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番鄭重的拜師禮行過了之後,白家大堂裡面瀰漫著一片濃厚喜悅之情,眾人都為著自家乖寶找到一個滿意的師父而高興。
而眾人經歷了這一特殊時刻後,心中的緊張感也逐漸消散。
他們原本以為傳聞中的毒聖大佬會非常可怕,以至於剛見面之時對人家都是一副戰戰兢兢的樣子。
但現在看來,似乎並不是那麼回事兒。
起碼對待自家的乖寶時,毒聖大佬就展現出了友善和親切的一面,並且對於白家的其他小輩們,他也都是以平常心態相待。
於是,白家人開始壯起膽子,紛紛走上前去,向這位江湖傳奇人物自我介紹,並試圖與他建立良好的關係。
畢竟糰子之前回來時曾提到,自家乖寶可是希望她師傅能夠長期住在這裡,他們自然是支持的,並且已經為大佬準備好了房間。
既然日後要朝夕相處,那麼提前打好關係自然是至關重要的。
大家都明白,只有彼此熟悉、相互尊重,才能更好地共同生活。
因此,每個人都盡力展示出自己最好的一面,以期給毒聖大佬留下個好印象。
事實上毒瘋子也確實印象深刻,畢竟這麼受一大家子人真誠的對待,他活這麼大歲數了,也還真是頭一遭。
他心裡明白,以往那些求他辦事兒的王公貴族們,面上對他尊敬,實際上還不是有求於他,再不然就是畏懼著他的惡名。
而這家人對他只是愛屋及烏的感情,所以才對他真誠以禮相待,不過這也算是好的了,起碼足夠真誠。
因為自己這個小徒弟,毒瘋子也算是體會到了一把人間自有真情在。
一頓豐盛的午飯過後,眾人心裡對這個怪老頭的畏懼之心便更少了,反而對毒瘋子的好奇之心更多了起來。
一群小輩兒們更是圍著他一口一個毒爺爺的喊著,這些都是好奇地問著他在江湖中的神奇經歷。
毒瘋子原本想儘量溫和的跟這群孩子講話,結果因為太長時間沒有正常的笑過,一旦刻意的想去微笑,面部便抽搐的嚇人。
直接給孩子群中的小玲瓏都給嚇哭了,這可把外人眼中威風凜凜的毒瘋子嚇了一跳。
趕忙轉頭看向了一旁的自家小徒弟,眼中全是,「不是我乾的,我啥都沒幹,她就哭了。」
場面極其好笑,小姑娘也完全不給自家師傅面子,哈哈大笑了起來,弄的毒瘋子也有些無奈。
小姑娘笑過後,便一把拉過小玲瓏過來安慰,「玲瓏姐姐,不怕,師傅是好人。
師傅,咱不想笑,就不笑,正常對待,就可,放心,有寶兒在呢。」
看小丫頭是把自己當孩子哄了,毒瘋子也是哭笑不得,不過小徒弟這是在罩著他呢,真好。
於是這小老頭兒便恢復成了尋常性子,給這一群小輩兒們講,他這大半生在江湖中的驚奇事跡,引得一眾小子們驚嘆連連。
就連幾個大人,也忍不住偷偷的在後面聽著,不過白靖康還是有些在意江湖中傳聞的那件事,說毒聖曾把一家滿門毒死,殘忍至極。
別的一些亂七八糟的傳聞,他都可以不信,唯獨這件事當時鬧得極大,而毒聖無惡不作的傳聞,就是從那時之後傳起的。
他想去問問這件事到底是真是假,無他,不是他不放心,實在是這一家老小都是他最為重視之人,不得不打探清楚這毒老的為人。
要是說沒有與這毒老接觸過,要是有人敢讓他打探這些消息,他定然是不敢的,可是如今他接觸過這毒老後,便覺得這人應該不像傳聞中的那樣無惡不作。
說不定當時的事情是有原因的,於是他便鼓起勇氣上前詢問。
「毒老,在下我也能常常聽聞您的事跡,對毒老您也是實在佩服敬重。
可有一件事,在下實在好奇,可否請毒老為在下解惑?」
毒瘋子隱隱有些猜測,剛剛聽這些孩子們說過,他家這個四叔年紀輕輕已是軍中副將,官至六品,前不久才打贏了南榮,是個功臣。
這年輕人也著實是不錯,而常年在軍中行走,自然是能聽到一些江湖傳聞,他的那些不堪傳聞,這人恐怕也是聽說過。
想問的無非是那幾樣,不過他問心無愧,問便是了。
「老頭兒我從不與人解釋,也不屑與人解釋。」
不過說完這句話後,他又轉頭看向了自家小徒弟,轉而又接著道。
「你是我徒兒的親人,問便是了。」
聽到這話,白靖康再一次感受到這位老前輩對自家侄女的重視,心中也是越發敬重了起來。
「是這樣的,我常年在軍中行走,曾聽到這樣一個傳聞,當年揚州吳家被人用毒遭滿門全滅,說是你老人家做的這事兒,你看這傳聞傳的亂七八糟的,肯定不是真的吧?」
白健康的這一番試探之言,令在後面偷聽了一眾白家人也都心驚膽顫,同時對這件事業充滿了好奇。
經過這一天的相處,白寶香就能感覺出,這家師傅其實只是一個性格彆扭的小老頭,四叔說起來這事兒,說不定是有什麼誤會,才有的這樣的傳聞。
她知道自家師傅的性格,是不願意與人去解釋這些傳聞,於是拉著自家師傅的胳膊道,「寶兒信師傅,不願說,便不說。」
毒瘋子輕拍了拍自家徒弟的小腦袋,他知道這件事兒他如果不說清楚,小徒弟的家人也不放心把小徒弟交給他。
「這件事兒說起來也算是陳年舊事了,你知道這傳聞中的滿門慘死的揚州吳家,那你可知當年與這富商吳家相提並論的圖家?」
白靖康腦海中思索了一陣,有些不確定的道,「毒老,您說的可是那時赫赫有名的藥商圖家?
不過這圖家不是與吳家有些姻親,算是親戚,當年說被馬匪記恨所以也被滅了滿門,吳家還為其操辦了後事。」
這件事已經過了很久了,不過提起這件事,年過半百的毒瘋子也還是心如刀絞。
可不管心裡再痛苦,他面上還是沒什麼表情,只淡淡的道,「你聽的沒錯,這吳家滿門,是我殺的。」
這話一出,令眾人均是面色一變。
毒瘋子沒管白家眾人是什麼表情,只是看向了緊緊拉著他的小徒弟,他小徒弟居然還這麼信他,沒有鬆開他反而拉他拉的更緊了。
這讓他的嘴角微微輕揚,面部的笑容也沒有那麼嚇人了,而後他又緩緩開口。
「雖然說人是我殺的,但他們又何嘗不是活該呢,有時候這個世間的王法,總是有些眼拙。
江湖人常稱我為毒聖或是毒瘋子,可誰又知我本名為,圖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