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小小和不厭又去了天庭。

  這一次和上次不同，守衛的天兵天將明顯增多了。

  兩個人躲開天兵天將，找到了煉器室。

  本來以為這次會和在煉丹室一樣能收穫滿滿，然而煉器室裡面除了有一鼎煉器爐，什麼都沒有。

  洛小小還不知道她和不厭的計劃已經被天庭的人知道了。

  她氣鼓鼓的抱胸。

  「這個天庭也太窮了，丹藥雖然破了點最起碼還有一些，怎麼煉器室里一把法器都沒有。」

  說著，她嘆息一聲：

  「難怪那隻蜥蜴精會跑到下界去吃人，還要吃掉我提升修為，看來是因為天庭的伙食太差了。」

  她的這番言論再次被天帝和一眾仙人聽到了，一個個氣的鼻子都歪了。

  天庭窮？開什麼玩笑。

  他們天庭什麼好東西沒有。

  煉丹師、煉器師、布陣師、符籙師，樣樣不缺，想要什麼好東西都能隨手煉製出來，現在居然被一個毛都沒長齊的小丫頭片子鄙視了。

  這口氣他們著實忍不下。

  一眾天仙從天帝的宮殿飛出來，直奔洛小小和不厭而來。

  洛小小和不厭本來打算把天庭的好東西都搜刮一遍，奈何這次一無所獲，還被堵了個正著。

  「你們兩個小鬼好大的狗蛋，居然敢來天庭鬧事，我看你們是不想活了。」

  洛小小沖面前的老頭子們呲牙，笑的別提多開心了，嘴巴甜甜道：

  「對呀對呀，爺爺我真的不想活了哦，你們快點過來殺我呀。」

  她這幅嬉皮笑臉的樣子最為氣人，天仙們高高在上慣了，除了天帝，天庭誰見了他們不得恭恭敬敬的，生平第一次遇到洛小小這樣的人。

  他們越是氣得臉紅脖子粗，小丫頭越是笑的開心，將他們當成了笑話。

  不厭看向洛小小的眼神帶著寵溺，他一句話都沒說，縱容著洛小小在天庭胡作非為。

  「小丫頭片子，本尊奉勸你適可而止，我們的忍耐是有限度的。」

  洛小小做無辜狀：「可是我沒有讓你們忍耐呀，我不是說了嗎？你們要殺我就儘管來殺，我隨時恭候哦，千萬不要對我客氣。」

  洛小小巴不得這群老頭們圍攻她呢。

  她都想好了，如果陌叔叔看著她的話，見她遇到危險應該會出來保護她，這樣一來她就又可以見到陌叔叔了。

  如果她猜錯了，陌叔叔其實並不在，那麼她就帶著不厭一起躲到秘境空間裡，反正不管是哪種結果，她都沒有什麼損失。

  洛小小小算盤打的啪啪響，巴不得天界的人趕緊對她動手。

  可她發現對面的幾個老頭光嘴上吵吵的熱鬧，卻並沒有人對她發動攻擊。

  不是他們不想，而是他們實在有些懼怕陌寒塵的實力，連天帝都打不過的人，他們要是遇上了焉有命在。

  洛小小等的有些不耐煩。

  「你們怎麼還不動手啊？」

  「哼，我們大人有大量，不想和你這個黃毛丫頭計較。」

  這就完了？洛小小覺得不行，必須刺激刺激他們。

  她眼珠一轉有了主意。

  「請問你們誰是煉丹師呀？」

  被點到的白袍老頭就在人群當中，在這些人里，也屬他最氣憤，吹鬍子瞪眼的樣子恨不得將洛小小大卸八塊。

  「本尊就是煉丹師。」

  洛小小驚訝道：「原來你就是煉丹師呀，你的修為很高，歲數也很大，為什麼煉丹技術會這麼爛呢，和我沈叔叔比差遠了。」

  白袍老頭被當面質疑，胸口都氣的發疼了。

  「本尊活了幾萬歲，還是第一次聽到這麼好笑的話，本尊的丹藥是好是壞沒有人比我更清楚，你這無知小兒休要胡言。」

  「我可沒有胡言亂語哦，你煉製出來的丹藥真的不怎麼樣，我沈叔叔隨隨便便都能煉製出來。」

  「哼！本尊是七品丹師，你那沈叔叔是幾品？」

  洛小小上上下下把白袍老頭看了七十二眼。

  白袍老頭被她看得十分尷尬。

  「你看什麼？」

  洛小小一副恨鐵不成鋼的表情。

  「你說你都活了幾萬歲了，怎麼才是七品煉丹師呀，我猜一定是你的悟性不好，我母親說，我沈叔叔兩百多歲的時候就已經是九品煉丹師了，如今我沈叔叔也才不到一千歲。」

  白袍老頭一點都不相信洛小小說的話，簡直就是胡言亂語，煉丹師的等級要是那麼容易突破，整個天界的人都是煉丹師了。

  「你這小丫頭人不大瘋病倒是不小，你慢慢發瘋吧，本尊可沒有時間陪你。」

  老頭說完，頭也不回的走了。

  其他人狠狠瞪了洛小小一眼，也沒有搭理她，和白袍老頭一起離開。

  洛小小這下傻眼了。

  她不甘心的沖他們的背影大喊：

  \"喂，你們怎麼走了呀，我還在這裡呢，我是來偷東西的哦，你們對待小偷可不能這麼心慈手軟。\"

