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嘉禮給兩個兒子發了定位，確定小兒子帶了保鏢往這邊趕來後才慢慢開口：「好，君堯垃寶，我們一起過去看看。」
垃寶和傅君堯同時點頭：「好。」
垃寶左手牽著傅嘉禮，右手牽著傅君堯，兩大一小噠噠噠往百米左右處的大樓走去。
醫院裡特別黑，也格外寂靜，腳步踩在地面上發出的聲響都特別清晰。
傅君堯用手機手機電筒照明，眉頭緊鎖，眼神警惕看向四周。
傅嘉禮看似走得又穩又快，自己都沒發現掌心不知什麼時候早就濕透。
垃寶注意到了，握了握傅嘉禮粗糙濕熱的大手。
「舅姥爺放心，奶奶沒事的。」
傅嘉禮笑著嗯了聲：「嗯，你們奶奶不會有事的。」
如果君堯消息準確，妹妹已經是植物人，而這一切如果都是黃寧浩那個人渣的手筆，妹妹現在反倒是最安全的。
垃寶卻忽然輕輕咦了聲音。
傅嘉禮和傅君堯同時看向她：「垃寶，怎麼了？」
垃寶視線從傅嘉禮頭上划過，水汪汪的大眼睛裡帶著濃濃錯愕。
不過光線太暗，傅嘉禮沒注意到，而傅君堯卻看的一清二楚。
他鬆開垃寶小手改為走到傅嘉禮另一邊：「舅姥爺，這邊好像有個水池，我走這邊吧，更穩當。」
垃寶點頭附和：「對對對，舅姥爺，讓大哥哥走那邊吧，垃寶走這邊，垃寶和大哥哥都是新出產的，新胳膊新腿兒新腦子，要是遇到阻礙反應更快一些。」
傅嘉禮故意板著臉問垃寶：「垃寶這是覺得舅姥爺年紀大了，不中用了？」
垃寶連忙搖頭，和傅君堯一起拉著傅嘉禮繼續往前走。
「沒有沒有，舅姥爺……」垃寶絞盡腦汁想起四個字：「老當益壯！嘎嘎棒！」
傅嘉禮被小傢伙的話逗得哭笑不得。
兩大一小已經到了住院部樓下，一樓大廳電動玻璃門自動開了。
那種黏膩的味道更濃了，還有些惡臭，熏得垃寶直皺眉。
垃寶看舅姥爺注意力不在她這邊壓低聲音問一直跟在他們身後的王麻子：「什麼味道這麼臭？」
王麻子搖頭：「小傅老闆，我也不知道，我兄弟說這地方古怪，它們根本不敢離太近。」
垃寶嫌棄地揮揮手：「伯伯你先自己玩去吧。」
王麻子求之不得，果斷飄走了。
傅君堯已經確認好樓層：「舅姥爺，奶奶在三樓右邊第五個房間。」
傅嘉禮點頭：「走。」
兩大一小快速爬樓，傅嘉禮雖然年紀大了，但身體素質很好，每天都會晨起鍛鍊，走的飛快。
倒是垃寶小短腿，吭哧吭哧倒騰的飛快，快要掄出殘影才努力跟上兩個大長腿。
傅嘉禮和傅君堯同時發現這個情況連忙停下來，垃寶注意到了繼續掄著倒騰出殘影的小胖腿噠噠往上爬。
小傢伙一邊爬樓一邊出聲：「舅姥爺大哥哥不用管垃寶，垃寶跟得上的。」
傅嘉禮心疼地將她抱起來：「舅姥爺抱著走更快。」
垃寶：「……」
行吧！
樓梯一個跨度太高，太廢她的小短腿了。
垃寶老老實實窩在傅嘉禮懷裡，稍稍抬頭就能看到傅嘉禮頭上不過片刻就濃郁了很多的死氣。
按照這個速度，舅姥爺會在一個小時內死亡。
垃寶緊緊抱住傅嘉禮脖子，圓溜溜地大眼睛掃描儀似的掃向四周。
她還沒看到任何垃圾。
所以按照這個發展，舅姥爺最後並不是死在垃圾們手裡，而是……死於這一個小時內任何意外情況。
傅君堯忽然出聲：「舅姥爺小心腳下。」
垃寶和傅嘉禮同時低頭看向地面，他們已經到了二樓拐角處，很快就要到三樓，這一片樓梯上有黑乎乎的東西，看起來噁心埋汰極了。
傅嘉禮並沒細看地上的東西，抱著垃寶避開繼續往上走。
垃寶看到舅姥爺頭頂的死氣已經開始往圓圈發展，慢慢地變成半圓形狀，兩端合攏速度加快。
垃寶看看地上黑黢黢的東西，又看看舅姥爺頭頂死亡陰影抿唇。
「舅姥爺，垃寶想自己走走。」
傅嘉禮還沒同意，垃寶已經從傅嘉禮懷裡溜下來。
沒等傅嘉禮和傅君堯反應過來，小傢伙重重兩腳踩在樓梯上黑黢黢的東西上。
白色公主鞋邊緣瞬間變得黑乎乎的，垃寶看得更糟心了，抬起小胖腿再重重踩了黑黢黢的東西幾腳。
黑黢黢的東西是黏膩膩的沾了不少油脂的東西，就這一片有，好像被人為潑在這裡的。
垃寶一邊踩一邊惡狠狠出聲：「擋垃寶的路，害垃寶親人，不怕死的過來試試！」
人為災禍瑟瑟發抖，它是無形無聲的。
可它能感受到踩在它身上屬於頂級天災的強大恐怖，人為災禍被踩中了心窩子通的不要不要的。
即便這樣它還要把地上黏膩油滑的地面用力量罩住，生怕傅嘉禮和傅君堯兩人踩到後交代在這裡，再引得面前過分恐怖強大的小胖娃把它揍得更慘。
傅嘉禮聽得一愣一愣的：「垃寶？」
他連忙將垃寶撈起來，避開黑黢黢的東西快走幾步到了三樓走廊上。
「垃寶，你身上的平安符都帶著了嗎？」
垃寶臉上冷意瞬間消失，沖傅嘉禮奶呼呼一笑抱著他脖子親昵地蹭了蹭：「帶了帶了，全都帶著了，舅姥爺，我們快去看奶奶吧。」
傅嘉禮也想快些離開這裡去到病房裡，至少房間裡有燈，更亮堂，他能看的更清楚。
「好。」
垃寶趴在傅嘉禮肩頭，看到走在後面的大哥哥故意抬腳踩在黑黢黢一團上面，然後伸手摸了摸。
垃寶歪頭看著，沖傅君堯奶呼呼地笑著。
等到了三樓右邊第五間病房外後，傅嘉禮輕輕一推房門就開了。
傅君堯順勢將他懷裡的垃寶接過來：「舅姥爺，我來抱垃寶，您先看看奶奶。」
傅嘉禮點頭，看著病房裡面單人床上躺著的消瘦面孔腳步忽然變得沉重起來。
垃寶和傅君堯同時看過去，兄妹倆神色也嚴肅起來。
雖然從王麻子那邊知道奶奶成了植物人，真正看到時垃寶還是很難過。
「大哥哥，那就是我們奶奶。」
傅君堯抱著垃寶剛要一起進去時忽然側頭：「有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