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說什麼？」
大頭一驚，嘴角略微抽搐了一下。
他萬萬沒有想到，對方竟然在話里給自己留下了陷阱。
眾人則是哈哈大笑，「元朝和清朝之間，可是還隔著一個大明朝呢！怎麼，難道是清朝的工匠穿越回去，用注漿工藝燒制的青花罐嗎？」
直到此刻，大頭的臉上，才閃過一絲慌亂，「好吧，我這罐子不是元青花，而是清朝仿造的，就算不值三個億，也值三千萬。」
事已至此，他只好退而求其次了。
而且，三千萬也不少了。
「清朝仿製的？」
韓塵哼了一聲，又想到碎片拿到大頭的面前，「這是什麼工藝？」
「你不是問過一遍了嗎，為什麼又要問！」
大頭氣的尖叫了起來。
韓塵笑了笑說道：「剛剛我問的是塑形工藝，現在問的是燒制工藝，一會兒我還要問你貼畫、上彩、底足、落款……」
聞聽此言，大頭頓時懵了。
他只不過是個騙錢的而已，他懂得這裡面的工藝呀。
韓塵繼續說道：「大家看這釉色，如此光滑，一看就是電爐燒的，土窯可燒不了這麼均勻，電爐，可是最近幾十年才有的，再說上邊的釉彩，根本就不是畫上去的，而是貼上去的……」
韓塵拿著一塊瓷片，一連說出了幾十個錯誤。
眾人都被驚得一愣一愣的。
大頭知道被拆穿了西洋鏡，趁著韓塵說話的功夫，慢慢向後退去。
「往哪跑？」
這是孟楠一把抓住了他的肩膀，怒道：「你說，這元青花究竟是真的還是假的？」
「這……」
大頭乾笑一聲說道：「藝術品沒有真假，如果你喜歡的話，自然就是真的。」
「還敢狡辯！」
孟楠皺了皺眉頭，直接拿出手銬，將他銬了起來，押上了警車。
眾人也是紛紛鼓掌。
「至於這些……」
小明來到其他攤位前，指了指那些被大頭撞碎的刺激。
「不賠不用賠，這事跟你沒關。」
那些攤主連連搖頭。
見到小明對古董如此了解，他們可不想給自己惹麻煩了。
「真沒想到這小兄弟年紀輕輕，竟然對古董這麼了解！」
「什么小兄弟，這是大師！」
「大師，請問收徒嗎！我很能幹的。」
一時間眾人都把韓塵圍在了中間。
「哪裡哪裡，大家謬讚了。」
韓塵拱了拱手說道：「其實我對古董一竅不通。」
有人道：「你就別謙虛了，如果你對古董一竅不通，為什麼知道那元青花是假的？」
韓塵笑了笑，說道：「因為我家裡正好有幾個元青花，而大頭手裡的這個東西，跟我家那些處處不一樣，我家的是真的，那他這個自然就是假的。」
「就好像你看慣了饅頭，突然在裡面給你混一個油條，你肯定一眼就能分辨出來。」
聽了這話，眾人都沉默了。
過了好一會兒，他們才紛紛出聲。
「什麼？你家也有元青花？而且有幾個？」
「你不吹牛逼會死嗎！」
「你說家裡有幾片我還信，有幾個？怎麼可能啊！就算故宮博物院裡都沒有幾個完整的。」
「如果真正的元青花，那可真是價值好幾億的東西，估計你家那個跟大頭的一樣，也是假的。」
此時，人群還沒散去，聽了這話都忍不住笑了起來。
他們看來韓塵跟大頭根本就是一路貨色。
「我騙你們幹什麼？」
韓塵皺了皺眉頭說道：「小時候我非常喜歡吃鹹鴨蛋，於是我師父就拿了幾個元青花大罐，專門給我醃鹹鴨蛋。」
「你還別說，元青花的尺寸用來醃鹹鴨蛋，真是絕了，一罐子就能醃五六十個，我家大概有十罐子吧。」
聽了這話之後，眾人的下巴都差點掉在地上。
用元青花來醃鹹鴨蛋？
這是瘋了吧！
就算是再有錢，也不能這樣暴殄天物啊！
「元青花醃出來的鹹鴨蛋，是不是帶著錢的味道啊？」
當即就有人冷笑著問了出來。
他們才不會相信有人這麼傻，會用元青花大罐來醃鹹鴨蛋。
韓塵點了點頭說道：「你還真別說，那味道真不一樣，不香不臭，跟鵝肝差不多，有一種讓人回味無窮的感覺。」
看到他入戲這麼深，大家都忍不住笑出了聲。
接著又有人問道：「你家連元青花都有了，那我想一定不會缺少雞缸杯吧？」
韓塵想了想說道：「缺呀，能不缺嗎，上次被我打爛了兩個，家裡就剩下一百多個了，我家的鴨子都很挑剔，必須得用雞缸杯，否則就不吃不喝。」
聞聽此言，眾人笑得更開心了。
一個大明鬥彩雞缸杯都值2.6個億，100個的話得值多少錢呢？
吹牛都不會打草稿。
這時眾人都已經對他失去了興趣。
簡直把他當成了小丑來看待。
「這位先生，請問您是著名畫家，韓塵大師嗎？」
就在眾人樂不可支的時候，一陣清脆的聲音打斷了他們。
「著名畫家？韓塵大師？」
「你說什麼，他是韓大師？」
眾人的嘲笑聲戛然而止，所有人的臉色都變得古怪了起來，就像是見了鬼一樣。
「切，韓大師是誰呀？我只聽說過徐大師和馬大師，什麼時候冒出來個韓大師？」
當即就有人撇了撇嘴。
「不知道的話就少說點，沒人把你當成啞巴，虛大師就是韓大師的化名，至於那位馬大師，也在前不久敗給了韓大師，毫不誇張的說，他現在就是畫壇第一人。」
「對呀，聽說馬大師輸的很狼狽，從此退出畫壇了。」
「據說韓塵大師的一幅畫，已經能賣20億了。」
……
隨著眾人的科普，人群中倒吸涼氣的聲音，根本就沒有聽過。
既然一幅畫就能賣20個億，那韓塵自然是不缺錢的。
如此說來，一切都是真的。
他真的用元青花來醃鹹鴨蛋，用鬥彩雞缸杯來餵鴨子？
在望向韓塵的時候，眾人的神色都變得古怪了起來。
剛開始大家都覺得韓塵是個小丑，現在才發現小丑原來是自己。
韓塵則沒有在意他們，而是打量著面前說話的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