後你就是江都商學院的一員了。」
「什麼?」
聞言,眾人都是大驚。
尤其是趙光明。
他低聲說道:「許總,請您三思啊,這個人可不再名單上啊。」
他特意在「名單」兩個字上加重了語氣。
許總道:「那又如何?」
趙光明道:「名額有限,如果要添一個人,就得從名單上劃一個。」
許總點了點頭,說道:「既然如此,那就把林嵐劃掉,不就正好了嗎?」
「憑什麼?」
林嵐一下子就跳了起來,說道:「錢你們都收了,說好只是走個過場而已,憑什麼讓她把我頂掉?」
「就憑我喜歡,不行嗎?」
許總笑道:「剛剛你不是仗著自己有錢,就瞧不起人家嗎?我倒想看一看,你家有多少錢,有沒有我的零花錢多。」
「切,你是誰啊,敢在這裡大言不慚?」
林嵐有些不屑地撇了撇嘴。
「我姓許,許燦明那個許。」
許總淡淡地說道。
聽了這話,劉馨兒臉上流露出了恍然大悟的神色,說道:「哥,你早就認識她,對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