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食鐵獸的筍都被紀清晝奪完了

  在聊天群里發完消息,紀清晝立刻將山洞內的東西收起,清理掉洞內痕跡與味道,還把布置在洞口的陣盤也放回天青雨霖鐲內。

  至於腕上戴的鐲子,紀清晝倒不擔心被看見。

  鐲子本身有隱匿功能,可以依照她心意顯形或藏匿,即便是元嬰期修士來了,也發現不了。

  紀清晝本想將禿毛小雞送的玉佩也收進鐲子裡,可沒想到居然失敗了。

  「奇怪……天青雨霖鐲能收納一切非活物,難道玉佩是活的?」

  紀清晝疑惑,乾脆拿出一根紅色細繩,將其串起戴在脖子上,玉佩藏到了衣領下,除非有人敢大膽到撕她衣服,不然也發現不了玉佩。

  做完這些,只剩最後一步了。

  紀清晝抬起手掌,嘆了口氣。

  下一秒——

  「砰!」

  她給了自己一掌,口中噴出鮮血。

  凌厲的靈氣四處遊走將她身上各處割傷,她轉眼成了血人一個。

  「嗤。」

  讓她萬萬沒想到的是,她流出的鮮血落到地上後,竟如岩漿一般,散發滾燙氣息,將雪化去,而不是瞬間凝固。

  莫非是那瓶藥改變了她的身體?

