撥開雲霧見月明,悶熱夏季夜晚,一輪皎潔的月亮高懸在空中,星星點點,閃爍著微弱的光芒。
草叢中的蟋蟀鳴叫聲此起彼伏,與遠處的蛙鳴交織在一起,叫著叫著,東方天際的那一抹魚肚白就漸漸泛起了。
晨曦的光芒透過稀疏的雲層,灑在寧靜的田野上,村裡的雄雞率先打破了晨間的寂靜,此起彼伏的雞鳴聲喚醒了沉睡中的人們。
不一會兒,各家各戶的煙囪里升起了裊裊炊煙,家家戶戶就開始忙碌著準備早餐。
老胡氏把專門給毒老和自家乖寶兒準備的早飯留在蒸籠里熱著,而後又去叫其他人起來吃早飯。
此時,白家的餐桌上,除了提前交代過的毒瘋子和白寶香兩人,也就剩昨夜喝點酩酊大醉這會兒還不甚清醒的白老四了。
老胡氏不由得罵罵咧咧道,「老四人呢?這也老大不小個人呢,還沒一群孩子起的早,二十好幾的人還賴床,怪不得被人家莊小姐給趕回來了,要不咋說是個大懶蛋呢,阿文,你去叫你四叔去。」
白禹文無奈的攤了攤手道,「阿奶,剛剛我們都去叫過了,四叔不起。」
這話一出,老胡氏瞬間就火了:「好好好,還當時剛從軍營回來的時候呢?看老娘不給他被子掀了,吃個早飯還要幾波人去喊?」
一旁端著飯碗的白老二趕忙替自家小弟求情,「娘娘娘,先彆氣,老四他昨天回來那個樣子你不也看到了,昨天連晚上都沒吃,一直悶在屋裡,你就讓他冷靜冷靜吧。」
聽了這話,老胡氏心頭的火瞬間就滅了,但嘴裡還是嘟嘟囔囔,「啊,再怎麼樣能不吃飯?晚飯不吃早飯也不吃,想升仙啊?不就是個媳婦兒,今天被趕回來了明天再去不就行了,沒聽說過烈女怕纏朗啊,真的是......」
其他人都自覺食不言寢不語起來,生怕自己哪裡知道舉動不對惹了小老太太,到時候火燒到自己身上就不好了。
於是白靖康就這麼睡到了日上三竿,待他清醒起來後已然是巳時,一看時間瞬間就繃不住了!
書齋巳時未關門,今日初十,下午商鋪還關門休沐,不行,要趕緊出發。
於是白靖康便又像個毛躁少年一樣三下五除二的洗漱乾淨直接就要跑出門。
不過還沒出門就被自家老娘攔住了,「臭小子,日上三竿了才起床,現在不吃飯就要走?」
白靖康實在著急,他不想一拖再拖下去,於是邊走邊回頭喊道,「娘,我趕時間,到縣裡再吃,走了啊!」
話落,他便直接施展輕功而走,瞬間便沒了影子,老胡氏只得是無奈的搖了搖頭。
白寶香醒來的時候,毒瘋子都已經吃完飯了,老胡氏帶她吃完飯後,這才讓她去煉藥房那邊找師傅。
而此時,白靖康則已然氣喘吁吁的跑到了縣裡夢竹軒,他趕到之時,夢竹軒已經關了門,而莊夢竹也剛上了馬車準備回家。
「等一下,夢竹,我有話跟你說!」
聽到白靖康急迫的聲音,莊夢竹詫異的掀開了馬車帘子,芽兒也挺驚訝,本來還以為自家小姐昨日話說的那麼重,白老四今日不會來了呢,這怎麼又來了?
莊夢竹看著帘子在滿頭大汗的白靖康,最終還是下了馬車,帶著白靖康又去開門進了書齋。
待兩人都坐下後,莊夢竹給白靖康倒了一杯茶水,「先喝口水。」
白靖康拿起茶杯一飲而盡,接著盯緊了莊夢竹的眼睛道,「夢竹,我想知道為什麼?」
莊夢竹面上沒什麼別的表情,「什麼為什麼?」
「為什麼你昨日說我們沒有以後?為什麼你如今對我如此躲避?為什麼?」
聽著白靖康的連連反問,莊夢竹的內心十分煎熬,一面有個小人讓她把話說清楚,一面另一個小人告訴她理智。
最終理智小人勝利,「何來那麼多為什麼,已經不是當初的我們了,如今我已然對你無意了,不明白嗎?」
到了這個時候,白靖康反而冷靜的厲害,「夢竹,你抬頭看著我的眼睛說話?你說對我無意,可就像這杯關懷備至的茶水,還有平日裡我在書齋你讓芽兒給我準備的茶水點心,我都知曉,你明明是對我有意的啊。」
莊夢竹眼眶裡的淚水忍不住打轉,是啊,他可是她年少時的光,是她的青春,怎麼可能就這麼容易斷了情意呢?
但是為了他的前途著想,她不能,也不可以。
「我那只是還有的禮貌,算作是你平日幫書齋忙的報酬,我這人向來不喜歡欠別人的。」
「可你沒還夠啊?我的心還在你那兒,你怎麼還?」
莊夢竹詫異地抬頭,眼淚也隨之滑落下臉龐,「什麼?」
美人垂淚,白靖康心都快碎了,大手輕輕擦姑娘的臉頰,拭去了眼淚,繼而認真的道。
「夢竹,我喜歡你,年少時喜歡,現在也喜歡,中間從沒有變過,我的心裡只有你,從沒有別人的影子,我只想要你。」
已經是眼下這個局面了,看著心上人字字句句的傾訴著喜歡,她終究還是忍不住把心中的問題拋了出來。
「可那張氏呢?你與她可是還有一個五六歲大的兒子,今後你們就沒可能再複合了嗎?」
聽到莊夢竹果真問到了這個問題,白靖康內心驚訝,我嘞個去,小侄女兒沒亂說啊?果然女孩子會在意這種問題,他可要好好解釋解釋!
「夢竹你聽我說,我是不會騙你的,這兒子不是我的......」
看到莊夢竹突然瞪大雙眼用手捂嘴的表情,白靖康一臉黑線,「打住打住,別用這個我被戴了好久綠帽子的眼神看著我嗚嗚......
是張氏未婚先孕所以才恩將仇報賴上於我,我新婚夜根本就沒碰她,第二天凌晨就出發去服役了,我也是最近回來才得知這個兒子的。
並且我爹娘之前在我沒回來的時候就幫我把張氏休了,後面她跟著舊情人走了後意外暴斃,我心裡根本就沒有過她,別說她現在也就是個死人,更不會去喜歡她。
所以夢竹,咱們兩個今天就把所有誤會說清楚,我小侄女兒說了,有誤會就要馬上解決,不然會越滾越大。
咱們今天就坦白局,互相坦白,你有哪些疑問你就問,當然你也要把你的真心話說出來,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