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永槐娶岑月宜那日,那叫一個熱鬧。✎🎉 ➅9𝓢𝓗ⓤx.匚𝑜𝓂 🎃💜
宋遠舟宋遠橋兄弟倆出身百年書香世家,出口成章。
宋遠舟是嘉正七年的榜眼出身,宋遠橋是嘉正十年的進士出身,兩人都有功名在身。
只是兄弟二人志不在官場,皆願教書育人,這才沒有入朝為官,而是領了修書的虛銜,在蘇揚書院擔任山長。
但兄弟倆的才學那是實打實的,喻永槐來迎親的時候,兄弟倆攔門出題,一人賦詩,一人出對,要求男方答上來才讓進門。
兩人原意是想為難為難這外甥女婿,也好讓他不要小瞧了蘇揚宋家。結果騎在高頭大馬上,一身簇紅新郎服的喻永槐意氣風發直接喊:「三弟。」
一身錦袍的喻永柳越眾而出。
雖說快春闈了,按道理國子監的假難請的很,但親大哥成親,自然是假再難請也要請下來。
好在喻永柳本就是國子監夫子們的心尖尖,旁人請假不好請,喻永柳請假,夫子們也就是叮囑幾句注意身體,萬萬沒有不允的。
宋遠舟宋遠橋的詩與對子被喻永柳輕鬆答出,在宋遠舟宋遠橋的錯愕中,喻永槐笑得分外意氣風發。
沒想到吧!
喻永槐對著倆舅舅一拱手,爽朗一笑:「大舅舅,二舅舅,承讓了!」
意氣風發的少年將軍,紅衣颯颯,英姿颯爽。
宋遠舟宋遠橋兄弟倆對視一眼,哈哈一笑,也就讓開了大門。
喻永槐翻身下馬,大步如流星,走得飛快。
他終於可以將心愛的姑娘娶回家了!
喻家眼下勢頭正猛,喻永槐深得當今聖上看重,就連其妹,也深受皇后娘娘喜愛,被封為了福綏鄉君。江泰侯府本就是弱勢那方,又因著前江泰侯夫人以及岑月華為非作歹被抓,江泰侯在喻永槐這個姑爺面前,想擺岳父的譜,都一時有些放不開。
是以蒙著紅蓋頭的岑月宜和喻永槐跪別江泰侯時,江泰侯吭哧吭哧了半天,最後還是慈父模樣,囑咐岑月宜到了喻家後要上孝順公婆,下照顧好小叔小姑,操持家務,勤勉恭順。
蓋頭下的岑月宜看不清神色,只能聽到恭順的應了一聲。
喻永槐眼裡卻是對江泰侯這番話露出幾分不以為然來,待岑月宜的族兄將其背出江泰侯府大門,送上花轎的時候,喻永槐搭了把手,壓低了音量,飛快的同岑月宜道:「我娶你,不是為了讓你做那些的。咱們是家人,都是互相照顧。」
岑月宜淚中帶笑的應了聲「好」。
離開江泰侯府時,她並沒有半點傷感,也沒掉半滴淚。
她本就不喜歡江泰侯府,嫁到喻家,她只會覺得憧憬期待新生活的開始。是以,方才她爹江泰侯說著那些話時,饒是端莊如她,也不過是聽過就罷,應一聲全了禮數,根本沒往心裡去。
可喻永槐同她說的這話,她卻忍不住心中酸澀起來。
是了,家人本就是要互相照顧的。
未來夫君這般,岑月宜越發期待起婚後的生活。
一百零八抬嫁妝,流水般抬入了鎮西將軍府。
鎮西將軍府迎親的隊伍,一路上都是鑼鼓開道,漫天撒糖,引得好些小孩子一路跟隨,周遭的百姓們更是願意來添幾分熱鬧。
鎮西將軍畢竟是百姓心中保家衛國的大英雄,大英雄成親,他們自然是要來捧幾分場啦!
再加上喻永槐一身簇新的新郎紅衣,騎在高頭大馬上,英姿颯爽,別提多吸睛!這樣的新郎官,又是大英雄,多看看,不吃虧!
待喻永槐將身著紅嫁衣,蓋著紅蓋頭的岑月宜牽著走入鎮西將軍府時,周遭看熱鬧的百姓們都歡呼起來。
鎮西將軍府的下人們抬了滿滿兩大籮筐彩錢來,籮筐上繫著紅綢,看著就喜氣。
下人們喜氣洋洋的拋灑著銅板:
「主家有喜,大家一起來沾沾喜氣了!」
鎮西將軍府的正堂中,衛婆子跟喻老頭坐在上首椅子裡,喻大牛與李春花則是坐在另一側。
其餘喻家人站在兩側,臉上俱是洋溢著笑臉。
喻永槐牽著蓋著紅蓋頭的岑月宜走入正堂,兩人拜了天地、父母、彼此,正式結成了夫妻。
喜婆滿臉是笑,將新娘子送到了新房。
喻永槐的新房是大房青朴院附近的一棟院落,先前起名的時候,喻永槐還特特半夜又去爬了人家岑月宜的窗戶,問她喜歡什麼名字好。
最後兩人定了盈缺院,取月有陰晴圓缺,人生際遇種種之意。
盈缺院是新開的院子,一應用品都是衛婆子跟李春花從庫房裡挑得最好的,看著便雅致中透著一股富貴,富貴中又沾點兒書香。
岑月宜戴著蓋頭進了新房。
年齡最小的栩哥兒被杏杏牽著,很是自覺的爬到新床上,當了這個滾床的喜童。
栩哥兒滾過來,滾過去——喜婆在一旁笑著喊道:
「一滾滾來吉祥臨,二滾滾來喜臨門。三滾滾來龍鳳至,四滾滾來大財神,五滾滾來全家順,六滾滾來事事興!」
念完這些,栩哥兒才面色稍有些糾結的手腳並用從床上爬下來。
栩哥兒捂著自己的小屁股,有些緊張的跟杏杏小聲道:「姐姐,這個床,丫鬟沒鋪好!硌人的很!你快讓丫鬟再鋪下!」
杏杏忍笑。
今兒早上她是親眼見著衛婆子把核桃紅棗什麼的往龍鳳被下頭鋪了滿滿一層,可不就是硌得慌嗎?
「沒事沒事。」杏杏拍了拍栩哥兒的小屁股,「那是圖個喜慶吉利。」
栩哥兒不太懂,但他向來聽杏杏的話,杏杏說什麼,那就是什麼。
栩哥兒放下了捂著屁股的小手,不懂裝懂的點了點頭,一本正經道:「原來是這樣!」
杏杏差點笑出聲。
接下來,便是喻永槐按照他們老家的習俗,拿秤桿挑了新娘子的紅蓋頭。
蓋頭下,露出一張塗了胭脂嬌艷非凡的芙蓉面來。
自榜哥兒起,幾個小的很是捧場的哇哇亂叫:「大嫂真好看!」
「仙女!」
「哇,大哥都看傻眼了!」
大家都鬨笑起來。
氣氛烘托得很是熱烈。
岑月宜有些嬌羞的垂首。
等飲了合卺酒,喻永槐按禮儀,便去外頭招待他那些同袍們了。
喻永槐走得很是戀戀不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