  紀清晝恢復後,還沒好好檢查自己的情況,見到這一幕也有點傻眼。

  與此同時,她聽見洞外有腳步聲,不止一人。

  紀清晝趕緊掐了個寒冰咒,將血液凍住,然後倒在角落,一副奄奄一息的模樣。

  「宋長老,罪人紀清晝就在裡面。」

  隨著外頭年輕男聲響起,以宋長老為首的執法堂等人踏入寒獄內。

  紀清晝透過凌亂的髮絲,看到來人模樣,眯起了眼。

  宋長老,全名宋凜然,執法堂二長老。

  紀清晝本與他毫無關聯,但因其小兒子宋岩,雙方結了舊怨。

  十年前,紀清晝還未遭遇魔修襲擊,是修仙界萬眾矚目的天才少女。

  有人驚嘆她的天賦,也有人打起了她未來可期的主意。

  宋凜然便是其中之一,他的小兒子宋岩只比紀清晝大三歲,心中起了結親之意。

  可紀清晝是白薇道人的掌中寶,比起她,宋岩無論是家世,還是自身,都差了許多。

  宋家想要求親,太過高攀,除非讓宋岩早早認識紀清晝,伴她左右,哄著她,從小打好感情基礎,或許有些可能。

  有了計劃,宋凜然便叮囑宋岩,讓他去討好紀清晝。

  宋岩是宋凜然唯一的兒子,上頭兩個姐姐,在他面前與婢女無異。

  在這種環境下長大,宋岩自然是要風得風,要雨得雨,被父母長輩寵得無法無天。

  聽說自己要與個黃毛丫頭結親,還得巴結討好對方,宋岩很是不爽。

  可父親嚴厲告誡,宋岩只得不情不願地接近紀清晝。

  紀清晝那時一心修道,對於這位總有事沒事打擾她的師兄,只覺得很煩,每次三言兩語就將宋岩打發了。

  一兩次還好,次數多了,宋岩的少爺脾氣就爆發了。

  某日,他堵截了孤身一人的紀清晝,想要教訓下這不識趣的臭丫頭,卻被紀清晝反制,綁起來吊在無量宗的霧月湖上。

  霧月湖中豢養了不少珍稀水生靈獸,有些靈獸的食譜里,是有人這一選項的。

  修煉過,身懷靈氣的修士,在它們眼裡簡直就像人類遇見了麻辣香鍋、小龍蝦、燒烤……

  勾得它們腦子裡只剩一個「吃」字。

  那天,宋岩的慘叫聲,響得整個無量宗都能聽見——

  這並非誇張用詞,而是根據事實描述。

  因為紀清晝臨走前,在宋岩身上貼了五十張高級擴音符。

  靈獸峰的弟子見了,都得夸一句他們山上食鐵獸的筍都被紀清晝奪完了。

  總之,宋岩雖因擴音符得救,也因此丟了個大臉,記恨上了紀清晝。

  可他還沒來得及報復紀清晝,恰好外出歷練歸來的水渡塵聽聞此事,直接上門,把還在床上養傷的宋岩拖到了清晨無量宗最熱鬧的地方——

  食堂門口。

  然後當著所有弟子的面,笑眯眯地打斷了宋岩的雙腿與雙臂。

  「你就是用這兩條腿跑去堵我小師妹的?」

  「還拿這兩條不長眼的胳膊想打她?」

  「如有下次,我連你第三條腿都給你廢了。」

  水渡塵揍完人,揚長而去,宋岩在地上躺了半個時辰,才被收到消息的宋家人帶走。

  事後,水渡塵去了執法堂,找大長老自首,按照門規受鞭刑二十,前往刺骨山寒獄面壁一個月。

  宋家想找他麻煩,都沒有藉口

  執法堂都罰了,你們還想怎樣?

  覺得執法堂不公正啊?

  宋凜然雖是執法堂二把手,可處理此事的,卻是一把手,他的頂頭上司!

  他敢質疑對方的權威嗎?

  自然不敢。

  宋凜然只能吃了這個悶虧,再不敢讓宋岩去找紀清晝,就此與白薇道人一脈結下樑子。

  之後幾年,宋凜然總會利用自身權限,給靈藥峰的人下絆子。

  靈藥峰也不是吃素的,你讓我吃虧,那你就別想吃我靈藥峰煉的丹了!

  雙方你來我往,仇怨越結越深。

  這次紀清晝落難,明眼人都能看出,她只是為平眾怒的犧牲品。

  即便不是為了她,也該看在她師門的面子上,稍稍放水,給她留一條命。

  可她差點死了。

  不,在原文裡,她就是死了。

  這一切自然要「歸功」於眼前的宋長老了。

  看到寒獄內奄奄一息的紀清晝,宋長老忍不住惡毒地想,這死丫頭的命可真硬,居然還活著,但同時也忍不住慶幸,還好她活著,不然白薇道人那邊不好交代。

  對上白薇道人,宋長老也只敢使些見不得光的小手段,真正得罪人的事,他不敢做。

  雙方實力差距太大,他很怕那瘋婆娘不顧一切,暴起殺人。

  見紀清晝還吊著一口氣,宋長老也放下心來,可覺得就這麼走了,難消他心頭之恨,便故意說道:「紀清晝,你也是可憐,十年前被魔修斷了仙緣,如今又遭半魔所連累,這般狼狽,比起你那三師兄,也是不相上下。」

  他專門挑人痛處戳,「哦不對,你比起那廢人,還是要好一些的,起碼你還能跑能跳,我今日見過你三師兄,哎,可真是迎風就倒……」

  「噗!」

  然而,宋長老話沒說完,原本半死不活的紀清晝突然噴出一口鮮血。

  宋長老嚇了一跳,這麼不經刺激啊?

  這雖然也是他想要的結果,可總覺得也太輕易了,心裡總有點不得勁。

  「宋長老,你明知我身受重傷,還要雪上加霜,引我心魔發作,你……我知道了。」

  紀清晝狂吐鮮血,聲音卻不小:「你想逼我死!是誰讓你這麼幹的?是宗門的意思嗎?果然,對我行刑的弟子說得沒錯,宗門想拿我的血,去平外人的怒!也罷,我這條命本就是宗門給的,如今為了宗門,我紀清晝甘願犧牲!」

  她沒給宋長老幾人說話的機會,語速飛快說完後,抓起地上一根斷裂的冰棱,就要朝太陽穴刺去。

  事情發展之突然,宋長老幾人目瞪口呆,根本來不及去阻止。

  「住手!」

  一聲威嚴的怒喝響起。

  與此同時,磅礴靈力席捲寒獄,像是要將此間萬物定格。

  鼓動的風,飛揚的雪,在場眾人飄散的髮絲,他們面上驚訝的神情……

  都仿佛被按下了暫停鍵。

  紀清晝拿著冰棱刺向自己的手,也在此刻停止。

  那聲音在所有耳邊迴蕩,如雷滾滾,夾雜怒意——

  「宋凜然!身為執法堂二長老,你竟敢動用私刑,引動弟子心魔,逼迫對方自殺,真是將我們執法堂的臉丟盡了!」

  宋凜然呆住,這聲音是——

  「大長老?!」

  他忍不住驚叫,大長老怎會出現在此處,那老不死的都閉死關八年了啊!