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曲子她已經練過很多遍了，是為了下次和范明見面的時候給他一個驚喜。
沒想到在這裡派上用場了。
即使練了很多遍，夏晚芸在摸到琴鍵的時候也還是會緊張。
有幾個還不熟練的地方也靠著肌肉記憶及時反應過來了，總體還算連貫。
她坐在琴凳上鬆了口氣，但周圍的人並沒有掌聲。
他們聽出是《克羅埃西亞狂想曲》。
很普通的曲子，這架鋼琴每天都會有人來彈，多得是比這個曲子難度更高的，夏晚芸能相對流暢地彈完這首，實在是平平無奇。
「芸芸真厲害！」
趙霞在一邊已經將夏晚芸彈琴的全過程錄了下來，不停地捧場。
「早就說了芸芸是天才，這才練了幾天就能彈曲子了，再練下去說不定以後都是鋼琴大師！」
她意有所指地看了顧泠然一眼：「比某些只會欺負妹妹，只看書不會彈的人強多了。」
夏晚芸優雅地從座位上起身，總算在顧泠然不擅長的方面扳回一局，她心情大好，準備拿著書去結帳。
「只看書不會彈？」
顧泠然從容地剛才看的書放回了原位，走到琴凳邊。
夏晚芸已經起身，她直接坐了下去。
一段輕快空靈的音樂從她的指尖流淌出來，從頭到尾一個音符都沒有卡過。
也是《克羅埃西亞狂想曲》！
和夏晚芸剛才彈的比起來，高下立見。
夏晚芸正要去結帳，突然聽見身後傳來鋼琴聲。
不管是不是圈內的人，都能很明顯地聽出來，顧泠然彈出來的曲子，明顯比她要好！
可是……
不只是夏晚芸，趙霞也懵了。
她在夏家的時候別說鋼琴，小提琴都沒學過多少，怎麼突然就會彈了鋼琴曲？
難道是纏著周總或者傅少學的？
夏晚芸表面上微笑著，內心更加崩潰。
為什麼！她好不容易掌握了一個顧泠然沒學過的技能，顧泠然怎麼突然又會彈鋼琴了！
周圍的人聽完顧泠然的彈奏後，有人帶頭鼓起掌來，後面掌聲越來越密集。
顧泠然彈完起身，沒說一句話，拿好給許池買的東西就要下樓去結帳。
這時，不遠處正坐著看書的一個人匆忙跑向她。
「小姑娘！你等一下！」
她叫住顧泠然，遞給她一張名片：「你剛才彈得特別好，越是基礎的曲子越能反映出人的靈氣和基本功，請問你現在有老師嗎？沒有的話這是我的名片！」
「我是京都鋼琴協會的老師，如果有需要務必聯繫我！」
她沒想到來T市一趟還能發現這樣有潛力的好苗子！
「謝謝，我會考慮的。」
顧泠然微微頷首，禮貌地回應著，沒有立刻給出回答。
那人歡天喜地準備回到自己的位置，在群里趕緊說出這個讓人激動的事！
夏晚芸自從她過來，就以為她是來找自己的，做足了準備，結果她直接越過了自己去找了顧泠然！
眼看要回到自己的位置了，絲毫沒有邀請自己的意思，夏晚芸終於有些急了。
那可是京都的老師！
趙霞顯然也想到了這點，忙叫住她：「那位老師！問人怎麼只問一個啊？單獨把我女兒跳過去了？」
那老師停下動作，一臉疑惑。
「什麼跳過去了？」
她看了眼夏晚芸，明白過來：「我只是邀請自己感興趣的學生，抱歉。」
這個小姑娘一聽就能聽出來，剛學鋼琴沒多長時間，基本功還沒紮實就開始練這種曲子，像極了那種速成班出來的。
她們京都鋼琴協會最不喜歡收的就是速成班的學生，只是這話沒有明說出來。
夏晚芸恨得牙痒痒，但也只能低著頭裝柔弱。
「不好意思，是我媽媽誤會了，也是我沒達到老師的標準。」
那位老師也沒說什麼，只是奇怪地瞥了一眼趙霞。
孩子態度還行，就是這家長，多少有點……無理取鬧。
顧泠然下樓去結帳，趙霞則還想跟那位老師說上幾句。
京都鋼琴協會的含金量還是很高的，如果芸芸能進到裡面，哪怕是最低級的會員，在圈子裡也夠吹好久的了！
難得有機會認識這樣的老師，趙霞沒打算放過這次機會。
她追到了那位老師原本的位置，夏晚芸攔了但是沒攔住。
「老師，您再看看呢？這明顯是我女兒的音樂更加舒緩洗滌人心，而且夏家有錢，如果你們以後有能用到夏家的地方，儘管開口。」
「那個顧泠然家徒四壁的，家裡什麼都沒有，生活作風還有問題，您還是慎重考慮吧，有的時候直覺也沒那麼准。」
老師面露難色，見不得她這麼詆毀自己剛看上的學生。
她閱人無數，剛才那個叫顧泠然的小姑娘絕對不是她說的那樣！
「您女兒的那段鋼琴曲不是舒緩洗滌心靈，而是因為不熟練所以彈得慢。」
老師原本沒想把話說得這麼直接，但是趙霞這麼說話的話，也不能怪她不客氣了！
旁邊有人看不下去了，提醒道：「女士，還是算了吧，京都鋼琴協會可是在國內鋼琴界最有權威的組織，您懷疑什麼也不能懷疑她們看人的眼光啊！」
趁著趙霞在另一邊說話，夏晚芸走到正在結帳的顧泠然身邊。
「會彈鋼琴有什麼了不起的？你別得意！」
顧泠然哦了一聲，語氣沒什麼起伏，平靜地又打擊了她一下。
「可是你彈得很差。」
「我彈得差又怎麼樣？我有爸媽寵著，還有高富帥未婚夫，他可是會明媒正娶的，和你這種只能背地裡勾搭男人的人可不一樣！」
夏晚芸被她一句彈得差說得有些破防，又抓著顧泠然巴結男人這一點想來贏她一次。
靠男人來攀比……
顧泠然懶得再和她多說，結完帳準備離開。
「夏小姐真是不會說話，然然也是我定下的未婚妻，光明正大。」
傅枟霆停好了車，剛好從門外進來聽見這麼一句，當即就被觸發了護妻模式。
他徑直走到顧泠然身邊，攬住她的肩膀，替她拎過手裡剛結好帳的東西，哂然一笑。
「而且……不是她勾搭我，是我勾搭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