  飛出去老遠的幾位天仙身子踉蹌了一下，他們從來沒見過像洛小小這樣上趕子討打的。

  這是個什麼人啊，簡直有毛病。

  洛小小泄氣的跺了跺腳。

  「想被打，怎麼這麼難。」

  不厭忍不住笑出聲來，鬧了半天小小的主要目的就是討打呀，這小丫頭的腦迴路真有意思，可愛的讓人沒有任何抵抗力。

  「現在怎麼辦？他們看樣子並不想找你麻煩。」

  洛小小有些氣餒，但是她卻不打算就這麼放棄。

  只要堅持不斷作妖，她相信總有一天天庭的人會忍無可忍對她出手的，只希望到那時陌叔叔一定要在她身邊才好。

  抱著這樣的美好幻想，洛小小和不厭兩人在天庭定居了。

  每天這走走那轉轉，跟在自己家裡一樣隨意。

  偶爾還會跑到白袍老頭的煉丹室里指導他煉丹。

  白袍老頭不堪其擾，憤怒道：「你是煉丹師嗎?你懂如何煉丹嗎？你知道煉丹所需要的草藥嗎？」

  洛小小搖頭：「不知道呀。」

  「不知道你還大言不慚的指導本尊，你的臉皮到底有多厚。」

  洛小小摸摸自己的臉：「不厚呀，臉皮很薄，臉也很軟哦。」

  「嘻嘻，我是為了你好，你看你還知錯不改，我雖然不會煉丹，但是我見過我沈叔叔煉丹，他煉丹的時候從來都不會離開煉丹爐，你為什麼總是在煉丹爐旁坐不住呢。」

  白袍老頭理所當然的說：「哼，就算本尊不坐在丹爐旁，丹爐里的火依然會繼續煉丹。」

  「你看，就因為你一直抱有這樣的想法，幾萬歲了還只是七品丹師，而我沈叔叔對煉丹一事從來都不敢怠慢，他才能年紀輕輕就達到了你望塵莫及的成就。」

  「滾滾滾，你個小屁孩兒懂什麼。」

  「爺爺你生氣了？」洛小小試探著問。

  老頭的臉陰沉著：「本尊生氣的還不夠明顯嗎？」

  「既然你生氣了，你倒是快打我呀，我保證絕對不會還手的。」

  白袍老頭：「」

  他這輩子沒見過洛小小這麼讓人無語的人，以前還覺得這個小丫頭可惡又可恨，現在看來，腦子沒點大病，都提不出這樣的要求來。

  他年紀一大把了，就不和腦子有病的小毛孩子一般見識了。

  老頭白了洛小小一眼，不再理會她，開始專心致志的煉丹。

  洛小小挨打的願望再次以失敗告終。

  她又開始去別人那裡搗亂，只是其他人都拿她當空氣。

  不管洛小小說什麼做什麼，都沒人在意她。

  她和不厭成了這天庭最特別的存在，本不屬於天庭，卻可以在天庭隨意走動。

  洛小小不停作妖，最後都以失敗告終。

  最後她忍無可忍，跑去金鑾殿挑釁天帝。

  天帝隨意的看了她一眼並沒有過多理會。

  他雖然看不到陌寒塵的存在，但是以天帝的修為，是可以感受到陌寒塵的一絲氣息的。

  天帝活了十幾萬年，能夠看出洛小小這個孩子並沒有壞心思，只是她的願望太奇葩了些。

  他無視了洛小小的挑釁，洛小小還想再接再厲，卻被天帝用了定身法定住了，只能瞪著大眼睛，像個木頭樁子似的站著一動不動。

  不厭想要救她，也被天帝定在了原地。

  天帝面無表情的從兩個人身邊走過，等出了大殿才道：

  「那個孩子是為了引起你的注意。」

  他說完，沒有得到任何人的回答。

