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氏看白禹文這靦腆害羞的模樣,跟老胡氏笑著相互對視了一眼,都看明白了彼此的想法。
陸氏沒把話放地上,再次開口替兩個小年輕緩解尷尬。
「小姑娘,白家的人品完全可以放心,反正你也獨身一人,可以暫且去白家住段時間,你也好看清你白大哥的人品,之後再考慮婚姻大事。
行了行了,這都什麼時辰了,你們不餓我們乖寶兒小肚肚可是叫了好幾聲了,走吧,都一起回去用飯吧!」
白寶香也趕忙出口逗樂:「姥姥,餓餓,飯飯!」
一行人到了林家後,廚娘把午飯又給他們熱了熱。
老胡氏先給白寶香餵了點孩子吃的輔食,待白寶香吃的差不多的時候,才把孩子遞給她姥姥哄著。
早上起得早,中間又經歷了這麼些事兒,奶寶寶早就撐不住,吃飽飯窩在姥姥懷裡就呼呼大睡了。
待午後去參加完冥喜的林氏和嫂子顧氏回來後,看到受傷的大外甥和多出來的漂亮姑娘一臉驚訝。
後面老胡氏和林氏便跟她們講了這一上午的驚心動魄。
林氏聽到自家女兒還被那老虜婆差點摔了,腦袋還磕傷了瞬間就著急起來,站起身就要去臥房看女兒。
老胡氏也自責的道,「是怪我,若不是我顧念著那點臉面應了那老虔婆,又怎會害得我乖寶遭這樣的罪……
乖寶兒吃過飯在臥房睡著呢,秀清先去看看吧。」
林氏雖心裡有氣,卻也知此事怪不得婆婆。
她忍著擔憂難過,擦去臉上的淚,啞著聲安慰婆婆:「娘,您不必自責,此次只是個意外。
咱們家裡任何一個人愛乖寶的心,都不比我這個作娘親的少。
這是她的福氣,也是我這個作娘的福氣,還好乖寶兒只是外傷,以後好好養養不留疤就好了。」
其他人跟著勸,「是啊,老嫂子,別難過了,那人渣如今也抓住了,縣令大人是個好官,她也被處了重刑了……」
著急看女兒,林氏招呼了一聲就趕忙去了臥房。
南廂臥房裡面,窗戶開著小縫,陽光照射在床上,小小的嬰孩兒安安靜靜的躺在那裡,身上還蓋著兔毛毯子。
走近後,看著女兒白嫩嫩的小臉,頭上纏著條紗布。
早上出門還好好的女兒,此時卻病懨懨的(親媽效應)躺在床上,像個易碎的破布娃娃,林氏的心都碎了。
她彎腰想親親女兒,可看到女兒頭上包裹著浸血的紗布卻怎麼也不敢親下去,怕把她弄醒了她又疼。
陸氏捂著嘴,一時間心疼的淚如雨下,一不小心,一顆淚珠滴在白寶香臉上。
孩子掀了掀眼皮,醒了。
「娘,抱!」到底受了這一場罪,而且也是還沒太睡醒的緣故,聲音聽著格外的沙啞虛弱。
林氏再也忍不住,把女兒抱進懷裡,緊緊的摟住,後悔自己去參加勞什子冥喜。
她前不久才在心裡決定,再也不讓女兒受到傷害,這才過了多久,面上就又掛了彩,聽著女兒軟軟的小奶音,林氏一時又悲又喜,哭的不自已。
白寶香不忍林氏傷心,主動拿自己的小臉湊上去同娘親貼貼:「不、哭哭!寶寶、好。」
林氏聽到寶貝女兒稚嫩安慰,哭的更厲害了,好一會方才平復下來。
待情緒平復下來後,林氏這才開口詢問,「乖寶兒,還困不困啊?還要不要娘哄你再睡會兒?」
白寶香也睡的差不多有兩三個時辰了,現在醒了之後被娘親抱著,也就不是很困了。
一上午沒見,中間又經歷了那麼多事兒,白寶香現在是粘林氏的緊,抱著林氏不撒手。
林氏也溫柔的笑著幫女兒整理整理了小揪揪,這才抱著女兒去前廳。
前廳的幾人已經從林氏走那會兒的安慰老胡氏到了眾人一起罵那兩個老虜婆,看到林氏抱著白寶香進來這才消聲。
一個個轉而去逗弄剛睡醒臉上還有布印子的粉嫩小糰子。
白寶香也給面子的一一喚了喚,不過就是這會兒其他人要抱都不行,就賴在親娘懷裡。
眾人又在一起家長里短的聊了一會兒,二房夫妻兩人也從娘家回來到了林家來接他們了。
到林家後的二房夫妻聽幾人說起上午的事兒。
這才知道,原來傳的沸沸揚揚的拐賣人口案子就是小胡氏和年前跟林氏打起來的譚婆子兩人干出來的。
都紛紛氣憤的感嘆這兩人臭味相投,蛇鼠一窩,又感嘆縣令大人判的好,這種人罪大惡極就應該讓他們得到教訓懲罰!
現在人也到齊了,眾人便準備向林家告辭回家去了。
譚草兒看眾人都起身向外走,而白家人沒有喊著自己一起走,一時間她有些敏感,不太清楚白家的態度,也在猶豫自己要不要主動跟上去。
就在這時,老人家慈祥的聲音響起。
「文兒,你就站這兒看算哪門子?還不趕快過去帶草兒姑娘一同走!」
幾位大人們回頭看著兩個青澀的年輕人都發出了善意的笑容。
白禹文剛剛是看著自家眾人都起身走了,也沒有具體說要不要帶上草兒姑娘,他看草兒姑娘站在那裡低著頭,自己便也沒再走了。
老胡氏察覺到後這才說道他。
聽到老胡氏的話後,譚草兒明白白家阿奶是確定要帶自己回家去的意思。
立馬開心的抬頭朝著白禹文漏出燦爛的笑容,然後提著包裹就要走。
誰料包裹沒繫緊,放下去突然又拿起綁帶便散了開,譚婆子家裡給送回來的首飾便零零碎碎掉了一地。
白禹文趕忙快步過來幫忙把這些首飾拾起來,譚草兒也有些不好意思的趕忙低頭撿首飾。
眾人看著兩個小年輕毛手毛腳的樣子都是但笑不語,站在門口等著他們撿東西。
直到陸氏突然在角落桌腿旁看到一根令她眼熟的簪子,幾步上前撿起查看後臉色一變。
「姑娘,這金簪就是你原來隨身佩戴的首飾之一嗎?」
譚草兒看著陸氏手中拿著簪子面容緊張激動的問她,她還以為這陸家老夫人是很喜歡這金簪的意思。
「陸夫人,我不記得了,不過這一包裹都是譚家人送來的,說是之前從我身上拔下來的首飾都在裡面,那這金簪應該也是。
夫人你若喜歡我便送給夫人了,就當小女是感謝夫人款待這頓美食。」
一番話說的其實很有情商,老胡氏心中也是暗暗讚嘆,覺得這姑娘不僅長的出彩性格是個機靈又會事兒的。
可手裡拿著簪子的陸氏卻不淡定了,幾步走上前雙手扶著譚草兒的臂膀哄著眼眶哽咽道。
「你不記得,可我是不會忘了我親手送出去的這隻金鑲寶石桃蝠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