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說因著焦氏暈倒而暫時休堂,但鄒萬氏狀告福綏郡主一案,順天府尹已經有了判決,判定不成立。
至於鄒萬氏……因著鄒萬氏還涉及多年前拐走並謀殺信國公府千金一案,還要擇日再判。
杏杏跟李春花白曉鳳要回喻家。
信國公老兩口縱然有千言萬語想跟杏杏說,但這會兒他們也都很理解,杏杏跟喻家人都需要時間。
信國公老夫人淚眼朦朧,拉著杏杏的手,同杏杏道:「好孩子……等你心情平復了,你讓人往信國公府遞個話。我知道你可能不喜歡一些人,但我與你祖父,一直惦記著你,到時候過來看你可好?」
信國公老夫人問的小心翼翼。
杏杏反手握住信國公老夫人的手:「您這話說的,哪能讓您與國公爺來府上看我。您放心,等過幾日,我便去信國公府探望您與國公爺。」
這話一出,雖說杏杏還沒叫祖父祖母,但也足夠讓信國公老兩口高興了。
老兩口喜形於色,連連點頭。
於崇廷過來,神色也很複雜,倒也沒讓杏杏直接喊他哥哥,而是跟信國公老兩口說起了於明珠的事:「珠珠她……」
信國公老夫人道:「她確實早就知道鄒萬氏乃她親生母親了。鄒萬氏很早就找上了她。」
於崇廷嘆了口氣,果真如此。
一時間眾人無話。
李春花跟白曉鳳現在滿腦子都心疼杏杏心疼的不得了,也懶得管旁的事,一人一邊摟著杏杏肩膀往喻家去了。
等到了喻家,李春花白曉鳳立馬直奔公公婆婆院子,兩人你一言我一語的,把事情一講,衛婆子眼淚立馬就飈了出來。
她摟住杏杏,哽咽道:「我的心肝,你記起了從前的事,怎麼也不跟奶奶說?……不然,不然……」
李春花也抹了抹淚:「娘,雖說咱們從前就都知道了那於明珠不是世子夫人的親生女兒,但也從來也沒往別處想過。誰能想到,咱們杏杏,竟是……」
衛婆子摟著杏杏,心疼的不行。
杏杏反過來安慰衛婆子:「奶奶,我沒事的。說起來,得虧那鄒萬氏把我扔了,不然,我怎麼讓奶奶給撿回去,咱們全家都待我極好,說句把我當眼珠子都不為過……要是沒有她那一『扔』,我能過上這樣的好日子嗎?」
杏杏這番話自然是為了開解衛婆子。
衛婆子捂住杏杏的嘴,又哭又笑:「你這孩子……我寧可你還在信國公府當你的千金大小姐,也不想你經歷了這麼一番苦難,來我身邊當我的孫女……」
衛婆子渾濁的雙眼,止不住的流淚。
杏杏眼圈也紅了,與衛婆子抱在一起哭了起來。
祖孫倆哭了好一會兒,李春花白曉鳳又陪著落了好一會兒的淚。
沒過多久,喻家都知道了這消息,齊齊聚了過來。
杏杏就是喻家全家的心肝肉,這話是不帶半分假。
除此之外,喻家每個人都心裡清楚,是杏杏來了他們家後,他們家的運勢一日好過一日,最後才走到了今天這一步。
他們每個人都極為感激杏杏,這感激與疼愛混雜在一起,便是個個都把杏杏當做心頭肉看待了。
眼下知道了杏杏的真正身世,他們是又為杏杏從前遭遇的一切心痛無比,又對杏杏真正的身世感到震驚與迷茫——
杏杏,要離開他們,去信國公府了嗎?
每個人的心都緊緊的提了起來。
杏杏從衛婆子懷裡直起身,見四房人都圍在她跟衛婆子周圍,頗有些不大好意思。
「杏杏,你以後要回信國公府嗎?」阿霧性子單純,直接擔憂的問了出來。
杏杏卻是搖了搖頭:「不,我不回去。喻家才是我的家。」
杏杏這話一出,每個人高高吊起的心,都好似落了下來,落到了實處。
杏杏不走,真的太好了。
衛婆子到底是心善,她推己及彼,想起了那和藹的信國公老兩口:「……旁人也就罷了,我看都是糊塗的。但是信國公府的老夫人與老國公,他們……」
杏杏點頭道:「我知道,老夫人與老國公對我向來很好,過兩日我便去看看他們。」
衛婆子滿眼憐愛的看向杏杏:「應當如此。其實這也沒什麼不好的,無非是世上我們杏杏又多了幾個親人。」
杏杏聽得又想哭。
喻家給她的愛已經很多很多了。
她不貪心。
……
信國公府那容貌雙全的大小姐,與福綏郡主,竟是被歹人存心調換的。這一消息迅速傳遍了整個京城。
也就是說,福綏郡主杏杏才是信國公府的嫡出大小姐!
一時間,京城各大世家震動。
眾人反應各異。
但反應最為激烈的,還當屬四皇子,危時步。
他可是費了好大的心思,才求得了跟信國公府嫡出大小姐的賜婚聖旨!
結果這一眨眼,京城就傳遍了,那於明珠並非是信國公府的血脈,而是在十幾年前被歹人存心調換了的野種?!
危時步聽說了以後,在他的宮室把屋子裡能砸的東西都砸了!
等危時步冷靜下來後,儘管他意識到這樣不妥,讓心腹快速收拾了地上的狼藉,企圖遮掩過去。
但這事還是傳到了嘉正帝耳中。
嘉正帝跟聶皇后這會兒也正為杏杏的真正身世震驚。
他們雖說早就知道了於明珠並非是信國公府血脈,但他們可沒想到,信國公府流落在外的血脈,就是他們十分看好的未來二兒媳婦,福綏郡主杏杏!
——這可真是,也太過機緣巧合了!
聶皇后想到那些傳言中的細節,心疼杏杏心疼的不行:「這孩子,沒想到小時候過得那麼苦……」
嘉正帝也跟著嘆氣。
四皇子在宮宇那砸了一屋子擺設的消息,就是這時候傳過來的。
嘉正帝臉立馬黑了下來,冷笑道:「當時朕就問過他,是否真心心悅於明珠,無論她是什麼身份。當時老四怎麼說的來著?……看來這老四,果然還是衝著信國公府千金大小姐的身份去的。現在又著急了?晚了!」
聶皇后眉眼如畫,輕笑一下。
四皇子無非是對她家阿卿的太子之位,生出了一丁點不該有的妄念,所以才想要一個強有力的妻族。
只是,她家阿卿的位置,也不是什麼人都能覬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