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苒又聲情並茂地訴說著，可她每說一句，人群里就有人駁斥一句。
「揭開符紙的是不是你？」
「楚洛明明說了讓你不要揭開符紙，但是你不聽。」
「你以為這樣做，我們就會原諒你嗎？」
「除非他們復活，不然我們這些粉絲是不會原諒你的。」
「我們沒有資格替死去的人原諒劊子手！」
每一次發聲都有人環顧四周，就是找不到到底是誰說的這些話。
楚苒視線也快速地在人群里打了一個轉兒，完全看不出到底是誰。
她深吸一口氣，聲音更加悲戚，「我知道這一切都是我的錯。我也知道我自己沒有資格祈求原諒。」
「只要能夠救他們，讓我怎麼樣都可以。」
「如果我折壽或者死，可以讓他們八個人回來，我願意去死，願意去折壽。」
她低著頭默默垂淚嘶吼。
卻察覺到身後傳來騷動，甚至還有吸一口涼氣的聲音。
身後腳步嘈雜，還有人害怕的道，「詐屍了！」
「復活了！」
楚苒：「……」
她抬起朦朧的雙眼，在迷濛之中看到了八個身影齊齊地站在自己面前。
用力地一抹眼淚，眼前一片清晰。
那八個身影清清楚楚地出現在她面前。
已經死掉的八個人就這麼清楚地出現了。
而且八個人身上每個人身上都帶著血跡，甚至還帶著傷口……
楚苒呼吸一緊。
葉雲初一臉溫柔笑意，她腹部有個巨大的傷口，從破碎的白裙子裡能看到翻飛的皮肉。
她湊到楚苒面前，笑得一臉詭異，「苒苒姐，多謝你折損陽壽，讓我們全都活了過來啊！」
楚苒：「……」
她視線在從葉雲初的身上轉過，而後慢慢的移到了身後七個人身上，眼前猛地一黑，整個人都暈了過去。
醫院。
「我身體沒事。」楚洛從監察室出來，對著守在門口的宿向陽道。
宿向陽皺眉，「我知道你靈力強大，但還是要檢查一下。你和薊宰兩個人，可都是真實被鎖鏈傷到了。」
其它六個人的確是直接抽出魂魄，傷口造假的。
但是為了效果逼真，楚洛和薊宰兩個人是實打實的被鎖鏈傷到了。
只是傷得沒有直播的時候看到的那麼深而已。
薊宰也從檢查室出來，兩人已經換了乾淨的衣服。
「網上的消息，節目組那邊會解決的。對外公布，就是說是一場針對楚苒的隱藏攝像機。」
「現在節目組已經把每個人化特效妝的視頻放了出來。」
「網上的風評有好有壞，節目組也道歉了，說是沒有想到會鬧得這麼大。」
宿向陽只簡單地說了一下節目組的情況，就問道，「你們呢？你們這一行結果怎麼樣？」
三人來到醫院的花園，找了一個涼亭坐下。
楚洛和薊宰把在地府的事情說了一遍。
宿向陽的眉頭皺得更加厲害了，「又是一個小地府？」
楚洛點頭。
宿向陽想了想，試探性地問道，「有沒有可能從……真正的地府那兒問出什麼來？哪怕是一點兒線索都可以。」
從來都沒有聽說過，還有小地府的。
桑華的地府，遮蔽天道，換命改命。
現在這個小地府，更是直接將一些惡魂惡鬼，直接投胎轉世。
「現今世界，戾氣極重。一點兒小事，就有可能會出人命。」
「跟蹤、偷拍、家暴、出軌、殺人……太多太多……」宿向陽嘆了一口氣，「他們如果沒有受到地府懲罰，甚至連罪責都不用承擔，下一輩子投胎，會改嗎？」
雖然是個問句，但是宿向陽心裡是有答案的。
現如今，青少年犯案率上升。
甚至一些聽起來就格外殘忍的案子，居然都是青少年做的。
他們就好像天生帶著惡，生下來就好像是為了報復這個社會一樣。
感慨了一會兒，宿向陽收回理智，繼續聽楚洛說之後的情況。
聽到黑龍的時候，宿向陽眉頭皺了皺，「黑龍？」
「是。」
「他們叫它孽龍？」
楚洛點頭。
宿向陽眉頭皺得更加厲害了，「孽龍！那就是帶著惡？」
楚洛：「……我沒在那條黑龍的身上看到孽力，也沒看到血債。」
宿向陽：「……」
「但是，他的確是被神仙法器所困。」
神仙法器！
宿向陽還準備再問，一道聲音就打斷了他們的對話。
「洛洛！你沒事兒吧！」宋千雅一臉憔悴地跑了過來，她跑到楚洛旁邊，抓著楚洛的手，上上下下的檢查著楚洛。
「我聽他們說你活了！我還以為是假的！你真的沒事兒嗎？」
她哭著一把抱住了楚洛，哽咽地哭了出來。
楚洛雙手垂落，任由宋千雅抱著她，眼睛平靜地看向了宿向陽和薊宰。
宿向陽道：「你先處理你的私事。」
說著，就帶著薊宰離開了。
楚旌站在旁邊，看著宋千雅抱著楚洛哭泣哽咽，又看著楚洛面色如常地拍了拍宋千雅，安慰道，「我沒事。」
宋千雅哭了好一會兒，才鬆開楚洛，眼睛紅腫，「洛洛，你真的沒事兒嗎？這不是我在做夢吧！」
「我真的沒事。你也不是在做夢。」
三人在涼亭坐下。
宋千雅緊緊地抓著楚洛的手，「媽媽知道錯了。媽媽不是一個好媽媽，小時候沒有照顧好你，把你找回來以後也沒有好好的彌補你。」
「媽媽……媽媽以後一定好好地彌補你。」
「媽媽再也不會那麼對你了。」
「洛洛，你原諒媽媽，好不好？」
她忐忑地看著楚洛。
卻對上了楚洛那雙平靜無波的眼神，心底的涼意越來越重，「洛洛，你恨媽媽，是嗎？」
楚洛搖頭，「我並不恨您。這一切並不是您的錯。當年不是您換了我，我沒有養在您的身邊，您對我沒有感情很正常。」
「不是的。媽媽不是對你沒有感情，媽媽……」
宋千雅不知道該怎麼解釋。
她當然是愛自己女兒的啊！
可是她自己也不知道，為什麼做出那些事情來？
為什麼會在親女兒好不容易接回來後，居然又嫌棄她，還把她趕走了。
看著為難自責的宋千雅，楚旌心裡難受得很。
父母現在還不知道這一切的原因，都是因為楚苒。
如果知道……
如果他們知道了……
正想著，一道身影急匆匆地跑了過來。
楚煒浩一把抓住了楚洛的胳膊，「苒苒醒了，哭得厲害。洛洛你趕緊跟我去病房，當著媒體的面兒解釋清楚，不是苒苒的害得你。」
「也不是苒苒把你趕出楚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