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胡氏一聽是親家母陸氏的聲音,驚訝的抱著白寶香回頭。
「哎呀,陸妹子,你咋個也在這兒呢?文兒!!!」
老胡氏正驚訝的詢問陸氏,就看到了陸氏後面跟著渾身是傷的白禹文。
陸氏看到老胡氏懷裡抱著的外孫女兒頭上還包著紗布,也是擔心的不行。
眾人沒再繼續寒暄,趕忙帶著白禹文他們進去治療。
待李大夫去給白禹文和譚草兒看傷治療之時,陸氏先把外孫女兒接過來抱著,接著才把她所知道的實情告訴老胡氏。
老胡氏聽了之後直罵樊家這群畜生,她說樊家那病癆鬼小兒子怎麼突然就說上親要娶媳婦兒了,感情是買回來的!
白寶香在姥姥陸氏的懷裡也是有些心疼的看著自家大哥,這些人打的也太狠了,自家哥哥身上臉上全是青紫傷口。
聽自家姥姥跟阿奶的聊天,她也聽出來了跟在大哥旁邊的漂亮姐姐是被騙後又轉賣的可憐女子。
這個時代也是有窮人家過不下去賣兒賣女的,但那是拿著家裡的戶籍證明去專門的地方簽字畫押,有賣身契的。
而漂亮姐姐這完全算是拐賣了啊,也不知道這個時代拐賣婦女會受到什麼處罰。
縣衙里正在整理文書的林和澤突然聽到手下說家裡小廝過來找,還以為是家裡突然出了什麼大事。
急忙出去詢問了之後才安心,不過這件事也不小,自家妹妹她侄子被打的可不輕,且救下這女子的案件也涉嫌了拐賣和惡意買賣人口。
了解清楚後讓小廝先回去了,想了想說法後便去稟告給了正在處理公務的縣令秦朗。
秦朗聽了也是重視了起來,立馬差人去把買賣雙方和苦主一傳喚過來審理案件。
捕快先是去了近一點的譚婆子家,誰料剛好跟找不到新娘子帶人來找事要回銀子的小胡氏一行人撞上。
這下好了,都不用跑兩趟,正好一趟全帶回衙門。
小胡氏見了官差甚至還沒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以為這幾個捕快是家裡報了案過來幫自己的,還膽大的朝著衙門派來的捕快哭訴。
「差爺啊,你可要給民婦評評理啊,這譚婆子收了我的錢要把侄女兒嫁給我兒子,誰料他們這侄女兒半路上直接跟著姦夫跑了啊!
那姦夫還把我家雇來迎親的人給打傷了,差爺可要替我們做主啊,要讓他們家賠錢,賠錢!」
捕快一把押住了小胡氏冷笑道:「你別急,待會兒到了衙門再好好說你們買賣人口的事。」
其他幾個捕快衝進了院子裡把譚婆子和她丈夫一同抓了出來,被押著的兩人還在大喊著冤枉。
就這樣,小胡氏和譚婆子夫婦被押到了縣衙大堂。
跪在大堂里等待的時候,小胡氏還想著她不就買了個兒媳婦兒,這年頭賣兒賣女的多了去了,要受處罰的也是譚婆子他們。
再說了,她還出了五十兩銀子呢,最後新娘子還跟姦夫跑了,這新娘她家是不會再要了。
待會兒定要把這五十兩銀子要回來,至於處罰,她覺得應該輪不到她,也就沒怎麼擔心。
而譚婆子則有些慌張的尋思著,要是待會兒她撿的那個女子被帶回來,官爺一問就知道是她拐騙了人家,那今兒這頓板子是跑不了了。
本著「坦白從寬,抗拒從嚴」的真理,希望縣令大人看在他們態度良好看份上,能從輕發落。
到時候,自己再賣賣慘,讓兒子打點一下,關上幾天也就出來了。
不得不說,譚婆子的打算很好,想法很天真。
這邊濟春堂里,捕快等著苦主處理完傷口,這才領著苦主去縣衙。
因為白禹文救下了苦主,也要被一起帶去詢問記錄,於是老胡氏抱著白寶香和陸氏也都一同跟去了衙門。
落葉灣樊家娶的新娘子是城裡有名的老賴譚婆子拐騙來賣去的,這件事鬧的沸沸揚揚的,不過一個上午的時間,全城都傳遍了。
百姓們大都是良善之輩,對拐賣人口更是深惡痛絕。
譚樊兩家的行為雖然還沒有具體定論,但百姓們私下裡已將他們跟人販子畫上了等號,因而很是同情苦主的遭遇。
聽說了縣衙要開堂審理此案,但凡手上沒活的都趕去了縣衙看熱鬧,一時竟將縣衙大堂外圍了個水泄不通。
白寶香被老胡氏和陸氏輪流抱著站在人群里,看著真實版本的縣衙也不顧腦袋上疼痛的傷口了,興奮地眨巴著大眼睛,滿臉好奇地觀察著。
衙門大堂的屋頂覆蓋著青瓦,檐角翹起,雕樑畫棟,牆壁上掛著一副「公正廉明」的牌匾。
下面則擺放著一張巨大的公案,案上陳列著文房四寶、官方印信等物品。
兩側則站立著威風凜凜的衙役們,手持水火棍,維持著堂內的秩序。
此時還沒有正式開堂,他們站的位置是堂外,大堂內,譚婆子和小胡氏被捕快拿棍棒押在地上跪著,白禹文和譚草兒則站在一旁。
白寶香看著堂內跪著的譚婆子不由得驚呼了一聲,引起了兩位老人家的注意。
老胡氏見孫女兒盯著堂內小胡氏和拐賣婦女那人家,好奇詢問,「咋了乖寶兒?驚訝什麼呢,跟阿奶說說。」
白寶香確定了這就是之前遇到的那個壞老太婆,小手指著譚婆子奶凶奶凶的出聲,「奶,壞,欺負,阿娘,壞!」
聽孫女兒這麼說,老胡氏這才想起來,年前的時候自家三兒媳從城裡回來受傷的事兒。
原來這便是年前在城裡餛飩攤子,討要孫女兒銀鐲子不成,還詛咒孫女兒長不大,後被她三兒媳狠狠收拾了一頓的那個老虜婆子。
想到了這兒後,又跟親家陸氏說了年前的這檔子事兒,兩個老太太便開始你一句我一句的唾棄著這陰險惡毒的老太婆。
午時三刻,正式開堂。
而縣令秦朗也帶著師爺們從後方走向公案,隨著秦朗的一聲驚堂木,堂下的各種雜亂聲響瞬間歸為肅靜。
白寶香看著高堂上公案後的秦叔叔,一改往日溫和面目嚴肅的審視著堂下一下,覺得這秦叔叔不愧為縣令父母官,那是真真兒的威嚴!
由於秦朗已經大致了解了事件,現在直接開始審問譚婆子,要讓她交代清楚是如何把人姑娘騙回來的,又是如何把人家姑娘賣了的。
譚婆子直接就實施剛剛心裡的打算,故而不等殺威棒打下來,譚婆子便一五一十的招了。
據她交待,她是在從城外回來的路上林子裡,看到了趴在坡下一動不動的譚草兒,原本她以為這女的已經死了,只是看這女子衣著華麗便動了扒死人衣服首飾的念頭。
誰料扒首飾的時候沒注意手下力道,這女子居然沒死還咳嗽了兩聲!
她嚇的猛縮回手,又觀察了一會兒才發現這女子又昏迷了過去,便又繼續扒首飾。
把這女子首飾扒完覺得這女子長得實在貌美,便起了歹念,就把這女子給帶回去準備賣去青樓賺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