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他知道,自己看到了不該看的東西,多半會被人滅口。
沒有韓塵的點頭,他也不敢離開,只好站在那裡。
看著半死不活的溫侯,馮貝貝也算是出了一口惡氣,上去一刀,直接插入了他的心臟。
此時,溫侯的臉上,竟然流露出了一絲解脫的神色。
「這麼死,太便宜你了。」
莫愁也是輕輕嘆了口氣,用紙巾慢條斯理地擦著身上的鮮血。
此時她的樣子,就像是一個剛從地獄爬出來的女修羅一般。
雲飛鷹等人看了之後,都是艱難咽了一口唾沫。
「你們來幹什麼的?」
莫愁將手上帶血的紙巾扔到了雲飛鷹的臉上,冷冷地問道。
「沒……沒什麼。」
雲飛鷹艱難地咽了一口唾沫,隨即眼睛一轉,說道:「我聽說我有兩個不長眼的手下惹怒了韓先生,所以特意帶他們來負荊請罪。」
說完,他轉頭看了一眼板寸頭和大光頭。
「堂主!」
板寸頭和大光頭對視了一眼,臉上都流露出了難以置信的神色。
他們本來是叫堂主來撐腰呢,沒想到反而被出賣了。
「別廢話,出來!」
雲飛鷹怪眼一翻,說道。
見到堂主生氣,二人自然不敢多說什麼,直接跪到了韓塵的面前,硬著頭皮說道:「韓……韓先生,請您高抬貴手。」
「高抬貴手?」
韓塵撇了撇嘴,說道:「我已經饒過你們一次了,如今你們又自己來送死,這能怪得了我嗎?」
他說話的聲音很平淡,就像是平時跟人閒聊一樣,但不知道為什麼,板寸頭聽了之後,還是出了一身的冷汗。
「還愣著幹什麼?還不趕緊自我了斷,難道是在等著我動手嗎?」
韓塵皺眉問道。
一聽這話,板寸頭更是瑟瑟發抖。
他本以為自己賠過罪就算了,萬沒想到,對方竟然要讓自己死!
莫愁聽了,隨手一揮,將短劍擲到了板寸頭的面前說道:「你最好自己動手,否則的話,我讓你的死狀比這老傢伙慘十倍。」
說著,她指了指溫侯的屍體。
板寸頭艱難咽了一口唾沫,顫巍巍把短刀舉了起來,對準了自己的心臟,卻遲遲不敢下手。
這也難怪。
是人都怕死!
「慢著!」
就在這個時候,雲飛鷹突然站了出來。
「怎麼,你有意見?」
韓塵淡淡地問道。
不知道為什麼,的,當迎上韓塵的目光時,雲飛鷹突然感覺到一種莫名的恐懼。
好像站在他面前的不是人,而是一頭猛獸似的。
然而,這兩人是自己的小弟,自己若不為他們出頭,那自己這個堂主恐怕也就干不下去了。
想到此處,他只能硬著頭皮說道:「這兩個畜生有眼不識泰山,衝撞了韓先生,死不足惜,但請韓先生看在我的面子上,饒他們一次。」
「看在你的面子上?你有什麼面子?」
韓塵問道。
「我……」
雲飛鷹的嘴角用力抽搐了一下。
出來混,最講究的就是一個面子,自己已經低聲下氣了,對方還是不依不饒,他這口氣,怎麼可能咽得下?
於是,他咬著牙說道;「姓韓的,你不要太過分。我知道你很有本事,我們不是你的對手,但我這裡有三十多名兄弟,只要有一個人活著出去,把今天晚上發生的事情傳言出去。你覺得,溫家的人如果知道溫侯死在你的手裡,會如何報復你?」
「你在威脅我嗎?」
韓塵眯起眼睛,淡淡地問道。
「不是,只是提醒罷了。」
似乎是為了給自己壯膽,雲飛鷹的音調都提高了好多。
韓塵笑了笑,說道:「這個簡單啊,只要我把你們殺光,就沒有人能泄露秘密了。」
聞聽此,眾人愣了一下,隨即哈哈大笑。
「殺光我們所有人?你一個人?」
「我看你這小子是沒睡醒吧?」
「你把自己當什麼人了?別說是動手了,我們一人一口唾沫,都能淹死了你。」
眾人都毫無顧忌地大笑了起來,就像是聽了世界上最有趣的笑話似的。
可是很快,笑容就戛然而止,因為他們分明見到一個圓滾滾的東西沖天而起,然後掉落在地上,又滾到了人群中。
而那圓滾滾的東西,竟然是板寸頭的腦袋。
見此一幕,眾人全都呆住了,再也發不出一點聲音。
出來混,腦袋都別在褲腰帶上,他們的手上也多多少少沾染過一些鮮血,但也沒有見到過這麼恐怖的畫面啊。
一個大活人,就這樣死了!而且是死在眾目睽睽之下,可眾人連韓塵是如何動手的,都不知道。
一股恐懼的氣氛在人群中蔓延,眾人的臉色都變得蒼白了起來。
噗嗵!
過了足足有十分鐘,板寸頭的身軀這才倒在地上,眾人也終於回過神來,轉身就要逃走。
「我看誰敢走!」
莫愁也不廢話,直接掏出槍來,向上開了兩槍。
……
「什麼聲音?」
一里外,正在車裡抽菸的徐海豐突然瞳孔一縮。
「是槍聲,應該是雲飛鷹那幫人得手了。」
司機笑道。
「不對。」
徐海豐搖了搖頭,說道:「若不到萬不得已,雲飛鷹是不可能開槍的,而且沒,這槍是空槍,應該是朝天上開的。」
「朝天上開的?這您也能聽出來?」
司機吃了一驚,問道。
徐海豐笑了笑,說道:「子彈打在樹上、牆上、身體上、空中的聲音是不一樣的。真正的行家,一下子就能聽出來。這把槍的型號是白朗寧FNm1903,這款槍並不出名,但勝在穩定,是職業殺手的首選……」
他一口氣說了很多,只聽得那司機翹舌不下。
他萬萬想不到,徐海豐只是通過槍聲,就分析出了那麼多信息。
「我們走吧。」
徐海豐淡淡地說道。
「走?不等雲飛鷹了嗎?」
司機問道。
徐海豐搖了搖頭,「他已經沒有利用價值了。」
說著,他竟笑了起來。
看到他這個樣子,司機也不禁有些好奇。
別人遇到難纏的對手,都是焦頭爛額,自家公子怎麼笑起來了?
似乎是看出了他的心思,徐海豐笑道:「對手厲害一點,殺他的時候才有趣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