  天帝輕笑一聲：「既然來了，何不出來相見，還是你覺得本天帝不配讓你露出真身？」

  空氣依舊靜悄悄的。

  「若是真不在，那本天帝就對他們兩個不客氣了。」

  一道黑氣閃過，一身玄衣的陌寒塵出現了。

  他冷淡的看著天帝，臉上無喜無悲，看不出什麼情緒。

  天帝仔細打量陌寒塵，道：

  「說你是魔，但你身上透著神氣，說你是神，但你的身上又有魔氣，你到底是什麼？」

  「本尊是什麼，你無需知道。」

  「你不要忘了，這裡是本天帝的地盤。」

  「哦？」陌寒塵的眸子斜睨過來，給人一種睥睨天下之感。

  「既然是你的地盤，那你手下的人坐騎跑到下界傷人性命的時候，你在哪裡？」

  天帝被懟的啞口無言。

  這件事確實是天界的過錯，是他這個做天帝沒有查清楚，但錯已經犯下了，多思無益。

  兩個男人沉默良久，天帝道：

  「他們兩個，你不打算帶走？」

  「沒這個打算。」

  「哼，不要忘了，我們不熟，確切的說，算得上仇人。」

  「無所謂，只要小小和不厭喜歡就好。」

  天帝咬牙，他們兩個喜歡在天庭胡鬧，他可一點都不喜歡，如果一直讓他們兩個繼續鬧騰下去，他的天威何在。

  「你幾萬歲了？」天帝問道。

  「不到一萬歲。」

  天帝：「」

  不到一萬歲就能和他打成平手，這個人實在恐怖，他壓下心中的驚濤駭浪道：

  「不到一萬歲也有幾千歲了，你這麼大的歲數難道還不懂那個小丫頭的心思？她鬧騰的這麼歡，無非就是想要激怒我們對她動手，然後逼你現身救她。」

  陌寒塵又怎麼不知道。

  洛小小就是一張白紙，有點小聰明但是卻能被人一眼看透，這一點和她的母親比起來可就差遠了。

  見陌寒塵又開始沉默不語，天帝好心道：

  「不如本天帝幫幫你？」

  「幫我什麼？」

  「幫你抱得美人歸。」

  「呵！」他要是想要抱得美人歸還需要別人幫。

  「不需要。」

  天帝：「」

  什麼人啊一個個的。

  估計要不是看在陌寒塵修為深不可測的份上，天帝早一巴掌把陌寒塵、洛小小和不厭拍飛了。

  洛小小和不厭在天庭呆了整整一年，每天變著花樣的折騰，天庭的人由剛開始的不適應，到後來的習以為常。

  這一日，不厭和洛小小兩人坐在南天門上，落日的餘暉照應著南天門，映上五彩的霞光。

  洛小小無聊的晃著雙腿。

  不厭坐在她身邊，紫色的眼睛看向火紅的落日，眼前一時間有些恍惚，他不由得想到了當年自己、母親和父親在天界的日子。

  那時候他們每天都被天界的人追殺，最後他們被追到了誅仙台。

  「不厭哥哥，你在想什麼呢？」

  不厭回神，道：「想起我的父親和母親了。」

  「他們在哪裡？我在陰面怎麼沒有見到過你的父母？」洛小小好奇的問。

  「我的父親跳了誅仙台。」

  「誅仙台是什麼地方？」

  不厭開始跟洛小小講述他們在天界經歷過的事情，以及誅仙台的兇險。

  洛小小聽完，心裡有些難受，對不厭也心疼起來。

  「放心吧，你的母親一定可以找到父親的。」

  「嗯。」

  兩個人之間又是很長一段時間的沉默。

