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可真是事兒多!」
雲瀟瀟嘴裡念叨著,看著攬月剛起鍋的菜,偷偷伸出兩個手指正要偷吃一點,卻被攬月眼疾手快地啪地一巴掌拍在手背上。
「洗手。」
雲瀟瀟縮手摸了摸手背,趁著攬月不注意,迅速偷偷捻起一塊丟進嘴裡,瞬間滿足地眯起眼。
然後趁著攬月還沒發作,三步並作兩步衝出廚房,嘴裡喊道:「我去看看他,別在村子裡迷了路。」
攬月:「……」
這村西頭就她們倆在,離村子裡人家聚集處有一里地,江子墨怎麼可能跑村里去。
要去找他就直說。
「要吃飯了。」
攬月沒有拆穿雲瀟瀟的心思,只是交代了一聲。
「好嘞!」
院門外,傳來雲瀟瀟的聲音。
廚房內又安靜了下來,只聽到炒菜和灶膛里柴火發出的噼啪聲音。
「你們下午要進山?」
時晝清冷的聲音響起。
「嗯,我和瀟瀟是獵人。」
攬月隨意地說道。
時晝詫異地看了她一眼。
獵人,並不是進山獵取普通動物的獵人。
而是這片土地上,邪氣縱生,又以十萬大山里更重。
這些邪氣雖然不會污染人類,卻會污染大山裡的動物和植物,使得原本溫順的動物變得暴虐,無害的植物甚至會吃人。
而獵人,獵取的就是這些被邪氣污染的黑暗動物和黑暗植物。
否則,這些黑暗動物和黑暗植物一旦走出大山,吃虧的就是人類。
雲瀟瀟是獵人時晝是相信的,因為雲瀟瀟高挑健美,皮膚也是常年在外奔波的小麥色,渾身肌肉紮實,很有力量感。
可攬月,卻怎麼看怎麼都不像。
「進山要去多久?」
時晝又問道。
「唔,這說不準,順利的話,一兩天。」攬月手上動作很快,閒話家常一般回著時晝。
頓了頓,攬月又說道:「放心吧,我們會儘快回來,順便看看有沒有純淨動物,打些回來給你補身子。」
時晝身子太弱,純淨動物補身體是最好的,只不過現在大山里純淨動物比較少,比暗黑動物少得多。
「我身體沒事。」
時晝淡淡道。
但攬月並沒有當真,好不好她還能看不出來?
體溫比常人低,氣色也比常人差。
按照村頭行醫的柳大娘說的話,這就是腎虛陽氣不足的表現嘛!
當然,男人都不想被人說不行,她懂,她不說就是,等進山了看看能不能遇上二埋汰,柳大娘說這個最補。(二埋汰最近在哈爾濱很火,當然,現實中這個不能吃!不能吃!要蹲號子的。)
說話間,一桌子色香味俱全的菜已經做好,雲瀟瀟也剛好帶著江子墨回來。
江子墨的面色已經恢復如常,但有剛剛那一遭之後,攬月再看他,只覺得他臉上那道疤大概是他最好的偽裝了。
要不是有那道疤在,就他這動不動就臉紅的樣子,只怕早就讓人帶回家當相公了,哪裡還輪得到瀟瀟。
攬月掏出一小壇酒,笑道:「無酒不成宴,慶祝一下。」
雲瀟瀟一見,忙將小酒罈撈了過來,「慶祝歸慶祝,你不能喝酒,我們下午還要進山的。」
然後拿出三個酒盅,時晝都被她倒上了,唯有攬月沒有。
攬月癟癟嘴,到底沒有說什麼。
她只要喝上一口酒就會斷片,之後發生什麼她是完全不知道的,所以瀟瀟從來就不准她喝酒。
攬月默默給自己倒上一杯茶,以茶代酒。
「今後,咱們就是一起生活了。時晝,江子墨,我和攬月兩個從小就是孤兒,吃百家飯長大,村子裡的大娘們都是我們的恩人。雖然你們倆是今天才進入我們家門的,但夫妻一體,只要你們安心和我們生活,我和攬月都不會虧待你們,也會給你們最大的自由。
我性子直,說話也直接,你們要是有什麼需要或者想法,可以直接和我們說。」
雲瀟瀟說完,酒杯朝著二人敬了一下,仰頭一杯酒直接幹了。
江子墨的臉又有紅的趨勢。
「夫妻一體。」
他低喃了一聲,而後抬起酒杯也一杯乾了。
時晝沒有說什麼,只是看了一眼攬月,見她的眸光晶亮,含笑地看著雲瀟瀟,也仰頭一口喝下。
因為下午要進山,雲瀟瀟並沒有多喝。
以後,她和攬月不再是只有她們倆相依為命,也都有家庭了。
江子墨的胃口大,攬月和雲瀟瀟也不遑多讓,只有時晝動作優雅,看起來慢條斯理的。
但攬月發現,哪怕他動作看起來慢條斯理的,卻絲毫沒有影響他吃飯菜的速度,他也吃了不少。
攬月的手藝好,一桌子飯菜,愣是讓他們四個吃了個精光。
一頓飯吃完,幾人也熟稔了起來,氣氛和緩起來,不像之前那樣尷尬。
時晝一張臉雖然看起來還是清冷無波的,但身上冰冷的氣息卻消散了不少。
攬月和雲瀟瀟收拾著進山需要的裝備。
乾糧和武器都得準備好。
兩人收拾完,攬月看向時晝,「我們會儘快回來的,家裡什麼都有,你在家等我就行了,要是無聊了,你們也可以在村子裡走走,不舒服的話可以找村頭的柳大娘,她醫術很好。村子裡的大爺大娘或許嘴碎一點,但是他們沒有惡意,你別放在心上。」
時晝垂眸,「我和你一起進山。」
「嗯?」
攬月愕然地看向時晝,她們進山不是去玩的。
而江子墨,已經直接背上了雲瀟瀟院子裡那張最大的弓,手裡還拿著一把長砍刀,顯然,他也是要跟著進山的。
雲瀟瀟看了看江子墨,張了張嘴,最終沒說什麼。
江子墨這身體,進山也不需要她擔心什麼,可是時晝……
她有些不贊同地看向時晝,「我們進山不是去玩的,你跟著去攬月還得分心保護你,你還是在家等我們回來吧。」
然而,時晝上前幾步,平靜的眸光看向攬月,「我不會拖你後腿,讓我跟你一起去。」
攬月抿了抿唇,最終點了點頭,「行吧,但你要跟緊我。」
大概是時晝以前還是世家公子的時候有人保護著進過山打獵吧,以為她們打獵也是這樣,所以非要跟著去。
他剛來這裡,要是放他一個人在家,人生地不熟的,不習慣也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