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聽了蘇言初的話,笑了起來:「你沒有討厭我?那太好了!不過,那些記憶吧……」
少年思索了許久,才開口說:「我記得的其實也不多,只記得你從暘谷旁邊的高台墜下,我飛過去跟你一起下墜,過程之中,將朱雀的本源之力契約給你!然後……」
少年皺了皺眉頭:「然後我就忘記了,不過我知道,我喜歡你,得護著你!無論是天火還是什麼火,都不能讓它們傷到你!」
蘇言初看著眼前這個跟雲北寒和言傾寒都一樣的少年,陷入了沉思。
她漸漸地有一種想法,或許雲北寒不只本源之力撕裂這麼簡單,或許靈魂也隨著本源之力撕裂了。
或許是她將朱雀的本源之力注入了言傾寒的體內,才讓這一部分靈魂有了肉體依附。
因為不完整,所以兩部分魂體無法融合,產生了對抗。
而玉蒹葭的凝神陣和凝神曲,恰好安撫了兩部分魂體,並且將其中一部分喚醒。
至於他所夢到雲北寒獻祭的事情,那應該也是他確實有看到。
如果當時身為魂體的就在她那裡,那麼跟隨朱雀本源之力的那一部分魂體也在那裡吧?
又或者,這麼多次重生,他一直在她身邊?只不過他沒有那些記憶?
蘇言初手微微顫了顫,她看著少年,低聲問:「你叫什麼名字?」
「雲北寒啊。」少年朗聲說了一句,隨後想到了什麼,明亮的眼眸暗淡了下來,聲音也變得很低沉,「你真的不記得了,就連我的名字都不記得了!」
想到眼前的人或許就是陪著墜落暘谷,陪著自己經歷九次重生的人,她終究有些不忍。
她眉眼彎起:「現在記得了,我可以叫你阿寒嗎?」
北寒,雲北寒。
只有他才叫雲北寒。
其他人,無論是誰,她也沒法當作雲北寒。
少年臉色再次變得明亮,他點點頭:「好!」
「那阿寒你先好好休息,我讓人會給你準備一些吃的,我晚些來看你。」蘇言初說完,站起來,往外走。
她知道自己離開的時候,少年在看著自己。
可她沒有回頭。
她害怕自己回頭看一眼,就不忍心留他一個人在那裡了。
蘇言初出了營帳,站在門口處,垂著頭沉默。
她知道,那些都是她的猜測,如今醒來的雲北寒,不一定就是陪她進入暘谷,陪她重生九次的人。
可她又覺得,這是最可能的猜測了。
她現在心中很亂,她不知道應該用什麼樣的態度面對這個人。
也正是因為這個人,讓她更加迫切地想要將雲北寒找回來。
她按著心口,微微喘息。
她真的很想他,她想抱著他,告訴他,她想他。
想得要瘋了!
-
莫幽幽三人一直沒有走遠。
看到蘇言初出來,他們就走過來了。
莫幽幽看著蘇言初有些痛苦地抵著胸口的模樣,慌張地問:「主人,你怎麼啦?」
蘇言初深呼吸一口氣,平復了一下情緒,平淡地回了一句:「我沒事。」
玉蒹葭看了一眼帳中,低聲問:「少主醒了?」
蘇言初點點頭:「算是吧。」
「算是?」玉蒹葭眼中不解,「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
蘇言初這個表現,可不是看到言傾寒醒來該有的表現。
而且,醒了就是醒了。
為何要說「算是」?
「醒過來的,不是北寒,也不是言傾寒。」蘇言初聲音低沉,聽不出喜怒。
「奪舍?」玉蒹葭更覺驚訝。
蘇言初搖搖頭:「也不算。」
玉蒹葭臉上露出著急之色,這也不是,那也不是,到底是什麼?
這時候,蕭無瑟開口了:「我之前在神界看過一些書籍,說本源之力撕裂之後,靈魂也會隨之撕裂。若寒王殿下和魔界少主都是君上的靈魂的一部分,那麼肯定還有一部分是跟隨朱雀本源之力的。之前朱雀本源之力契約給了言初,那麼……」
蕭無瑟頓了頓,才繼續說:「這一部分魂體,會成為一縷孤魂,一直飄蕩在周圍吧?直到朱雀本源之力和言初解除契約,才重新和孤魂結合,進入魔界少主體內。」
蕭無瑟看向蘇言初,聲音壓得很低:「所以,這次甦醒的是……他?」
蘇言初凝眉,沒有說話。
但三人都是明白人,也猜到蘇言初沉默的意思。
片刻之後,蘇言初提步往營地門口走去。
「主人,你去哪?」莫幽幽連忙問了一句。
蘇言初腳步頓了頓:「幫我照顧好他!我再去外邊看看地形!」
醒來的不是言傾寒,弒神陣只能靠她自己了。
為了儘快去神界,將雲北寒找回來,她一定要完成這個弒神陣。
「我去幫你吧!」玉蒹葭跟莫幽幽交換了一個眼色,就追著蘇言初去了。
-
她們在離開營地的路上,看到了曼陀王。
曼陀王有些意外,這都傍晚時分了,這兩人為何還要往營地外走去。
他打算將兩人攔下,問一問。
蘇言初看到他,率先開口說:「看到你就好了,我正好想去找你。你陪我走一趟吧,我想知道她布陣的大概位置。」
蘇言初口中的「她」是誰,曼陀王十分清楚。
他以為的是,這個時辰,蘇言初要去研究弒神陣嗎?
「這會兒嗎?」曼陀王問。
蘇言初認真地點點頭:「就是這個時候,走吧!」
曼陀王無奈,只能帶蘇言初去。
-
曼陀王帶著蘇言初到達布陣的地方之後,蘇言初詳細地勘察了每一個點。
玉蒹葭幫她將每一個點都畫下來。
而她自己,則在每一個點上都釋放領域,仔細查找周圍的每一個細節。
一直到夜深,兩人依然借著月光在工作,絲毫沒有停下來的意思。
蘇言初一來到這裡的時候,就叫曼陀王回去了。
但是曼陀王覺得,兩個小女娃在這工作不安全,所以執意留下來陪著。
他完全沒有想到,這兩人會一整夜的都在工作。
勘察完各個點,蘇言初依然沒有回去,而是在一旁建起一個沙盤,開始推演陣法。
玉蒹葭則在一旁生起了一堆火,還搭了帳篷,大有要住下的趨勢。
曼陀王:……
這兩人是不是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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