  洛小小想到了不厭口中的誅仙台。

  那個地方真的有那麼兇險嗎？跳下去真的會死嗎？

  如果她去跳誅仙台，陌叔叔是不是就會出現了？

  這樣的想法一旦出現就怎麼都壓不下去了。

  洛小小想了一天兩天，三天五天，直到半月後，她終是沒有忍住，找了個理由獨自跑去了誅仙台。

  當她靠近誅仙台的時候，似乎天空都陰沉下來。

  越是靠近越是心悸，等站到了誅仙台上，洛小小隻覺得有一股強大的吸力要將她吸下去。

  誅仙台下的氣息恐怖至極。

  「這就是可以將神仙強悍的肉身粉碎的刀兵之氣嗎？」

  洛小小的心裡有些害怕。

  她不想死，更沒有活夠，可是她愛而不得，她想過各種辦法希望陌叔叔可以接受她。

  但她摸不透陌叔叔的心思，不知道他到底是何想法。

  她知道是自己太笨了，笨的像頭豬，想不出更好的辦法讓陌叔叔可以將目光駐足在她的身上。

  如果她從誅仙台上跳下去，陌叔叔是不是就會出現了？

  她是神，跳下誅仙台應該沒事的吧？

  洛小小在誅仙台上猶豫著要不要跳下去，如果跳下誅仙台的代價是身受重傷，她可以承受，可如果是死，她想自己無法承受。

  洛小小將外衣脫下來，丟到了誅仙台下。

  在衣服落入到刀兵之氣中的一瞬間就化為了粉末，最後消失的不見任何蹤跡。

  這樣的場面十分嚇人。

  洛小小的心裡打起了退堂鼓，但是她目前除了這個辦法，再也想不出其他辦法了。

  洛小小閉上眼睛，張開雙臂，在心裡祈禱著陌叔叔一定要出現。

  就在她即將跳下去的時候，不厭的聲音突然傳來，帶著驚恐。

  「洛小小你給我停下，你是瘋了？不要命了？」

  洛小小睜眼，看到的就是不厭滿面擔憂和恐懼的模樣。

  她第一次從他的臉上看到了害怕的神色。

  洛小小知道，不厭一定是想起了他的父親。

  她的眼裡出現心疼之色。

  「不厭哥哥，我真的沒有辦法了。」

  不厭搖頭安慰：

  「怎麼會沒有辦法，有辦法的，一定可以想到辦法的。」

  對洛小小說完，他就怒氣沖沖的大喊：

  「陌寒塵，你還不趕快出來，難道一定要看著小小為了你跳下誅仙台嗎？」

  「沒有人比你我更了解誅仙台的可怕之處，當年的你也曾經跳過誅仙台，其中痛苦不用我多說。」

  洛小小沒想到陌寒塵也曾經跳過誅仙台，從來都沒有人跟她提起過。

  不厭的聲音在誅仙台附近迴蕩，卻並未得到陌寒塵的回覆。

  不厭的臉色越來越難看，洛小小的臉上生出了失望。

  陌叔叔是鐵了心的不想和她在一起，還是已經離開了這方小世界？

  不管是哪一種，都讓洛小小覺得疲憊不堪。

  「陌叔叔真得不喜歡我。」

  「我知道勉強他喜歡我不好，可是我又勉強不了自己不去喜歡他。」

  「我不願意看到他孤身一人，更不想看到他身邊以後站著其他女人。」

  「不厭哥哥，我該怎麼辦？」

  不厭不知道要怎麼辦，他只覺得心疼，洛小小所作的一切都是為了陌寒塵，可陌寒塵從始至終似乎都無動於衷。

  不厭好言相勸道：

  「小小，不要喜歡他了好不好，忘了他就不難受了。」

  \"可是我忘不掉啊。\"

