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杏杏……這次要多謝你!」
范娉芳忍不住上去把杏杏摟了起來。
若沒有杏杏的提醒,她派人去盯著那不對勁的丫鬟,怕是今兒林姨娘就要被她在院子裡推倒——肚子裡的孩子能不能保住就不好說了!
范娉芳想想那丫鬟的手段,越發氣得咬牙。
那丫鬟竟是偷偷在院子裡路上灑了水,讓水凝成了冰——就這,為了圖保險,她還又去推了林姨娘一把!
若非有范娉芳派去的人暗暗盯著,及時出現阻止了那丫鬟,范娉芳都不敢想這孩子會怎樣!
饒是如此,林姨娘也嚇了個夠嗆,這會兒在臥床保胎了。
最搞笑的是,那丫鬟竟然還當著她爹的面,供說是她娘授意她做的!
聽說,當即她爹就打了那丫鬟一個大耳光!
這麼多年,范家子嗣就只有范娉芳跟范星如,那是因著范父偶有幾次去通房姨娘房中,事後都會讓人送來避子湯,並會讓人盯著對方喝下去。
這才保證了范家後院只有范娉芳姐弟。
眼下范家姐弟大了,哪怕再有庶子庶女也不會影響到他們。相反的,教養良好的庶子庶女反倒是會成為嫡子嫡女們的助力。
范母勸了范父,范父才讓人把避子湯給撤了。
所以,范父根本不信丫鬟的污衊。
她要真不想後院有庶子庶女,何必又多來這麼一遭?
范父讓人把那丫鬟拉下去用了家法,那丫鬟很快就受不住全招了,是另外一個姨娘,平日跟林姨娘就不合,這會兒又嫉妒林姨娘這麼快就有了身子,是以偷偷的重金買通了林姨娘身邊的丫鬟。
只是那姨娘根本沒想到,她處心積慮的想謀害林姨娘,卻被杏杏一個四歲的小丫頭近乎直覺的察覺到了那丫鬟的不對勁。
范娉芳越想,越覺得杏杏是她的貴人。
先前有紅楓溝一事,後又有眼下林姨娘差點被丫鬟害了一事,樁樁都是因著杏杏才有了轉機。
范娉芳忍不住夸:「杏杏,你可真是個福寶!」
杏杏有些不明所以,但范娉芳明顯高興得緊。
她原本打算派車把杏杏送回南坨村,但天色陰了下來,仿佛要下雪,范娉芳便讓人帶上厚禮,把杏杏給送回了喻家商肆那邊。
范娉芳又讓人單人匹馬去南坨村同衛婆子說了聲,免得她擔心。
喻三豹見著范家把杏杏送了過來,倒也沒太吃驚,但見著杏杏身後的爻翠又抱了好些東西,還有些震驚。
爻翠恭敬道:「喻三爺,這是我家小姐給杏杏小姐的謝禮。」
喻三豹納罕的很,杏杏這是又幹啥好事了?
他看向杏杏,就見杏杏同樣迷茫。
「……」
好吧。
待爻翠走後,喻三豹問杏杏,可是做了什麼的時候,杏杏想了會兒,搖了搖頭。
她自己也很是迷惑:「范姐姐說多謝杏杏保住了她的弟弟妹妹。可杏杏什麼也沒做啊?」
喻三豹雖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但既然是幫別人保住子嗣這樣的事,對方感謝也是應該的……吧?
「……」喻三豹撓了撓頭,是真不知道,他家杏杏一個四歲小丫頭,是怎麼幫旁人保住子嗣的。
這些大戶人家奇奇怪怪的……
喻三豹摸了摸杏杏的頭,笑道:「既是這樣,那范家送來的賀禮,回頭三叔送你回南坨村的時候也帶上,讓奶奶給你收起來給你攢嫁妝。」
杏杏根本不懂什麼叫攢嫁妝,她只聽懂了讓奶奶收起來。
她胡亂點著頭,眼神在店裡左看看右看看,「咦」了一聲:「三叔叔,四叔叔不在嗎?去哪裡啦?」
杏杏還記著答應給白仲笙的草編兔子。
喻三豹也「咦」了一聲:「雙荷做飯,家裡沒醬油了,讓你四叔叔出去打醬油了……出去有好些時候了,怎麼這么半天還沒回來?」
叔侄兩人正說著呢,喻四羊推開店門進來了。
他衣裳下擺有大片污漬,看著像是醬油留下來的……
果然,喻四羊手裡也沒有醬油。
喻三豹咂舌:「老四,這咋弄的?」
喻四羊指了指自己衣裳下擺那大片污漬:「醬油撒了,瓶子也摔碎了。」
「你沒受傷吧?」喻三豹問道。
喻四羊搖了搖頭:「沒有。」
喻三豹便放下心來:「你把衣服換一下,回頭讓雙荷給你洗下。問問雙荷還有沒有醬油瓶子,沒有的話我再給你些銀錢,你去買個。」
喻四羊點了點頭:「好。」
說著,他也看到了杏杏,眉開眼笑道:「杏杏來了?」
「四叔叔,」杏杏好奇的指著喻四羊胸口處的一抹淡淡的粉漬,「這是什麼啊?」
喻四羊低頭一看,才看到自己胸膛上染上了這個。
他一時半會兒也想不起來:「唔,我忘了。」
喻三豹走近,湊近了一看,又拿指頭捻了捻那淡淡的粉漬,「咦」了一聲,眼神也變了變。
「不是,老四……」喻三豹眯著眼盯著喻四羊,「你這像是女子用的脂粉啊。」
喻四羊臉上閃過一抹茫然。
過了一會兒,喻四羊似是想起什麼,結結巴巴道:「許,許是……阿霧蹭上的……」
喻三豹倒吸一口涼氣。
阿霧?!
這是什麼展開?!
杏杏則是睜大了眼睛:「阿霧姐姐?!」
喻四羊結結巴巴說了半天,喻三豹跟杏杏才聽懂了。
原是喻四羊出去打醬油,又碰到了阿霧跟丫鬟在被人糾纏。
他上去幫忙,醬油打翻了,在護著阿霧的時候,阿霧的臉蹭到了他胸口。
杏杏天真道:「原來是這樣呀。」
杏杏明顯沒有多想,但喻三豹卻是皺起了眉頭。
四弟性子單純,向來待人都是一副純澈的心思,可從沒見他提到某個人會結巴什麼的。
難道,四弟喜歡上了那個叫阿霧的少女?
可……那少女跟她家裡人雖說低調的很,但舉止言行也能看出來,那怕是個大戶人家。他們哪能高攀得起?
更別說他四弟……情況還要特殊些。
喻三豹憂心忡忡。
喻四羊沒看出三哥的糾結來,交代完了後,便去後院換衣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