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著從河裡撈起來的屍首，田月不敢置信地喃喃著。
「明明就在昨天，俺還摸過她軟乎乎的小手，怎麼現在她就不能動了呢？閨女，你看看俺，你看看俺！」
將臉貼在嬰兒冰冷的小臉上，眼淚止不住地流了下來。
村子裡的女人勸她。
「人家把你買回來，就是為了繼承香火的。哪知道，你的肚子這麼不爭氣，竟然生了個女娃娃出來。這個女娃娃本來就是要被弄死的，活了這麼多天，也夠本了！」
「就是，你也別難過了。好好養養身子，爭取下次生個男娃娃出來！這樣，你才能對得起你家男人和婆婆！」
她們正七嘴八舌地說著，田月忽然抬起了頭，嘶吼道：「難道女兒就不是人了嗎？你們滾，都給我滾！」
「俺們好心勸你，你怎麼還這樣呢？什麼人啊！」
那些女人罵罵咧咧地走了。
田月留在原地。
一會兒哭，一會兒笑。
不知道過了多久，她抬起那張流淚的臉，死死地望著那個家的方向。那雙的美麗的眼睛裡，閃爍起了瘋狂的光芒。
......
有村子裡的女人要去田月家借東西。
剛走到門口，就聞到了一股濃重的血腥味。
她疑惑地伸長脖子望去，通過沒有關好的窗戶，看到田月正揚著手裡的斧頭，惡狠狠地砍著什麼！中年男人和老嫗都已經倒在了血泊里，眼睛不敢置信地大大睜著，顯然已經沒氣了。
女人的腿都嚇軟了。
等田月轉過頭來面無表情地看著她，這才反應過來，發出了殺豬似的嚎叫。
「殺、殺人啦！」
......
田月被村民們層層包圍。
「你這個心腸壞透了的毒婦！你男人和你婆婆對你那麼好，你為什麼要這麼對他們？」
田月像聽到什麼好笑的笑話一樣，哈哈大笑起來，笑得眼淚都出來了。
「對我好？呵呵......對我好會殺了我的女兒？他們兩個才是心腸壞透了，居然對自己的血緣至親下手！他們是殺人犯，我替我的女兒報仇，有什麼不對？」
村長怒道：「那是因為你的肚子不爭氣，生了女娃出來！這都是你的錯，憑什麼怪你男人和婆婆？」
其他村民們，無論男人還是女人，都用鄙夷和憎惡的目光看著田月。
激動地指著她，說她是個十惡不赦、恩將仇報的女人。
看著周圍的這些人，田月只覺得可笑至極。
「你們重男輕女，溺死女嬰，所以，村子裡面才會男女失衡，需要花錢買外面的女人當媳婦，越來越窮......我就是這樣被拐賣到這裡來的！你們這些人，全都是吃人的惡魔，全部都該死、該死！」
她的眼睛紅得像是在滴血。
明明是那麼瘦弱，卻是有力地揮舞起了手裡的斧頭。宛如一頭受到刺激的野獸，見人便砍。
村民們一時不察，被砍傷了好幾個。
望著他們因為痛苦而扭曲的臉，田月暢快地哈哈大笑了起來。
「你們這些惡人，活該！你們活——」
她的笑容忽然凝固在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