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駿生毫不猶豫,從牙縫裡擠出兩個字,一拍桌子疾言厲色。【】
許駿傑笑道:「舅舅實在是不好意思,讓您受委屈了,我們這些鄉下人笨手笨腳的,髒了您的衣服,還讓您連一頓飯都沒能吃上。」
虛偽的人類!
這是有備而來,那裡是為了跟他們緩和關係,可憐他們!
「你們這是什麼意思,難道舅舅來你們家住上幾天,你們都不樂意?駿生,你是他們的大哥,舅舅還以為你會懂事,可你倒好,居然這樣對待娘舅,這天上的雷公,地下的舅公,這話你是沒聽過?你娘沒有教過你,如何尊敬舅舅?」容道遠勃然大怒,將桌子拍的比他拍的還要響,宣洩著心中的不滿。
「尊敬是留給真正的舅舅的,您從進入我們家那一刻起,就想著如何算計外甥,外甥實在是不知道您算是哪門子的舅舅,」許駿瞳孔驟然緊縮,黑白分明的眼底划過一道冷光。
都說外甥像舅舅,許駿生也是最像他的。
只不過許駿生良善,而他卻不盡然。
容道遠雙手撐著桌子,想要在氣勢上壓倒他:「依你這話,你是不想認我這個大舅舅了?」
許駿生面不改色:「若是舅舅值得讓人尊敬,外甥一定會認舅舅,可如果舅舅想要做什麼對我們家人不利的,外甥就沒有大舅舅。」
「好,有骨氣!」容道遠不冷不熱的冷哼一聲,眼底戲謔一閃而過,一抬手甩了桌上的紅酒,昂首闊步走出院門,坐上車氣沖沖的離開。
這位舅舅,他們實在是不敢認!
他的行為讓人心驚膽戰。
即便是親人之間,也少不了算計。
而這樣的人,也是許駿生最為厭惡的。
容秀臻從外邊帶著許茜回來,看到鄭蘭正在收拾零碎,三個兒子無一例外面露怒色,便知道他們認清了舅舅的為人:「這麼快就看到了你們舅舅心冷的一面了?」
「阿娘,我們怎麼會這樣的舅舅,簡直是太氣人了,他來就是有目的的,根本就不是什麼敘舊,更不是想著要將我們帶回去親近,他到底幹什麼來了!」
「我們小的時候就見過舅舅,他那時候沒有這樣,動不動就要打人,還準備好了行李,早就打算要在咱們家住下去,還搞出這麼多事,當著我們的面羞辱您!」
許駿德、許駿傑氣不打一處來,對容道遠這位舅舅也是心寒了。
天底下哪有這樣舅舅!
容秀臻笑道:「你們長大了有自己的判斷,他想要什麼,你們不給他就是,他要是想要對你們做什麼不好的事情,你們也用不著客氣,就當作是陌生人,該怎樣就怎樣!」
連午飯都沒吃,一家子人在一塊生著悶氣。
許茜看著桌上的紅酒杯,拿起來看了看,只見杯底還有幾個字,反過來一看,對那個所謂的舅爺更是生氣:「奶奶,這上邊的字怎麼讀,茜茜不會。」
就她這麼一個鬼靈精,又是寄居在這具軀殼中的錦鯉,又怎麼可能會不知道杯底下邊的一行字是什麼。
凌氏酒莊特製。
容秀臻看到了這一行字,遞給他們三兄弟查看:「都看到了,這是為了茜茜來的!凌家有個小公子得了白血病,他們家來了一位夫人,帶著錢想要讓茜茜去輸骨髓給他們家的小公子,沒能如願以償,就把你們的舅舅找來了!」
許駿傑後怕,心驚膽戰:「阿娘,這麼說,如果我們沒有及時發現他來的可疑,他可以有可能會對茜茜下手?」
「不是沒有這個可能,駿傑你辛苦一趟去找二牛,讓他搭著你和茜茜到顧家去避一避,把咱們家的情況告訴顧小哥他娘,讓他娘幫忙照應茜茜,」容秀臻當機立斷,要將許茜暫時送到顧家,暫避鋒芒。
許茜緊攥著她的手,不願意離開:「奶奶,我才不要走,舅爺壞壞,茜茜要留在家裡陪著奶奶,要是舅爺幹壞事,茜茜就打他!」
「茜茜乖,奶奶都是為你好!」
容秀臻擔心她會被容道遠對付,送到顧家相對安全一些。
畢竟許茜與顧朗還訂有娃娃親,范玲對許茜又是喜愛,在顧家總比在家裡頭等著危險降臨要強得多。
許駿生也在勸,劉素更怕她出事,再三勸說。
「阿娘、阿爹,茜茜又不是小屁孩了,知道自己在說什麼呢,阿爹不是說了嗎?咱們一家人要整整齊齊的,任何艱難險阻都不能將咱們一家人分開!」許茜大眼睛裡透著幾分堅定不移,任由他們怎麼勸,許茜就是不肯走。
梁天明見她倔強,沉聲道還:「駿傑,把她抱著,送到顧家去!」
許駿傑一抬頭看向容秀臻,在得到她的同意後,二話不說,直接扛起許茜帶了出去。
把許茜送走後,容秀臻心神不寧。
只見她在堂屋裡徘徊不定,真沒想到自己的猜測成真了。
親哥哥啊!這是連親人都不放過!
容秀臻甚是無奈:「駿生、駿德你們出去打聽一下,他住在哪裡,無論如何我要再見他一面,阻止他的愚蠢行為!」
兩兄弟應了聲,跑了出去。
這時劉素身子有些反應,難受的想吐又吐不出來,見她難受的樣子,容秀臻心裡焦急:「鄭蘭,你收拾收拾東西,咱們帶著你嫂子到醫院去,這一次可得做一個詳細的檢查,可不敢再耽擱了!」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容秀臻心如刀絞,把家裡所有的錢都帶上,一副就是要花光所有錢,也要給劉素看病的模樣。
一家子火急火燎的往外趕。
鄭蘭將房門鎖上,又將院門關閉,追上幾人,攙扶著劉素坐車到城裡。
王如意見著老許家的人都走了,急忙回去把還躺在炕上的梁大友叫了起來:「你個懶貨,還睡,老許家怕是要出大事了!」
「他們家出大事,關你屁事?」梁大友翻了個身,正想著睡一個回籠覺,卻被王如意提起耳朵揪了起來,「媳婦媳婦兒,疼疼疼……你這是幹啥子,有啥事你說就是了,幹啥子又動手?」
聽到了聲音,梁天遠放下手中的孫子,走進房間:「要不是人老許家不跟你計較,你早被人給戳斷了脊梁骨,還有你媳婦兒能回來,那還不是你天明叔幫的忙?」
「現如今你天明叔跟他們是一家子,那裡是咱們家裡人,他們家出事,你不幫襯幫襯,還是人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