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水榮長嘆了一口氣,急得直跺腳:「阿娘,你就別再惹事了,夠了!二哥不告而別,大哥又沒了,現在咱們這個家已經是支離破碎,都是您造成的,您再這樣下去,我也在這個家待不下去了,倒不如也和二哥一樣,離開家,遠離您!」
「你個混小子,這話你也說的出口,虧得老娘疼你愛你,你就是這樣回報老娘的?」白小麗剛一起身,渾身疼痛鑽心而來。🐊👑 ❻➈𝕤卄υ乂.𝔠𝓞ⓜ ♣♡
梁康黑著臉走了進來,見她仍在囂張,默默的坐在板凳上:「水榮,收拾收拾,咱們到外頭去找個廠子工作。」
此言一出,白小麗整個人都懵了。
真要走?
被白小麗逼的無可奈何的梁康,只想著遠離她。
「他爹,我以後再也不這樣了……水華出去了,你們再走,我怎麼活啊……」白小麗認慫,語氣也軟了幾分。
「讓我們不出去也可以,從今以後你必須要和老許家好好相處,斷不能在因為一些小事,找人家的麻煩!老許家一次又一次的幫助我們,救了我們父子三人的性命,咱們不能恩將仇報,否則和畜牲有什麼區別!」梁康態度強硬,逼迫白小麗答應。
生怕兒子、丈夫離開自己的白小麗,勉為其難的答應了下來。
當天晚上,許駿生遲遲沒有回到家中。
一個人蹲在魚塘旁,眼神空洞的打量著早已經潛入深水裡的魚蝦,一聲不吭,心裡頭擱著事兒。
不多時。
一個弓著身子拄著拐杖的人影慢慢的向他靠近。
許駿生微微抬眸,借著月光望著來人,一見著熟悉的背影,下意識的起身走進棚子裡,有意的躲避。
「哎……」
人影緊跟其後,手裡拎著一罈子酒,走進了撿漏的棚子。
裡邊昏暗的燈光將兩人憂愁的面孔照得一清二楚,梁天明放下拐杖,坐在他對面,將酒罈子打開,自顧自的倒了兩碗酒「駿生啊,我今天一直在看著你,知道你心裡頭不痛快,覺著我和你阿娘有什麼。」
梁天明端起碗,將濁濁的酒一飲而盡,酒味兒直衝天靈蓋,從鼻腔里鑽了出來,喝的太急,讓他不由自主的重重咳嗽了一聲。
許駿德下意識的就要起身為他順氣,雙腿卻像是灌了鐵水一樣,格外的沉重,身子死死地鑲嵌在了板凳上似的,呼吸一頓,沉聲道:「我阿娘是個好女人,她一個人辛辛苦苦的把我們三兄弟拉扯長大,恩情比天高,我不希望她被人輿論,更不希望她晚節不保,天明叔,你知道我是什麼意思!」
「你娘的確是個好女人,她比其他的女人都要好,我也是看到了她這一點品質,樂意與她多接觸,幫助你們家這也是想讓村子裡好一些,不要有那麼多的矛盾,並非是你想像中的那樣,你呢,也不應該去懷疑你阿娘的為人,」梁天明苦口婆心,又喝了一大口酒。
非要將自己灌醉似的。
看著他大口大口吃酒,許駿生劍眉倒豎,伸手將他手中的碗奪了過來,將半碗酒一飲而盡。
梁天明笑道:「你這孩子酒量不錯,呵呵,我跟你阿娘都是老胳膊老腿,埋進半截黃土的人了,沒那個心思去想這些,你就放心好了,好好的照顧你阿娘,別讓她憂心勞神這就足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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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會!」許駿生鄭地有聲的回應。
過了一會兒,梁天明緩緩的起身,拄著拐杖離開。
久久凝視著他離去的背影,許駿生心裡頭不是滋味。
正當這時,許駿德跑來讓他回家吃飯,這件事情才剛剛落下了帷幕。
翌日清晨,一輛大貨車駛進村子。
轟隆的聲音將清晨的寧靜打破。
許駿生早早的起來,聽著外頭有聲音,便打開院門,只見著不少人都往村委會跑去:「二牛,出了啥子事兒?」
「駿生哥,你還不知道呢,有一輛大貨車,這麼大,裝了滿滿一車的蜂箱和鐵絲網進村了,趙村長派人挨家挨戶的通知,要讓大傢伙兒聚集村委會,按照各家各戶勞動力分蜂箱嘞,你也趕緊的把乾娘、嫂子他們一塊叫上,這要是去晚了,怕是要撿剩下的了!」梁二牛喜氣洋洋的說著,急急忙忙的往村委會跑去。
一番話,將家裡頭的人都給驚動。
許駿德撓著後腦勺,詫異的道:「大哥,這事兒怪了,趙叔不是說不管他們的死活了嗎?咋又搞來了蜂箱?」
「趙叔那是在氣頭上,實則早就已經安排好了,種樹他們懶得慌,養蜂他們能更快的看到利益,所以趙叔就整了個折中的法子,向賣家賒帳,將來等他們養了蜂賺到了錢,再還給人家,」許駿生不慌不忙的洗漱。
他們家的燕子山早就已經圍好了鐵絲網,做了蜂箱,勤勞的蜜蜂正在辛勤的勞動,每天許駿生都要到山上去看蜂,村裡頭派發的蜂箱到底是要歸還的,他們家不湊這份熱鬧。
容秀臻抱著許茜從堂屋裡走了出來,坐在屋檐下,手裡拿著一碗米糊,小心翼翼的吹涼,餵給許茜。
外頭的人風風火火,他們老許家淡定從容。
「阿娘,要不咱們也去賒些蜂箱回來,咱們家走了駿傑,還有這麼一大家子人在,勞動力也多,養五十箱也是養,一百箱也是養,」許駿德一邊洗臉,一邊向容秀臻提議。
容秀臻笑道:「你大哥都已經把蜂箱、種樹的事兒處理好了,你們哥倆種樹加上養蜂,還要顧池塘里的魚蝦,哪能有這麼多的精力去管這些,桑田裡還有桑葉、樹皮,我打算著養一些蠶,桑葉用來養蠶,桑樹皮還可以用來編筐子。」
「那可不行,您和鄭蘭、大嫂養雞鴨,還要種菜就已經夠累的了,那能再搞這一出,」許駿德立馬拒絕,不想讓老娘太累。
在許駿德、許駿生的勸說下,容秀臻也只好先暫時的放下了想法。
一口吃不成胖子,總歸要慢慢來。
許茜在親奶的餵養下,長得白白胖胖,活脫脫一個福娃娃,水靈靈的大眼睛直勾勾的打量著鄭蘭從廚房裡端出來的烤紅薯,哈喇子一瀉千里,衝著鄭蘭招了招手:「嬸,吃!」
「咱們家的小饞貓喲,真是長大了,什麼都想吃呢,」鄭蘭挑了一個沒有長蟲眼的烤紅薯,遞給容秀臻,「阿娘,茜茜要吃,您也別總是餵她米糊,吃些地瓜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