  洛小小鼻子一酸：「我最後再嘗試一次，如果這次依舊不能讓他多看我一眼，那我」

  她想說決定放棄，但是卻又說不出口。

  「那就讓我去死好了。」

  話音剛落，洛小小一狠心，從誅仙台上跳了下去。

  「小小——」

  不厭驚恐大叫，洛小小跳下誅仙台的場景，再次讓他想起了父親的死。

  他不顧一切的衝過去，想要抓住洛小小，但是卻晚了一步。

  洛小小掉了下去。

  不厭不想放棄，緊跟著跳了誅仙台。

  就在兩個人即將落入刀兵之氣之時，突然出現了一團黑氣，卷著他們兩人飛回到了誅仙台上。

  不厭心有餘悸，卻顧不上自己，趕忙去看洛小小。

  洛小小臉色煞白，但是眼睛裡卻帶著希望的光。

  黑氣凝結成陌寒塵的模樣。

  洛小小看到他的那一刻，再也忍不住，眼淚啪嗒啪嗒掉下來。

  「陌叔叔，我以為你不要我了。」

  陌寒塵的臉色冰冷異常。

  「洛小小，你不僅拿自己的命開玩笑，還拿別人的命開玩笑。」

  「如果因為你搭上不厭的命，你覺得自己對得起不厭嗎？」

  「我對不起。」洛小小垂下頭，身體在無助的發抖。

  不厭站出來替洛小小說話。

  「如果你早一點出現，小小就不會做出這麼過激的事情。」

  陌寒塵冷眼看著不厭：「如果你母親知道你死了，你覺得她會如何？」

  不厭被懟的無話可說。

  「洛小小，你還是太孩子氣了。」

  洛小小的心在下沉，陌叔叔這是在拒絕她了，他一定是嫌她幼稚，所以她沒有希望了。

  洛小小低下頭不敢去看陌寒塵。

  陌寒塵嘆了口氣，抓住洛小小和不厭的手臂。

  「你要帶我們去哪？」不厭甩了甩手，沒有甩開。

  陌寒塵道：「回家。」

  洛小小以為回家一切就都結束了。

  自己所有的努力也終將白費。

  但是，當陌寒塵將她帶到烈獄之淵的時候，她才知道，一切都沒有結束，真正的考驗才剛剛開始。

  陌寒塵指著烈獄之淵裡的凶獸道：

  「你的父親曾經為了儘快回到陽面見到你的母親，跳入過烈獄之淵，如果你真的想要和我在一起，那麼跳下去。」

  「當真？」

  「當真。」

  洛小小二話不說，縱身一躍跳了下去。

  陌寒塵的臉上出現了笑意，這抹笑被不厭看到了，以為他瘋了。

  「烈獄之淵比之誅仙台的危險程度不遑多讓，陌寒塵你難道想要讓小小的命嗎？」

  陌寒塵淡淡掃了他一眼。

  「跳入誅仙台是送死，而進入烈獄之淵卻是為了磨鍊她。」

  「而且，我會一直守在她身邊保護她。」

  陌寒塵說完也跳了下去，獨留下不厭一個人站在烈獄之淵的入口發呆。

  時光荏苒，一晃就是一百年。

  一百年後。

  陌寒塵站到了烈獄之淵入口，斜陽在他身上灑下柔和的光。

  有一個身材曼妙的女子從烈獄之淵飛了上來。

  她一身玄色衣裙染成了血紅色，長長的頭髮，用一根帶子系在頭頂隨風飄揚。

  一百年，她的臉褪去了嬰兒肥，那雙單純毫無雜質的眼睛，也變得越發堅毅。

  在看到陌寒塵的那一刻，她英氣逼人的臉上閃現了笑容。

  她一把扯下髮帶，置於陌寒塵眼前，長發瞬間傾瀉而下，與陌寒塵的頭髮一樣長。

  「陌叔叔，我答應你的事情做到了，你答應我的事情，什麼時候履行諾言。」

  陌寒塵接過她的髮帶，一端系在她的手臂上，另一端系在自己手臂上。

  兩人相視一笑，一起飛向鐘山。

  每次看到不厭一個人坐在鐘山最高峰眺望遠方，鹿悠悠都覺得心疼。

  她要替夏清荷照顧不厭，當成親生兒子一樣照顧。

  但她終究不是不厭的娘親。

  有一次，鹿悠悠問不厭喜歡什麼樣的女子。

  不厭沉默了很長時間，說道：「小小那樣的就不錯。」

  這次換做鹿悠悠沉默了。

  後來鹿悠悠又生了個龍蛋，龍蛋生出來，她就將它交給了不厭。

  「小小只有一個，不厭你看小小的妹妹怎麼樣？」

  不厭被鹿悠悠逗笑了。

  「您怎麼就知道是妹妹？萬一是弟弟呢？」

  鹿悠悠拍著胸脯道：「一定是妹妹，我的預感不會錯的。」

  後來，龍蛋破殼了，是一條紅色的小龍，和小小剛出生的時候一模一樣。

  小龍身上紅光一閃變成了一個白白胖胖的胖娃娃。

  不厭的手掌穿過小娃娃的腋下將之提起來。

  小娃娃高興的咯咯笑，或許是因為太高興太喜歡不厭，毫不見外的，尿了不厭一身。

  那水柱成拋物線，尿的可遠了。

  不厭囧囧有神，逗的大家捧腹大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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