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傅君禹三人和他告別離開時，謝俞腦袋還是空的。
刷白一片，什麼科學發展觀毀的徹底。
再緩過神來時，還是周芳抓著他胳膊使勁兒晃悠，湊到他跟前扯著嗓子喊他的名字。
「謝俞！謝俞？你怎麼了？你媽媽都被送到醫院搶救去了，你怎麼還在這裡？」
懵逼恍惚的謝俞一個激靈，這才想到之前小敬說的周芳嫂子墜樓但是人沒事。
「周芳嫂子，你怎麼樣？」
從五樓的窗戶掉下來，重一些可能命都沒了，輕一些也會缺胳膊斷腿。
可是周芳嫂子看起來……真的什麼事都沒有。
周芳自己也奇怪，不過她相信自己大難不死必有後福。
「我沒事，當時墜下來的時候我都快嚇死了，不過好像被什麼託了一下，然後就在地上躺著了。」
謝俞：「……」
那時候他和垃寶他們已經趕到了。
所以是垃寶悄咪咪幫了忙。
謝俞想再次好好感謝垃寶時，這才發現傅君禹三人都不見了。
周芳看他神色怪怪的，然後又下意識找人忍不住皺眉。
「謝俞，你今天到底怎麼了？是嚇壞了嗎？」
可謝俞是刑警，膽子大著呢，怎麼可能被墜樓火災之類的嚇著？
謝俞這才想起來剛才他愣神的功夫，垃寶他們好像說準備回帝都了。
「周芳嫂子，我沒事，今天多謝你了。」
周芳嫂子感慨搖頭唏噓：「謝我什麼啊，我什麼都沒做，結果自己還掉下來了。可能是祖宗保佑吧，真的哪裡都沒摔著。」
謝俞默默在心裡說：是垃寶救了你。
不過這種事少一個人知道多一分安全。
畢竟玄門術法什麼的……現在說起來是封建迷信。
相較於鬼東西的存在，謝俞更驚駭的是垃寶居然能讓好好的一座大山分出十多米的裂谷。
因為匪夷所思，謝俞匆匆趕去醫院見了老太太一面。
「媽，對不起。」
謝奶奶躺在病床上搖頭，眼神分外慈愛。
「媽沒事，就是……」
兒子是刑警，根本不信鬼東西什麼的，她不知道怎麼跟兒子說陳吉死後變成了厲鬼，現在回來報復了。
說了兒子也不會信。
謝奶奶遲疑，沒什麼血色的臉上皺紋又深了很多。
謝俞讓一直守在病房裡的小敬先離開，這才坐在病床邊壓低聲音和老太太說話。
「媽，我都知道了，是陳吉的報復。」
謝奶奶滿眼詫異，渾濁的瞳孔都瞪大了一些。
「小俞，你……」
你怎麼會信那些？
謝俞抹一把臉嘆氣：「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媽，我這兩天運氣好，遇到了一位小大師，所以……見到了陳吉的亡魂，知道了一切。」
「如果不是那位小大師，我可能……再也見不到您了。」
謝奶奶想到當時已經快被陳吉推出窗戶墜樓的一幕：「所以當時是小大師幫了忙，陳吉的亡魂忽然重傷慘叫，我才會又摔回臥室里？」
謝俞雖然沒親眼見到那一幕，但也知道有多驚險。
鬼東西既然真實存在，那麼像陳吉那樣的人渣毒渣變成鬼東西一定也是傳說中的惡鬼厲鬼。
想要害人易如反掌。
「媽，應該就是你猜的那樣，小大師還悄悄救了墜樓的周芳嫂子，所以周芳嫂子也沒事。」
謝奶奶已經從小敬那邊知道具體經過，聽兒子也這麼說鬆口氣點點頭。
「那就好。當時陳吉想要讓我求救，把周芳引進來連帶著周芳一起殺了，但我一直沒出聲，可周芳是個熱心腸的，是我連累了她。」
謝俞垂頭：「媽，周芳嫂子那邊我會好好感謝她的，既然這世上有鬼東西存在，以後您不能自己再住在那裡了。」
謝奶奶笑起來：「媽知道，小敬已經跟我說了，我也同意了，說搬到你們大院家屬樓去，那邊陽氣重，一片正氣，鬼東西肯定不敢去。」
謝俞也是這麼打算的。
「小敬這麼說的？」
謝奶奶搖頭：「那倒不是，小敬是覺得讓我住在家屬院更安全，怕我年紀大了一個人住著出了事連個知道的人都沒有。」
謝俞越發愧疚，謝奶奶握著他粗糙的大手，看著手背上醜陋的疤痕搖頭輕笑。
「小俞，別覺得愧疚。媽沒本事，這輩子有你這樣的兒子，媽很自豪！之前都是媽不對，早該聽你的搬大院去住，可能沒今天這回事。」
謝俞不這麼認為。
陳吉窮凶極惡，活著的時候什麼事都做得出來，死了變成厲鬼只會變本加厲。
就算進不去大院，可老太太不會永遠不出去。
只是遲早問題。
謝奶奶忽然問他：「小俞啊，既然你遇到了小大師，有讓小大師給你算算嗎？」
謝俞好笑地搖頭：「沒有。」
謝奶奶嘆氣：「該算算的。」
老太太其實信這些，只是因為兒子是刑警，從小就不信鬼神，所以一直憋在心裡。
當初丈夫出任務前他就心神不靈，不到兩個月就收到丈夫死訊……
後來兒子重啟警號，她其實是害怕的。
「小俞，小大師在哪裡？你有聯繫方式嗎？」
兒子可能不好意思，可她一個老太太，只想兒子每次任務都能平安歸來。
至於娶妻生子給她生個小孫女小孫子，她都已經不奢想了。
萬一哪天兒子沒了，豈不是害了人家姑娘。
謝俞愣了下，他並沒和傅君禹互留聯繫方式。
「媽，當時那情況，我哪裡還記得那些。」
謝奶奶看了看他，最後又嘆口氣。
「那算了，可能這就是命吧。」
謝俞卻湊近老太太耳朵：「媽，小大師給我開了陰陽眼，我以後能看到鬼東西，所以安全多了一層保障，您把心放肚子裡吧。」
還沒等老太太說話，謝俞手機響了。
「謝哥，上面找你。」
「好，我知道了，馬上去隊裡。」
「行，我過來照顧老太太。」
謝俞和剛回去的小敬打了個照面，感激地拍拍小敬的肩膀，很快回到局裡。
姜局長示意他看手機上傳回來的山體裂谷帶：「小俞，你看這個山體大裂谷，據說是昨天地震和山洪暴發後出現的。
你們帶回來那些嫌疑人中，黎鷹和何志國一再強調是帝都和海城傅家的手段，你怎麼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