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圭外出未歸。Google搜索
若非李竹影送來傳訊飛劍說在島嶼北邊見到了陸圭,不然林厭離都懷疑陸圭被那些女子吃了。
升仙大會開半月余,各大宗門相互拜訪。
千魔宗作為第一個參加升仙大會的魔道宗門,最是繁忙。
林厭離枯坐宅院,有不少大修拜訪。
說是拜訪,林厭離倒覺得那些修士全是為她而來。
簡單地喝幾口茶水,說幾句誇讚林厭離的奉承話,最後丟下一個儲物袋,留下一句「替我向你爹娘問安」匆匆離去。
對於這些贈禮,林厭離照單全收,交由煙雲閣送到陳秋雨手中。
如今大荒與須臾的局勢緊張,這些東西送到陳秋雨手中比留在她手中好。
宗門那邊也時不時有傳訊飛劍送來,裡頭消息多是千魔宗近期的收支,以及沐天城傳回去的戰報。
千魔宗的弟子多數在沐天城管理後勤,即使這樣,被派遣至沐天城的弟子還是死了三成。
戰局,不容樂觀。
隨著升仙大會步入尾聲,不少有意前往沐天城殺妖的仙家宗門直接在天水城的仙家渡口乘坐渡船前往沐天城。
林厭離有意前往沐天城看仙家光景,奈何陸圭在外未歸,只能一拖再拖,一直拖延至升仙大會結束的前一天,才見到滿面春風的陸圭。
期間,曹正尋來,打算蹭一蹭林厭離的飛舟。
曹正的要求,林厭離爽快的應下。
且不說這位曹先生是至聖先師的弟子,就算不是觀海書院的夫子,是那山澤野修,只要北上殺妖,林厭離都會答應,只是沒有這麼爽快罷了。
北去三千里,渡船一帆風順,未遇見山野精怪。
林厭離坐在阿黃背上,一隻手抓著阿黃牛角,一隻手抓著船舷,看著底下一閃而過的山川,心中感慨。
此時山河萬里,未來將會落入大荒凶獸手中,一直到蕭欒以正氣合道,以天地浩然正氣壓勝整個大荒才將這片山河從凶獸手中奪回。
如今劇情早已經與原著產生了偏差,只是不知她的出手,能夠造成多大的改變。
曹正板正身形,站在船頭望著山川風光,臉上洋溢著燦爛笑容。
「孫女兒,山有三,一為單,二為雙,三為多,山字三豎一橫,橫就是這廣袤無垠的土地,豎便是這佇立天地的岩石。」
「這水,有大江滔滔,也有溪水潺潺,五湖相通,百川匯流,這便是個水字,簡單山水二字,寫了天下風光,聖人修字,真乃傳神貫通!」
「曹先生學問高。」林厭離贊了一句,手指在掌中默寫下山水二字。
曹正爽朗的笑了一聲:「就喜歡孫女兒說話。」
說罷,手掌拍在欄杆上,有些悵然道:「曹夫子此生,學問不高、修為不高、劍術不高、離經叛道,碌碌半生,半個魂魄丟在白玉京,半條命丟在扶桑,即非聖門十哲,也非七十二賢,擔不得君子賢人的頭銜,孫女兒心中一定覺得曹先生主動前往沐天城是自取其辱吧。」
說到這,曹正臉色黯然,嘆息了一聲:「其實啊,這次曹夫子去沐天城,是想給自己爭一口氣,老師那麼多弟子,就我半吊子水,連心中大道都尋不著,也難怪只能當那平常夫子,不過,這次曹夫子要好好給自己漲波臉,就是死,也得將那天上的王座大妖拽下來一隻!」
林厭離見曹正這般評價自己,十分認真道:「曹先生不要妄自菲薄,在我眼中看來,先生的學問有獨到之處,先生那本《策學》我看過,乃暑日之凍瓜、寒日之炭火,可以給天下妄圖走捷徑的學子一記重拳,還有那本《道分論》,幫天下學子分析儒家正統、道統,是學子必看書本,可以說天下學子可以不看朱韓,但必看孔曹。」
曹正爽朗的笑了起來,給林厭豎起了大拇指,「孫女兒說話好聽極了,比我那個悶冬瓜、二呆子強!」
林厭離訕訕地笑了一聲,瞥了一眼吟秋。
吟秋此時正蹲在地上,看曲轍和蕭欒下棋,認真的模樣讓林厭離都為之欽佩。
她覺得吟秋不是悶冬瓜,也不是什麼二愣子。
相反,在吟秋的身上,她能夠看見別人所不具備的純粹。
這樣的純粹放在他的身上,與蕭欒站在一塊,林厭離有時候都有些分不清楚到底誰才是主角。
曹正伸手摸了摸阿黃的腦袋,道:「此處沐天城兇險異常,若是我有個萬一,請孫女兒接手天下無敵神劍宗。」
林厭離聞言,微微一怔,「先生莫要說這些喪氣話。」
曹正眯著眼睛,笑著搖了搖頭,抬眼看了眼吟秋道:「我沒有多少能教他的東西,巴掌大小的神劍宗,巴掌大小的宗主,巴掌大小的學問和道法,你接手天下無敵神劍宗後,他若不願留在千魔宗,你便放任他去山水之中吧!」
林厭離伸手揪了揪自己的小辮子,將目光投在身旁這位一身補丁儒衫,腰背微駝的老儒生身上。
這位老先生,言語中有託孤的意味。
林厭離抬了抬雙手袖袍,清風拂過,衣擺飄動,「曹劍仙,只管出劍,身後之事妥當安恙。」
「還是孫女兒懂我。」曹正微微勾起嘴角。
沐天城,他好久沒有來過這個地方了。
此番故地從游,不是先生,而是劍仙。
三杯倒浩然,五盞翻五嶽。
一朝頹廢,磨滅多少英雄豪氣,壯志凌雲,再揚狂名數百年。
曹正陰神遠遊,看盡須臾美景山河,掬一捧清水入喉,身影搖晃,臉色微醺,重歸渡船船頭,他雙眼清亮,微微攤開右掌。
林厭離用手壓下略顯不安的阿黃,雙眼眯起,望向天幕。
在某處遙遠的黃沙之地,竄來一道劍光。
飛劍「庸俗」穿過天外天,在天幕上留出一條璀璨奪目的劍光,被曹正握在手中。
「老夥計,許久不見!」
曹正手指摩挲過劍身,手指捻住劍間,輕吹去上面的風雪塵土。
曹正一旁的毛驢見到那柄長劍,歡快的叫喚一聲。
曹正哈哈一笑,手指一點,長劍轉動沒入毛驢背上的劍匣。
他抬指朝向遠處清晰可見的一線黑潮,身子立得筆直,就像他當年輕狂驕傲,攜劍問道白玉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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