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下蘇父蘇母算是徹底炸了!
蘇父氣得手都直抖:「你,你!」
蘇母更是氣得渾身發顫,舉起手來就要打蘇柔兒。
衛婆子臉一沉,上前一步:「親家,這還是在我喻家呢,你們當面打我喻家的兒媳婦,不太合適吧。」
蘇母怒聲道:「那是我閨女,我想打就打!」
蘇柔兒哭得發抖,卻還是梗著脖子淒聲道:「也就只有這時候,你想起我是你們閨女了!管我公公婆婆要錢的時候,怎麼不記得我是你們閨女,我在婆家也是要臉的!」
蘇父怒不可遏,氣得抄起桌上倒水的碗,狠狠摔在地上!
衛婆子眉心狠狠一跳!
這蘇家人,還真就把她們喻家人當麵團捏了?!
主屋裡鬧得不可開支,旁邊屋裡側著耳朵聽動靜的倆妯娌急得不行。
正在此時,院外傳來了拍門的動靜。
李春花差點沒跳起來!
她趕忙衝出去開門,見到門外來客時,睜大了眼睛:「是你?」
……
此時主屋裡,蘇父蘇母近乎與衛婆子喻老頭撕破了臉。
喻老頭跟衛婆子是也沒想到,這蘇父蘇母能癲狂至此。
先前衛婆子顧忌著蘇柔兒的臉面,沒對蘇父蘇母把話說得太過難聽;眼下這蘇父都在她家又摔碗又發瘋了,她可不慣著。
咋著,仗著有姻親關係,就想著能騎在她們喻家頭上屙屎屙尿了?!
衛婆子冷笑一聲,給出了毫不客氣的建議:「我要是你們,這會兒就該趕緊收拾收拾東西,離開這裡躲一躲,至於蘇成宗嘛——就把他這個敗家玩意丟給賭坊,讓他們替我好好教教!」
蘇父蘇母怒不可遏:「你這是要讓我們家成宗去死!」
衛婆子極具嘲諷的「哈」的一笑:「要不你們全家陪他去死也行!」
「你這個毒婦!」蘇母氣沖天靈蓋,失去理智,口不擇言的對著衛婆子罵了起來,「我看我們家成宗說不定就是被你們給做局害了!」
「做什麼局啊?」
一道聲音自屋外傳來,一個瘦削的身影大步邁了進來。
他身後還跟著期期艾艾的李春花。
「娘,阿峰表弟來了——」
儘管衛峰已經邁進屋子了,李春花還是忙不迭的喊了這麼一嗓子。
蘇父蘇母一聽這就是衛峰,眼珠子都要瞪出來了!
「阿峰,你怎麼來了?」衛婆子這會兒見到衛峰,心情複雜的很。
衛峰卻笑嘻嘻的:「二姑,我尋思著三表嫂她家裡人可能會來你這邊。就過來看看。」
他朝喻老頭、蘇柔兒,挨個抱拳打招呼:「二姑夫,三表嫂。」
然後眼一斜,看向屋子裡唯二兩個陌生人:「你們就是蘇成宗的爹娘是吧?」
「就是你,你你,把我們家成宗給打傷的?!」
蘇父心裡有些犯怵,面上卻不肯表露出來,問得那叫一個色厲內荏。
蘇母也躲在蘇父身後朝衛峰放狠話:「我們還沒找你算帳呢!」
衛峰笑嘻嘻的,根本不把蘇父蘇母這虛張聲勢給放在眼裡:「二位可真有意思。蘇成宗欠的是我們場子上的錢,你們跑我二姑家裡來鬧事耍橫,算什麼本事啊?有本事來我們場子上鬧啊。」
他朝蘇父蘇母露出一口有些不太齊整的牙來,陰測測的一笑:「看看你們有沒有命回來就是了。」
蘇父蘇母臉一白,腳一軟,若非互相倚著,怕是這會兒兩人要齊齊癱坐在地了。
「對了,忘了說,」衛峰笑嘻嘻的,「看在我姑的份上,我給寬限了兩日。加上昨日,今日……也就是明日,你們再拿不出銀子,我們場子也只好捏著鼻子把衛峰送去煤山挖煤還錢了。哦,還有,你們管我姑拿銀子的話,我今晚可就要帶人上門了。」
衛峰三言兩語把蘇父蘇母給嚇得臉色慘白,腳步虛浮的逃了。
蘇柔兒紅著眼追了出去,看樣子是要去囑咐什麼。
李春花悄悄在旁邊看了一場熱鬧,這會兒激動無比,撤回了二房那,去跟白曉鳳分享熱鬧去了。
屋子裡一時間就剩下了喻老頭、衛婆子還有衛峰三人。
方才臉都撕破了,喻老頭跟衛婆子才懶得去送蘇父蘇母。
衛婆子欲言又止,:「阿峰……你咋做起這營生了?」
衛峰倒很不以為意:「這世道,啥能掙錢,就做啥唄……」他笑嘻嘻的,「二姑,你放心,我曉得利害呢!」
他也不欲多待,「好了二姑,我就怕蘇家人來糾纏你們。眼下把她們趕走了,我也就回了。」
衛峰來得匆匆,一口水都沒喝,又匆匆離開。
「這孩子……」衛婆子愁得不行。
儘管蘇父蘇母的偏心,讓蘇柔兒倒向了婆家。但蘇柔兒到底是蘇家人,臨近賭坊那邊給出的期限後,她焦慮無比,坐立難安。
銀錢肯定是湊不出來的,難道真要眼睜睜看著蘇成宗去死嗎?
蘇柔兒以淚洗面,整整一日都沒有合眼。
然而,晚上時衛峰使人從縣城遞了消息過來。
說是蘇家掏了二十兩銀子,暫且先還上了一部分,蘇成宗不用去煤山挖煤還錢了。
蘇柔兒得了這個消息後,愣忡了好一會兒。
二十兩銀子?
這就是經常同她哭窮,說家裡頭沒錢,揭不開鍋的娘家?
她坐在那兒,半晌又哭又笑。
怪不得她爹娘看不上她公公婆婆錢箱裡那些零零碎碎的銅板與碎銀!
她自己都不知道,娘家竟然還有二十兩銀子的家當!
蘇柔兒徹底對蘇家心寒了。
蘇成宗這事,便算是暫時告一段落了。
但衛婆子一直惦記著衛峰在賭坊里當打手這事,總覺得不是個正經營生。
她挑了個家裡不怎麼忙的日子,帶著杏杏,往娘家衛家去了。
衛家離南坨村不算近,那段路也不太好走,衛婆子心疼杏杏,便雇了老徐頭趕車,送她們去衛家所在的江甸莊。
江甸莊在茅河主河邊上,附近大多是河水衝擊出來的戈壁灘,甚少平原耕地,江甸莊的不少人都以打漁為生。
後來接連幾年荒年,這茅河好些支流甚至都斷流了,這魚自然也不太好打,江甸莊的人,好些都去了州府打工。
衛婆子的爹娘都不在世了,眼下衛家當家的,是她四弟,人稱衛老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