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什麼，江晴？」
江晴說話聲音不大，但大家都聽到了，紛紛看向她。
剛才熱鬧的氣氛蕩然無存。
其中一個研發部的同事拿起粉底液：「這不就是我們那瓶嗎？我看不太出來有什麼區別。」
現在桌上放著的是明天新品發布會上要展示的樣品，到時候這些樣品是要分給其他人講解試用的，絕對不能出現問題。
林琅拿起那瓶包裝精美的粉底液，擠出來一部分塗在手背上，神色也凝重起來。
「江晴說得沒錯，這不是我們的粉底液。」
「現在這瓶塗在皮膚上膚感很差，而且我的手背現在有點癢。」
林琅皺著眉用卸妝濕巾擦掉粉底液，發現塗過的那片皮膚有些發紅。
新品發布會有顏瑜作為嘉賓加持，還有各大媒體的記者，如果出現了這種問題被報導出去，曼爍基本就完了！
其中一個員工小姚忍不住問道：「那我們真正的粉底液去哪了？」
「現在不是糾結這個問題的時候。」
顧泠然糾正她們的方向：「立刻檢查一遍其他產品有沒有問題，將有問題的產品立刻銷毀！」
「這件事暫時不要聲張，你們私底下去做就好。」
公司里可能還有年承富的人，或者說……年承富背後那個人的手下，而這個人很懂得隱藏自己，很低調。
幾個研發部的人也顧不上其他事了，趕忙將新品都拿回實驗室去檢查。
「凌總，會不會是江晴？」
白芽看著一群人的背影，突然冒出了這麼個莫名的想法。
「不會，江晴之前被鄭主管欺負得太狠，存在感高，這個人應該是作為一張低調的底牌留在曼爍的。」
而且她很早就調查過江晴，沒什麼問題。
剩下的人……
時間過得很快，轉眼就到了曼爍的新品發布會當天。
顏瑜和徐諾的名氣大，兩個人一出手，期待這場發布會的人很多，現場除了幸運抽取的觀眾，還邀請了不少知名記者和幾個檢測機構的專家。
顧泠然早上想要再去探視年承富，問他考慮得怎麼樣了。
「你說什麼？」
「很遺憾，年先生昨天晚上自殺了。」
接待她的警察一臉抱歉：「我們關押他的時候是搜過身的，不知道他在哪裡藏了毒藥，服毒自盡的，還留了遺書。」
顧泠然接過他的遺書，發現確實是年承富的筆跡。
上面只有四個字：無可奉告。
能看出寫得很匆忙，最後一個告字只是草草地畫了個圓圈，後面不知道是不是手抖，圓圈後面引出一條很不規律的波浪線。
像是他臨死之前的心電圖，起起伏伏。
「局裡已經定為自殺了，從監控畫面里看出是他自己寫的遺書，吃的藥。」
顧泠然點頭：「我能將這個帶回去給他的家屬嗎？」
「當然可以。」
今天送顧泠然去新品發布會現場的人輪到了傅枟霆。
問就是顧璟朝早上起來接到了一通合作電話，打電話的時候妹妹就這麼被人接走了。
那通合作電話是誰讓人打的不言而喻。
「手法低級，有用就行。」
傅枟霆笑著將人拉到車上。
這幾天顧璟朝跟防賊似的，每天都接她上下班，然然已經很久沒坐過他的車了。
她今天用了茉莉味道的洗髮水，淡淡的香氣似有若無地勾著他。
「新品發布會之後應該就沒這麼忙了吧？」
「會好一點。」
顧泠然的手被他寬厚的手掌包裹著，揉揉捏捏，剛才煩躁的心緒被撫平了一些。
曼爍的新品發布會現場，顧泠然打開車門後準備下車，卻發現傅枟霆也跟了進來。
「你也要參加？」
她記得擬名單的時候沒邀請他，傅少的名頭太大，她暫時不想讓曼爍和傅氏扯上關係。
傅枟霆變魔術似的拿出一張請柬。
「你們邀請了傅氏旗下的一家傳媒公司，四捨五入也算是邀請我了吧？」
他彎著眼睛笑得像狐狸。
這可是然然第一次在公開場合代表公司露面，他作為未婚夫，當然不想錯過。
「就知道你要這樣，請柬上都沒寫名字。」
顧泠然笑了笑，給他看入口處其他人出示的請柬，上面都寫著被邀請人的名字，只有他這張是空白的，但蓋了顧泠然的個人印章。
「知我者，然然也。」
顧泠然將他安排在了一個相對隱蔽又獨立的位置。
後台的人還在調試設備，見她過來，恭恭敬敬地叫了聲凌總。
「嗯，林琅呢？」
「林部長在做最後的檢查。」
顧泠然順著她手指的方向找過去，新品發布會並不是所有的研發部員工都來了，只有林琅、江晴和另外兩個員工出席，剩下的人都在出席和放假之間選擇了後者。
江晴是和林琅上去負責介紹產品的，現在緊張得不行，遭到了林琅的無情嘲笑。
「小江你真是……」
「別笑她了，她不想上台就別讓她去了，換小姚吧。」
顧泠然一眼看出江晴是真的不想去。
江晴鬆了一大口氣：「謝謝凌總！」
「下次不想做的事可以直接拒絕，不要半推半就，這樣對你和公司都不好。」
「我知道了……」
江晴之前被人欺負慣了，不太懂得拒絕別人。
新品發布會如期開始，一切都按照流程進行著。
顧泠然上台，講了幾句場面話就將話筒給了林琅，讓她講講這次的設計理念和創新點。
小姚則是拿著產品站在她身邊，等著一會將產品分發給試用者。
「這次的粉底液是我們的主推！」
林琅越說越上頭，乾脆拿了小姚手裡的粉底液塗抹在手上展示起來。
「這款粉底液我們用了最新的……技術。」
顧泠然已經坐回了自己的位置，看見林琅的表情，心臟猛地一跳。
她和林琅的視線交匯，多年的默契讓她瞬間明白了。
粉底液還是不對勁！
林琅繼續按照原來的稿子介紹著，說到後面自己還硬著頭皮加了幾句。
小姚在她身後捏著卸妝濕巾，想找機會遞過去，但是發現林部長並沒有要卸掉的意思。
怎麼回事？不是應該介紹其他產品了嗎？
主持人沒意識到問題，笑著催了下。
「粉底液的特別之處我們知道了，林部長可以給我們介紹一下其他產品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