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章 回禮參王

  元勇道:「一介文弱書生,為救一個素不相識的孩子和街頭混混廝打,聽說還受了些傷,可見此人頗有些血性。

  後來知曉是我們鎮國公府的孩子,也不巴結不諂媚更不挾恩求報,反而悄悄離開,由此可見,這人的品性是十分不錯的。

  不過現在下定論還為時過早,今年的春闈還沒有開考呢,這樣,明兒,你加急給秦家那小子去封信,查查這個白靖安的底細。

  若是人品確實可靠,便在能力可及的範圍內多關照一二吧。

  人家不提,咱們鎮國公府卻不能裝不知道,那是忘恩!」

  「是,父親!」。

  鎮國公府里的發生的事情,白靖安自是不知,下午回來後,他便把這件事情拋到了腦後。

  他時刻謹記著人外有人,天外有天的道理,切不可自得自滿。

  晚飯過後,他便伴著安靜的燭火繼續開始了複習苦讀,為接下來的會試做準備。

  第二天上午,白靖安正在房裡專心讀憶,便聽掌柜的親自來敲門,說是有貴客拜訪。

  白靖安尋思莫不是哪位同鄉?當即整理了衣冠打開門,卻見來人長身玉立,儀表堂堂卻素不相識。

  白靖安眸光閃了閃,心中有了些猜測,上前作了一揖。

  一番寒暄後方知來人竟是鎮國公世子。

  白靖安忙請他進到室內上座,讓石頭奉了茶。

  鎮國公府以軍功起家,元明身為鎮國公世子,本身也是正三品的車騎大將軍。

  行伍之人素來直爽,元明開門見山道:「不瞞白兄,你昨日救下的那個孩子,正是犬子。

  他趁著值守的婢子瞌睡,避開了下人侍衛從後院的狗洞溜了出來,若非你相救,他昨日怕是討不了好。」

  「世子言重了。」

  白靖安笑著道:「這麼大點的孩子正是好奇頑皮的時候,這是天性。

  我家裡也有個這麼大點的皮猴子,跟著他的哥哥們下河摸魚,上山打鳥,上竄下跳的,沒少被家裡人揍。」

  都是當父親的,元明被提起了興趣:「聽你這麼說,白兄家似乎孩子不少?」

  白靖安笑道:「親子只一個,侄兒倒是有一群,組個蹴鞠隊綽綽有餘。」

  元明訝然:「那還真是人丁興旺啊!」

  就著這話頭,倆人天南地北七扯八扯的竟然聊了一上午。

  白靖安覺得元明大氣爽快,不僅學識淵博,還沒有勛貴子弟那種高高在上,不可一世。

  元明覺得白靖安明明一介文人,卻沒有文人那種酸腐,性子也是憨厚爽朗,對於守邊軍士更是崇敬有加。

  一番談話下來,地位天差地別的兩人,竟意外的投緣,頗有些相見恨晚之意,也是件奇事。

  就著現在兩人之間的話頭,白靖安這才打定主意開口道:「世子,你為行伍之人,對邊防軍隊也比較有門路,在下有個不情之請,不知當講不當講?」

  通過這一上午的交流,元明對白靖安頗有好感,當下聽白靖安有所請求,便肆意笑道:「這有何妨,白中儘管提便是,我這邊能幫到白兄的,定然沒問題。」

  聽罷,白靖安這才放心的詢問道:「世子,是這樣的,我家中兄弟四個,小弟在五年前服役去了邊疆行軍,混了小三年也有些成就,是個百夫長。

  可兩年前卻突然沒了音信,我和家人們都擔心不已,此番進京除了參加春闈之外,便是想托人打探打探我那小弟的下落。」

  元明聽後還有些訝異,平頭百姓入伍三年就混成了百夫長,看白兄的年紀也就二十多歲,那他小弟定然年齡也不大。

  綜合來算,這白兄的小弟也是個人才啊。

  沒想到這白家為農戶之家,出了一個文曲星還能出一個武曲星不成?

  一邊不動聲色的想著,一邊又趕忙回話,「白兄,你詳細同我說說,你這小弟姓名、年齡、進的哪方軍隊、入的哪位將軍的麾下?」

  白靖安一一告知了元明後,元明這才拍胸脯答應道:「白兄放心,這件小事就交給我罷,待我派人去嶺南邊疆軍那邊打探打探,一有消息立馬告知於你。

  不過據我所知,嶺南那邊這兩年敵軍頻繁騷擾,確實戰事吃緊。

  不過白兄也別過多憂慮了,鎮南將軍宋無畏是個愛才惜才的,你小弟能在宋將軍的麾下想必憑藉自身的能力定能取得一番成就。」

  白靖安聽了元明的安慰後朝著元明認真的同他揖了一禮道:「那在下就先在此謝過世子了。」

  送走元明,看著屋內留下來的三口大箱子,白靖安滿心複雜的打開。

  第一箱是綢緞,壓得緊緊實實的,儘管他對布料之類的了解不多,但看那上頭的花紋織錦,也知曉定不是凡品。

  第二箱是書籍筆墨,他翻了翻,這其中竟有好些孤本。還有一方端硯、一整套的湖筆、兩塊松煙墨,均是極為名貴之物。

  白靖安從前只聽說過,這還是第一次見,當真是心驚不已。

  最後一口箱子是最實在的金銀。

  箱子一共三層,上面兩層是銀,十兩一錠的銀元寶五個一行,排了五排,一層是二百五十兩,兩層就是五百兩。

  最下面一層是黃金,也是十兩一個,共二十五個金元寶。

  按時下一兩金十兩銀的兌換比例,不算其他,光這箱金銀便足有千兩之巨,著實教白靖安倒吸一口冷氣。

  這鎮國公府著實是大手筆。

  這些東西拿著著實燙手,但退回去那是萬萬不能的。

  思來想去,他只好將寶貝女兒塞給他的那包人參中,取了最粗的那支,親自去選了一個極漂亮的錦盒裝著,讓阿平送去了鎮國公府,算作是回禮。

  且說當家的鎮國公世子夫人方氏,聽下人來報說,門外有個叫白靖安的舉子差人送來一個錦盒,說是給老夫人補身體的。

  這個白靖安方氏是知曉的,那是救了兒子的恩人。

  昨日夫君還特地備了重禮前去答謝,回來後說起此人,言語中頗為欣賞。

  須知,這滿朝文武,能入她夫君眼的,一個巴掌都數得過來。

  因此,聽說這樣的人物派人送東西過來,方氏也頗為好奇,趕忙讓人請進來。

  婢子將盒子呈上來,方揭開盒蓋一看,方氏便驚了一跳。

  但見盒中躺著一支小兒臂粗的人參,全須全尾,隱可窺見人形,目測至少九兩往上,至少有數百年之齡。

  方氏出身名門,自小見識過不知多少好物,但這樣的人參也是第一次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