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妻兩個理所當然地看著楚洛。
楚洛看了看被壓著脖子的孩子,又看了看他們夫妻兩個。
收劍。
妻子笑了笑,「十萬隻是每個月的生活費啊!還有她們兩個讀書的錢,你也要記得給。你要是不給學費,我們是不可能送她們兩個去讀書的。」
丈夫也語帶威脅,「農村的孩子可不比你們城市的,到了年紀就該收彩禮嫁人,誰出的彩禮多,誰就能把她們兩個娶走。你啊,要是不想她們兩個一到年紀就嫁人,就多給點兒錢。」
「我們兩個都是農村人,什麼都不懂。女孩子就是要嫁人的。」
「你們沒機會了。」楚洛輕輕一勾,就將在父親大掌下無法動彈的孩子,拉到了自己身邊。
「你們買賣兒童,就算是自己的女兒,也屬於重罪。」
「警方會逮捕你們的。」
「還有你們剛才的對話,也涉嫌虐待兒童,我已經錄音了。」
「並且……」她輕輕笑了笑,看著面色蒼白的夫妻兩個,「你們還敲詐勒索,我會向法院提起訴訟。」
「這些罪,加在一起,應該夠判你們很多年了。」
妻子一怔,隨即尖叫出聲,「你怎麼這麼狠心,我們兩個要是進去了,這兩個孩子怎麼辦?沒了爸爸媽媽,你讓她們去死嗎?」
「你們兩個悶嘴葫蘆嗎?人家都要抓你們爸爸媽媽了,你們也不知道說話。」
「賠錢貨就是賠錢貨……」
夫妻兩個一個勁兒地罵著孩子,罵得兩個孩子哭得更加傷心了。
楚洛只低垂著眼眸,看著身旁的兩個孩子,「你們要替他們求情嗎?」
巧巧和玲玲:「……」
「只要你們求情,我不會告他們的。」
夫妻一聽,又催促著孩子求情,還警告她們不求情,就等著被打。
玲玲剛想開口,巧巧卻咬著自己的嘴唇,不說話。
「不說話,就跟我走吧!我會把你們送到孤兒院,從此之後,你們不會再有爸爸媽媽。」
她轉身就往小院外面走。
原本還哭著的玲玲,一下子就止住了哭泣,一手扯著巧巧,邁著小腳跟在了楚洛的後面。
站在院外目睹全部過程的畢翰殷,呆了好一會兒,才小跑到楚洛身邊,「大師,這兩個孩子是不是特別有天賦?」
「沒有。」
「她們是不是可以修行,你是不是準備收她們兩個為徒?」
「她們無法修行,我也不會……再收徒弟了。」
得到答案的畢翰殷愣了幾秒,「那你為什麼要……」
「我看到了,就要救她們。」
畢翰殷伸出手抓住了楚洛的胳膊,「玄門修士不是講究天理自然嗎?你插手她們的因果,這難道就是對的嗎?」
「我插手了,怎麼了?」
畢翰殷:「……」
他看著楚洛頭也不回地往前走,沒看他,也沒看到身後跟著的兩個小傢伙。
兩個小傢伙,卻邁著小短腿,用力地邁出步子跟在她後面。
……
「我的臉!我的臉怎麼成這樣了!」井安晴看著鏡子裡面的自己。
那張白皙的臉上,如今已經布滿了紅褐色的血痕,仿佛是皮肉之下的血管暴露了出來。
撩起袖子,全身的肌膚都和臉上一樣了。
她大聲尖叫著,手用力地錘著大理石台面,「為什麼?為什麼我會變成這樣?」
詭異聲音在浴室里響起,「楚洛道法高深,是她傷的你。」
「楚洛楚洛楚洛,又是她!為什麼她每次都要和我過不去。」手下皮肉翻飛,沁出濃黑色的血,順著台面一滴滴地落下。
「現在你只有吸收有氣運的魂體,才能恢復。」
井安晴咬著牙,「我現在這副鬼樣子上哪兒去找有氣運的魂體啊?現在就是有……」
她怔愣了一秒,「只有一個人的魂魄了。」
江城。
楚苒坐在臥室里,用力地啃著自己的指甲,即使啃得鮮血直流,她也毫不在意。
只是視線完全落在了手機屏幕上。
那上面是一個穿著貂皮大衣的女人,正對著鏡頭抹眼淚。
「楚苒就是我的女兒,當年都是一場誤會。」
「寶貝女兒,媽媽想見你。」
「這是我女兒楚苒剛出生的時候,拍下的照片。苒苒,就算你不出現,我也是你的媽媽!」
「媽媽知道你現在被楚家趕了出來,楚家不要你,媽媽要你!」
「媽媽和叔叔還有兩個弟弟,都在新家裡等著你。」
砰的一聲。
楚苒將手機用力地砸在牆上,「要我?不過就是要我手上的錢而已!」
她不是那個蠢女人的女兒。
她是楚家的千金,父親是楚氏董事長楚煒浩,母親是書香門第出生的宋千雅。
才不是那個畫著大濃妝都遮不住憔悴噁心的醜女人!
一道陰氣唰的一下飄了進來,楚苒側過頭就看到了全身都裹在斗篷里的井安晴,「你怎麼白天來了?不怕被人看到嗎?」
井安晴站在角落裡,只露出了一雙眼睛,「計劃有變,你如果想要獲得房開霽所有的氣運,只有按照我說的做。」
她拍出一張符紙,「讓房開霽把血滴在這張符紙上,簽上他的名字。」
楚苒看了一眼那張符紙,只看一眼,就覺得難受得很。
和從前楚洛給的符紙完全不同。
「我憑什麼相信你?」楚苒雙手環胸冷笑一聲,「你說得那麼好聽,誰知道我辦成了之後,我能不能得到自己想要的。」
「你要怎麼樣才能相信?」
楚苒一瞬間就想到了自己剛才看到的視頻,「很簡單,除非你能解決掉我擋我路的人。」
「誰?」
「一個噁心的醜女人。」
老舊的小區,還是老式的步梯,樓梯欄杆都已經鏽跡斑斑,牆壁上貼著各種各樣的小GG。
井安晴拎著楚苒,站在了一家防盜門前。
房子根本就不隔音,屋內人說話的聲音,清晰地傳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