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說了，不要和政府的人打交道，他們懂什麼玄門，只知道說什麼迷信科學。」
有玄門中人不滿地看著軍方的人，尤其是看著軍方腰間的武器。
宿向陽沉聲道：「我是為了你們的安全著想。」
「我們的安全要是真的靠你們，那就真的完了。」
宿向陽：「……」
其餘軍人臉上也露出了不滿的神色。
雙方對峙嚴重。
宿向陽深吸一口氣，對著青陽道：「青陽道長，來之前我們說好了的。我負責你們的安全。目前小溪對面的情況並不明朗，如果你們出事了，是我失職。」
青陽剛想說話，就見楚洛手一揮，一張符紙朝著宿向陽飛過去。
宿向陽抬手就要攻擊，就聽到楚洛說，「你如果不相信我們，不如看看我們眼睛看到的。」
宿向陽放在腰間的手收了起來。
葉片大小的符紙直接覆蓋在宿向陽的眼睛，下一秒又迅速消失不見。
宿向陽只覺得一股淡淡的涼意沁入眼睛。
等到涼意消失，他睜開眼睛。
玄門中人，軍人都看向他。
宿向陽環顧四周一圈兒，沒發現任何不對勁兒。
而楚洛卻抬手指著不遠處的天空。
宿向陽看過去，原本平靜的神色猛地一變，「這是……」
「陰氣。」楚洛道，「生靈死之後才會帶著的氣息。」
宿向陽眉頭緊皺，眼神當中沒有一點兒害怕。
「白天的時候我們沒有看到，剛才我看到陰氣時候，我看了一眼時間，是十點。」
「我們身為玄門中人，對於陰氣的感知是很強烈的。只是這沖天的陰氣，在場的玄門中人，沒有一個察覺到。」
「這也是我們必須過去看看的原因。」
楚洛解釋完，宿向陽當機立斷就把隊伍分好了，一群人留在原地，另外一群人帶上武器，佩戴上執行儀器。
「楚道長，能不能請你讓我隊裡的人，都能像我一樣看到。」宿向陽向楚洛請求。
楚洛道：「我剛才給你的符紙是開眼符，開了眼，普通人也能看到一些陰物。」
「陰物形態各異，並不好看……」
宿向陽道：「楚道長放心，我帶去的這些人心理素質都很強。」
楚洛見宿向陽強烈要求，也沒有耽誤，直接甩出符紙。
很快出發的軍人都開了眼。
和宿向陽說的一樣，他們心理素質都很強，即使看到了沖天的陰氣，也沒有驚慌失色。
「出發。」
玄門中分為兩隊，一隊在前面開路，一隊在後面。
軍人被他們保護在中間。
宿向陽對於這個安排有點兒不滿，但是因為開了眼，知道這是不屬於自己的領域，也就沒有多說。
「你的開眼符，是傳承的嗎？」
邊良開口道。
他雖然已經五十多歲，但是修行多年，腳步輕快，完全看不出是五十多歲的人。
楚洛：「自己畫的。」
邊良怔愣了一秒，這才借著手電筒的光芒仔細地打量著楚洛。
之前他只是看到楚洛身上有靈力，卻沒有放在心上。
直到楚洛拿出了開眼符紙，他才真的把這個小姑娘放在眼裡。
另外一個同樣墊後修士，開口道：「你的開眼符，和我在書上看到的不一樣。」
楚洛的開眼符小巧精緻，符文簡單，雖然只是一瞬，他也把符文記在了心頭。
「楚道友，我是匡嘉，玄門中人。」
匡嘉說話的同時，做了一個玄門姿勢。
楚洛回了一下。
匡嘉笑著解釋道：「楚道友不要覺得我們對你態度奇怪，這些年玄門事故不斷，再加上國家刻意的打壓，玄門更是舉步維艱。」
「我們是真的怕有人打著玄門的旗號，擾亂玄門清譽。」
匡嘉是除了楚洛之外，這群玄門中最年輕的。
三十多歲，穿的是青色棉麻的道袍，很簡樸。
「不知道楚小友師承何方，又是於修行的何門何派？」
這話讓殿後的玄門都豎起了耳朵。
楚洛：「我無門無派，也無師承。」
匡嘉：「……楚小友如果不願意多說，也是情有可原。」
楚洛：「……」
她是真的無門無派，也無師承。
「到了。」
前面突然傳來了一聲驚呼。
說是驚呼，其實聲音很小，但是卻讓他們都聽到那聲音里的驚懼。
涓涓溪流，時不時撞擊著碎石，濺起白色的浪花。
而空中的朗月，更是在溪流中化作星星點點的波光。
楚洛他們走到了溪流邊，看向對面。
對面陰氣密布，即使是強光手電筒照射，也完全看不到溪流對面的情景。
而連接溪流的對岸的，是一座上了年頭的白色石拱橋。
玄門中人都眯著眼睛看向對面濃郁的陰氣，一個個神色凝重。
楚洛卻抬頭看向了空中。
匡嘉站在她旁邊，也學著她看向天空，「楚小友在看什麼？」
楚洛：「我們距離對岸這麼近，但是依然察覺不到任何陰氣。」
匡嘉點頭，「的確奇怪。這麼濃郁的陰氣，按理來說，早就散開了。」
邊良也皺著眉頭，「只有一種可能。」
「結界。」
邊良和楚洛對視一眼，心情都沉重了起來。
不止楚洛他們猜了出來，青陽他們也都猜出來是有結界。
宿向陽聽完青陽他們的話，有些不解，「結界？是電視上面放的那種嗎？解開結界不就好了？」
他說完，明顯感覺到幾個玄門中人眼睛裡藏不住的鄙夷。
宿向陽：「……」
青陽倒是好脾氣的解釋道：「如今神州大陸靈氣衰微，近兩百年玄門早就沒有能力自己設置結界。」
「更何況是這種強大的結界。」青陽看向對岸，「這很有可能是千年前的結界，也有可能是上古結界。」
「這種結界，一般困住的都不是普通的東西。」
宿向陽：「……」
青陽解釋道：「春秋時期，秦趙兩國交戰，白起坑殺趙軍四十五萬於長平。」
「玄門中有記載，這四十五萬怨靈，怨氣衝天，攪動當地生靈，民不聊生，萬物隕滅。」
「當時是道門先輩，以困靈結界，將這四十五萬怨靈鎮壓在長平。」
「更是每百年都派道門中人前去超度這些怨靈。」
「直到千年前，長平怨靈才被超度乾淨。」
宿向陽這才明白他們臉色嚴肅的原因。
「這個結界和那個困靈陣相比，怎麼樣？」
青陽：「玄門書籍記載，困靈陣需要每百年加固一次，不然就會有陰氣泄露。」
「而玄門之中，並沒有此地結界記錄。」
宿向陽：「……」
也就是說，這個結界比困靈陣還要厲害，連百年加固都不用。
那溪水對面的結界，困住的又是什麼？
是什麼，比四十五萬怨靈還要強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