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清晝:「我還是第一次聽說過這酒的名字,你們知道材料和釀造方法嗎?」
叛逆小黑蟲:「我知道我知道!」
吃貨小黑蟲熟練地報出八十一種材料,以及釀酒流程。
紀清晝拿出玉簡,將這些記錄下來。
她認識大部分材料,唯有兩樣較為陌生。
「三師兄博覽群書,又愛與草藥靈植打交道,明日夜裡去問問他好了。」
紀清晝還想看看,水渡塵有沒有服下她帶去的藥,效果如何。
第二日,給叛逆小黑蟲與禿毛小雞做好烤肉送過去後,紀清晝便故技重施,綁架一個落單的幸運兒,讓他代替自己蹲大牢,接著離開刺骨山寒獄,趕往靈藥峰。
路上,紀清晝不忘將禿毛小雞送的玉佩滴血認主。
這枚玉佩可以發現方圓一里內,對她心懷惡意之人,可以起到示警的作用。
為滴血認主時,紀清晝只能將玉佩拿出來,看鳳眼處有沒有亮光,來判斷是否有仇人在附近。
滴血認主後,紀清晝與玉佩之間,產生一股玄妙聯繫,即便不去看鳳眼,她也能共享玉佩的感知,精準定位到一里內對她心懷惡意的人在哪。
禿毛小雞還說玉佩在關鍵時刻,能起到防禦作用,但具體也沒說是怎麼個關鍵法。
紀清晝也沒問,她身上類似的法器有不少,倒不擔心被人偷襲。
很快,紀清晝來到竹屋,聽見裡頭傳來熟悉的咳嗽聲。
她神識一掃,竹簍里的藥瓶不見了。
怎麼回事?三師兄喝了藥也不起效嗎?還是說……
紀清晝想著,乾脆閃身進屋。
如今執法堂大長老出關,宋凜然被她狠狠坑了一把,想必無暇再來找她三師兄的麻煩。
即便她與三師兄會面,估計也不會惹來是非。
「三師兄。」
紀清晝突兀出現在竹屋內,與此同時屋子的門窗被一股無形力量合攏,外面的人看不到裡面的場景。
「小師妹……咳咳。」
水渡塵並不意外紀清晝的出現,剛一開口,又忍不住咳嗽。
紀清晝趕忙上前扶住他,「我給你送了藥,你沒吃?」
她問過禿毛小雞,稀釋後的藥,對水渡塵是有效果的。
可看水渡塵這虛弱的模樣,想也知道是沒吃了。
紀清晝皺眉:「莫非藥被別人拿去了?」
「藥在我這兒。」
水渡塵搖頭,從桌下摸出藥瓶,「我也摸到了你刻在藥瓶上的字。」
知道是小師妹送他的藥,肯定對他有用,只是……
水渡塵問道:「聽聞你受了極其嚴重的刑罰,你還好嗎?」
「你是擔心我需要這份藥,才忍著疼痛不吃嗎?」
紀清晝板起臉,扶水渡塵坐到床邊。
水渡塵沒接話,是默認了。
大約是自知理虧,他微垂眼眸,長睫下黑白分明的眼瞳中,流轉些許心虛,蒙蒙水霧惹人憐愛。
紀清晝的冷臉裝不下去了,露出無奈神情:「三師兄,你啊……就不能多為自己考慮麼?」
水渡塵沉默半晌,苦笑一聲:「我為自己多考慮,又有何用?」
他苟活至今已是幸運,如今殘破的身軀吃不了靈丹,用不了靈物,再難修復半分,只能等死。
有好東西給他,不如給別人,才能發揮最大作用。
「怎麼就沒用了?」
紀清晝聽到這話,不由得心痛,若不是她,三師兄也不會淪落至此!
這件事,是她心中的一根刺,也是她的心魔根源。
「三師兄,你聽我說,你可以痊癒的。」
紀清晝認真說道:「等你身體恢復,你又能像往日那般修煉,變強了!不要放棄自己啊。」
水渡塵只當小師妹是在安慰自己,正要說什麼,紀清晝下一句話讓他瞪大眼睛——
「這瓶藥,可以修復你斷裂的經脈。」
水渡塵驚呼:「什麼?!」
因為太過震驚,他再次咳嗽起來。
過了會,他平復心中湧出的驚喜,又冷靜地說道:「小師妹,你知道的,我的身體無法吸收靈藥。」
無論靈藥中含有多麼強大的療愈靈力,進入他的體內,都會自行消散於天地間,對他起不到絲毫作用。
造成這一罕見現象的原因,不僅是那魔修怪異的武器在作祟,也與他特殊的體質有關。
要不然,以白薇道人的能力,早就治好了他,怎會讓他變成廢人?
「三師兄,這藥或許不一樣。」
紀清晝道:「具體我無法與你細說,我和給藥的人約定過。」
叛逆小黑蟲與禿毛小雞的存在太過奇異,前者只知道吃可不提,後者明確表示過,不可讓外人知曉他們的存在,不然會給雙方帶來麻煩。
紀清晝道:「三師兄,信我這一回,好嗎?我就是靠這藥活下來的。」
水渡塵聽到最後一句,瞳孔一縮:「執法堂……!」
他就知道,那幫傢伙肯定在行刑時搗鬼。
卻沒料到對方敢大膽到傷及小師妹的性命!
看著眼前一臉平靜的紀清晝,水渡塵卻明白,她的遭遇絕非她輕描淡寫的幾句話。
小師妹從不將自己受的苦宣之於口,只會默默承受。
過去,自己會為她出頭。
如今的自己,卻只能眼睜睜看著。
他恨這樣無力的自己!
若是能恢復……
「好,我試試。」
水渡塵點頭,同意服藥。
紀清晝見他沒有追問,也鬆了口氣。
說實話,如果三師兄細問,她還真說不清這藥的來歷。
她甚至都不知道,這藥是怎麼做的,才能有這般神奇功效。
紀清晝道:「藥屬性為火,三師兄你是水靈根,服用後可能會有些不適,它修復你體內經脈時,也會產生劇烈的疼痛,一定要扛過去,在與之對抗的過程中勝利,才能使得經脈復原。」
水渡塵認真記下,隨即扒開瓶塞,感受到從瓶口湧出的熱意,他仰頭一飲而盡。
與此同時,紀清晝在竹屋內布下了隔音法陣。
「啊——!」
不過數息,屋內響起水渡塵的慘叫。
紀清晝眼疾手快地將要滾落床下的水渡塵扶住,讓他躺回床上。
即便是稀釋過的藥,其效用對於身為凡人的水渡塵,也是極為猛烈的。
雖然早已做好了心理準備,水渡塵也被這修復又撕裂的痛苦,折磨到滿床打滾。
疼!太疼了!
水渡塵死死咬緊牙關,不讓自己的慘叫宣洩出口。
他腦海中只有一個想法——
小師妹也是經歷了這般折磨,才好生站在他面前的嗎?
執法堂……這筆帳,待我好了,定要與你們算個清楚!
水渡塵緊握的手青筋暴起,護短的怒意壓過了疼痛,讓他硬生生扛住了這幾乎能讓人昏厥的痛意。
他一定,一定要在這對抗中勝利!絕不認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