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塵轉過頭來，只見一輛警車停下，一男一女，兩個警察走了下來。
「長官，有什麼事嗎？」
韓塵轉頭問道。
女警察上下打量了韓塵一眼，一臉狐疑地問道，「深更半夜，你們兩個在郊外幹什麼？」
「賞月呀。」
韓塵淡淡的說道。
「賞月？」
女警察看了一眼烏雲密布的夜空，眉頭一下子就皺了起來，冷聲說道：「我們剛剛接到一個計程車司機報警，說有幾個渾身是血的外國人來了這裡，你有沒有看到？」
「沒有，我們只是剛來而已。」
韓塵一攤手。
那男警察聽不下去了，冷冷的說道：「看你的樣子就不像個好東西，孟楠你在這裡看著他，我去工廠里瞧一瞧。」
名叫孟楠的警察點了點頭，開始給韓塵登記。
不一會兒，那男警察就跑了出來，一手扶著牆，開始大口嘔吐。
「賀強你怎麼了？」
孟楠一臉關切的問道。
「屍體……裡面全都是屍體，簡直是人間地獄……」
賀強的臉色變得十分難看，說完又開始嘔吐，幾乎把隔夜飯都要吐出來了。
「屍體而已，又不是沒見過，至於嚇成這個樣子嗎！」
孟楠哼了一聲，轉頭進入工廠，結果剛一開門就見到一具趴在地上的屍體，緊接著一股血腥味撲面而來。
孟楠定了定神，又走進了廠房裡，結果整個人都傻眼了，只見地上橫七豎八都是屍體，粗略一數至少有二十多具。
牆上地上到處都是鮮血所勾勒出來的畫面，果然如同人間地獄一樣。
她雖然在警校的時候觀摩過屍體解剖，但也沒見過這樣血腥的畫面，當即就被嚇傻了。
過了好一會兒，她才反應過來，立即通知了上級，然後把韓塵和王豹押送回去。
「完了，我母親該怎麼辦啊！」
王豹嚇得瑟瑟發抖，一臉魂不守舍的樣子。
他不怕死，但怕坐牢之後母親沒人照顧。
韓塵笑了笑說道：「放心吧，不會有事的，用不了兩天，你就能跟你母親團聚了。」
聽了這話，王豹只是苦笑一聲，並沒有多說什麼。
兩天？
怎麼可能啊！
雖然自己沒有動手殺人，但不管怎麼說也算同夥，死了那麼多人，就算不被槍斃，也得判個無期。
當然他只是在心裡想一想而已，並沒有說出來。
自從決定跟韓塵一起混，他就已經有了覺悟。
兩人被帶到警局，韓塵直接被送到了審訊室。
負責審訊他的正是孟楠和賀強。
「警官，我能問一下這是為什麼嗎？」
韓塵把自己戴著手銬的雙手放在桌子上，淡淡的問道。
「你自己做過些什麼你自己清楚，還需要我們說嗎？」
賀強哼了一聲，直到此時他依舊臉色蒼白，顯然剛剛的畫面給他帶來了不小的震撼。
「我做過什麼？我怎麼不記得了？」
韓塵一臉茫然的眨了眨眼睛。
「證據確鑿，你還敢抵賴？」
賀強一拍桌子就站了起來，指著韓塵的鼻子說道：「我們進去的時候，鮮血還沒幹，屍體還是熱的，而周圍又沒有其他人，你還敢說你不是兇手？」
他表面上很生氣，在心裡邊卻樂開了花，因為這個案子影響力很大，自己偵破之後，不一定能夠受到嘉獎。
到時候升官發財，指日可待。
韓塵依舊保持著平靜的態度，他的目光清澈，仿佛能看透人心的深淵，「警官，我想你們可能誤會了，我確實在那裡，但那些人不是我殺的，剛剛你所說的那些只是推測而已，並不是證據。」
「你還敢抵賴？」
賀強一下從美夢中醒過來，怒道：「如果你不是兇手的話，那你出現在案發現場幹什麼？」
「賀強你冷靜一下！」
孟楠皺了皺眉頭，覺得自己的搭檔實在太急了。
用恫嚇嚇唬一般人可以，但眼前這人顯然不一般。
這點從他身上散發出來的氣質就能感受到。
普通人被帶到警局後，不可能這麼一臉淡然。
賀強哼了一聲，這才用力坐了回去。
孟楠將自己的筆錄蓋好，隨即望向韓塵，「那你能解釋一下，深更半夜，為什麼你會出現在案發現場嗎？」
韓塵微微一笑，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絲玩味，「我不是說過了嗎，我是在賞月，對了，忘記告訴你了，我是一位藝術家。」
「就你，藝術家？」
賀強指著韓塵，突然間啞然失笑，「你要是藝術家的話，那我就是梵谷在世，郎世寧重生。」
韓塵沒有跟他爭辯，淡淡的說道：「事實如此，你們不相信，我也沒有辦法。」
「哼，韓塵，你以為你抵賴就能矇混過關嗎？」
賀強又一拍桌子站了起來，對著韓塵怒目而視。
「一個唱紅臉，一個唱白臉？拜託，都什麼年代了，你們能不能來點新鮮的？」
韓塵翻了翻白眼，繼續說道：「如果你們有證據的話，那就拿出來，我一定當場認罪，如果沒有證據的話，那就請放我回去，我還有很多事情要處理呢！」
「你想要證據？好，那我就拿給你看。」
賀強笑了笑，從一旁的公文包里拿出一個塑膠袋，塑膠袋裡裝著一把馬蹄刀，道：
「這把刀是從你身上搜出來的，我剛剛讓人做了痕跡鑑定，廠房裡的幾個外國人都是被這把刀砍斷了雙手，其他人都是被這把刀殺死的。」
韓塵聳了聳肩說道：「這能算什麼證據？我賞月的時候，恰好看到這把刀從廠房裡飛出來，覺得好看就收下了，至於這把刀殺過多少人，可跟我沒關係。」
「你還在胡說八道！」
如果剛剛賀強是在唱白臉的話，那這次才是真的生氣了。
都已經證據確鑿了，還在這裡胡攪蠻纏，他都沒有見過臉皮這麼厚的人。
「證據，我只要證據！」
韓塵淡淡的說道。
「你……」
賀強似乎還想說些什麼，就在這時敲門聲響了起來，一個身穿便服的人，將兩袋衣服拿了過來，道：「已經鑑定過了，嫌疑犯的身上沒有任何血漬。」
「什麼？」
孟楠和賀強都吃了一驚。
他們勘察過現場，廠房裡簡直就跟人間地獄一樣，到處都是獻血兇手在衣服上怎麼可能沒有血漬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